有什么巨短却超级吓人的恐怖故事?
1.我是农村人,从小我爸妈就告诉我,绝对不能跟隔壁家的妹妹玩。
可是我却听人说,以前我家早就和她家订了娃娃亲,照理来说,她应该是我老婆才对。
我就很好奇,当时我也小,就直接去问爸妈为什么我不能找我老婆玩。
因为邻居家的妹妹很漂亮很可爱,我想要这样的老婆。
结果我爸就是不肯说,我当时也急了,就哭着说自己一定要妹妹这么漂亮的老婆。
当时我爸就气了,他一个嘴巴子抽在我脸上,让我不要乱说话,而且绝对不能告诉任何人我和她订过亲的事。
我被打懵了,但也记住了这件事。
久而久之,我才知道爸妈的良苦用心。
原来那邻居家的男人因病死了,只剩一个女人家带孩子。
那女人叫赵玉兰,是村里村外有名的俏娘们。
她成为寡妇后,也尝试过做农活,但是根本做不动,还累得病了一场。
于是她就去城里打工了,把女儿张小雅交给奶奶带。
可谁知道,她竟然是在城里M身!
这是我们村的一个老光棍说的,他进城干工地的活,一天晚上实在难耐,就去店里找女人,结果正好遇上了赵玉兰。
赵玉兰当时就求他不要说出去,不但白白给他S了,还给了他五百块钱封口费。
老光棍自然是满口答应,但他这人爱吹牛,回村某天喝多了酒,把事情一股脑儿全都说了。
全村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还骂那赵玉兰不要脸,白白给人S,还赔本送人钱。
赵玉兰没能承受住这个打击,直接投井死了。
她家婆婆也觉得没脸见人,就抱着赵小雅一起喝了农药。
当时赵小雅才五岁,她什么都不懂,偏偏只懂事。奶奶让她喝啥,她就乖乖地喝。
俩人喝农药被发现后,乡亲们赶紧送她们去医院,结果赵小雅活了下来,奶奶却死了。
从那以后,赵小雅就孤苦伶仃一个人,她是吃百家饭长大的。
偶尔来这家吃一顿,偶尔去那家吃一顿。
只有我家不让她吃,每当她闻见我家的饭菜香味想凑过来,都会被我妈拿着扫把打走。
因为我妈觉得,她是一个小姐的孩子,上梁不正下梁歪,如果她听说了娃娃亲的事儿来缠着我,岂不是害了她的宝贝儿子吗?
但赵小雅特别喜欢粘着我,她总在我上学路上找我,虽然她自己吃不饱,可她总是给我摘来野果,或是偷几颗枣子。
我就这样背着爸妈,偷偷跟赵小雅玩了很多年。
哪怕我去城里读高中了,她也总等我每次周末放假回家。
她连双鞋都买不起,衣服也都是蹭别人家的旧衣裳。
偏偏只要到我回家的日子,她都会光着脚丫跑好几里山路,到车站接我。
赵小雅越长越美,她比城里姑娘还好看,见了她的人都特别喜欢她。
但她不喜欢别人,只喜欢粘着我,没有人的时候,她还会主动牵着我的手,给我讲我去上课时,她在村里的故事。
我也渐渐喜欢上了赵小雅,我甚至想着跟爸妈坦白,因为我想跟她在一起。
但就在我有这种想法的时候,我听说了一个消息。
我听人说,赵小雅偷偷在村里跟人睡觉,她总是和村长的儿子赵轩轩一起睡,所以村长家才给她吃的穿的。
我听了以后,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因为我知道,平时村长家给赵小雅的最多。
可我还是选择相信赵小雅,直到我亲眼瞧见这一切。
当时是深夜,我肚子不舒服去了茅房,我们村里没装排污管道,所以家里是没有马桶的,大家都是去茅房上。
解决生理问题后,我走出茅房,却看见赵小雅和赵轩轩在聊天。
我就觉得很不对劲。
大半夜的,俩人有什么好聊的?
结果我瞧见赵轩轩从口袋里拿出一百块钱,塞进了赵小雅的口袋。
那一刻我真是气炸了!
流言果然是真的!
看着赵小雅接过钱,我心里特别难受,回家就失眠了。
我第二天去车站上学的时候,她还跑来送我,还拉着我去小木屋。
那小木屋,就是我们村路上的一个小屋子,是用来堆放农具的。
因为木屋是村民公用的,所以这儿都不会上锁。
平时上学,我俩都会在这儿坐一会儿聊天。因为这儿没窗户,黑漆漆的,我们哪怕偷偷拥抱,也不会被人发现。
这次进了小木屋,里边还是黑漆漆的,赵小雅让我闭上眼睛,说要给我个惊喜。
我还记着昨晚的事儿,闭着眼的时候,一点也不渴望惊喜。
忽然,我感觉自己被亲了。
她的嘴很甜,可是那一刻,我一点也不高兴,反而觉得恶心!脏!
我直接推开了她,还对她大吼:“滚开!”
赵小雅吓傻了,脸上的笑容和羞意也完全没了。
我却气得比她先哭了,哭得泣不成声!
我恨她!
我和她互相喜欢了这么多年,她却做这种事!
我心里太悲伤了,想起她的背叛,我就骂她不要脸,跟她妈妈一个德性,还说小姐的孩子将来也是小姐!
赵小雅眼眶里也有泪水在打转,她问我是不是不喜欢她了。
而我告诉她,我永远都不会喜欢一个小姐的孩子!
结果话刚说完,赵轩轩却从农具后边窜了出来,把一块大蛋糕砸在了我脸上,还打了我一耳光!
不止是他,很多村里的伙伴都从出来了。
赵轩轩愤怒地告诉我,他之所以给赵小雅钱,是因为赵小雅帮他家做工半个月。
而赵小雅做工挣钱,就是因为我生日要到了。
在上个月时,我跟她说过自己很喜欢吃蛋糕,还想请伙伴们吃蛋糕,可是家里经济不好,过生日也舍不得买。
赵小雅听了后,就去村长家做工编箩筐,又陪村长去镇上卖箩筐,才挣来了这些钱。
那一刻,我心里真是后悔极了。
我想跟赵小雅道歉,她却哭着跑了出去。
我当时想去追她,但我上学要迟到了,农村的车站只有几班车,一旦错过,就不能去学校了。
于是我只好先去上学,想着下个周末回来,好好跟赵小雅道歉。
可等第二天的时候,赵轩轩就哭着来学校找我。
他告诉我,赵小雅自杀了!
在得知赵小雅自杀后,我的大脑昏昏沉沉。
我都来不及跟老师请假,就急着跟赵轩轩一起回了村。
一路上,我的脑袋都是空白,甚至连思考都不会。
那是一种完全没了神智的感觉。
直到我看见赵小雅的尸体!
她就那么躺在地上,还是那么漂亮,只是脸色变得极为苍白,好看的嘴唇全无血色。
我傻傻地走到赵小雅身边,看着自己最喜欢的人躺在这儿,脑海里的空白全都变成了悲伤。
都是我害的!
都是我害死了她!
我跪下来,想把赵小雅抱在怀里。
这时,我爸妈忽然从人群中冲出来,对着我不断扇耳光,让我离赵小雅远一点。
我却根本不顾他们打我,用力地抱住了赵小雅。
这一刻,我的眼泪彻底流了下来,失声痛哭。
都怪我……
要不是我说了那些过分的话,她又怎么会自杀?
村里的人们,大多也都从孩子那听说了原因。
有人骂我乱说话,也有人骂赵小雅不懂事。
没有人希望这种悲剧发生。
村里还有人提议,给赵小雅办丧礼,还说于情于理,都应该让我爸妈出钱办。
但我爸妈不肯。
我知道,他们不是舍不得钱,而是太在乎我这个儿子的名声。
最后,村长家主动出了这笔钱,把赵小雅葬在了后山,与她的家人们葬在一起。
可就在下葬那天,却出了件大事!
2.
我们村里的人们,将装有赵小雅尸体的棺材往山上抬。
我自愿捧着赵小雅的遗像,走在最前列。
这张照片真算不上遗像,那是赵小雅一张摆着剪刀手的照片。
照片里她开开心心地笑着,那是我为她拍的,因为当时我有了个新手机,手机附带照相功能,她就很开心,缠着我给她拍了张照。
我从来没想过,这张照片竟然会变成遗照。
而我爸妈因为觉得丢脸,没有过来。
照理来讲,这种葬礼是不能风光大葬的,因为赵小雅年纪轻轻就死了,这种属于横死,不能喜丧喜办。
可那又怎么样呢?
她一家人都已经去世了,如今全村人只想好好送她一程。
来到了后山,大家伙儿在赵小雅妈妈的坟墓旁挖了个坑。
我们将棺材放进去,每人都铲了一次土,把那棺材盖得严严实实。
我想哭,却流不出眼泪。
这时候我才知道,真正的悲伤不是嚎啕大哭的。
而是连哭的想法都没了。
仿佛整个世界都与自己无关。
明明可以听见、看见这个世界,但大脑已经与世界失去了联系。
我傻傻地站在坟墓小土坡前,只在脑海里想着一件事——为什么死去的人不是我?我愿意替她去死。
这时,我忽然看见不对劲了。
这小土坡的土壤,竟是开始微微颤动。
紧接着,一个木头角从土里钻了出来。
我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切,因为那赵小雅的棺材,竟然……出来了?
这怎么可能!
不止是我瞧见了这一幕,还有村里其他人也瞧见了。
大家都纷纷说邪门,棺材怎么会自己跑出来?
明明都被埋下去了呀!
此时有些人害怕了,还有些胆大的人说肯定是土没踩严实,那土壤滑落下去,所以让棺材出来了。
于是来了几个胆大的,又把土壤埋严实了,还在上边踩了几脚。
然而没多久,土地又微微颤动起来,赵小雅的棺材竟是又缓缓钻了出来。
这一下,没人敢说是土壤滑落了。
人们看得睁大眼睛,许多女人孩子都怕得不敢靠前。
大家都说,这肯定是闹鬼了。
他们说肯定是赵小雅不肯安息,要找我索命。
此时我爸妈却从人群里窜出来了,让乡亲们不要胡说八道,我才发现他们来了,只不过偷偷在后边跟着。
村长也觉得邪门,我们毕竟是山村人,信这个,于是村长就让人去找牙姑。
那牙姑是隔壁村的,据说很懂这方面的玄学,很多人遇到邪门的事儿了,都是找她解决。
我对牙姑也只是听说过,从来没见过。
等她来了以后,我觉得她长得很渗人。
说实话,她是个长相还不错的中年女人。但是她脸色特别白,仿佛涂满了粉一样,让人看着就觉得害怕。
牙姑过来以后,听人们七嘴八舌说着这儿的事情。
她听过以后,就问:“这娃娃怎么死的?”
“自杀的。”
“她妈妈呢?”
“也是自杀的。”
“她奶奶呢?”
“还是自杀的,反正都怪她妈妈,这祖孙三代会自杀,都是因为她妈妈在外面卖。”
牙姑听了以后,怒气冲冲地走到村长面前。
村长还没开口,她就指着村长的鼻子大骂,说村长的脑袋连狗也不如,竟然把三个自杀的女人埋在一起!而且还是祖孙三代!
她说,女人本就属阴,自杀也是阴气最重的,赵小雅的奶奶和妈妈都是带着极深的怨念死去。
现在可好,竟然还把赵小雅跟她们葬一块了。
唯一的子孙都带着怨念自杀,让先辈们知道自己绝了后,这是怨上加怨!
牙姑告诉我们,在赵小雅被埋进去的那一瞬间,这块地已经彻底变成了凶地!
大家都不相信她的话,觉得她说得太邪乎了,而且大家把一家人葬在一块儿,也是为了让她们在地下团聚。
牙姑只是冷笑,她忽然蹲在坟墓前,挖出了一个小土坑。
随后,她往小土坑里倒水,把水倒得满满的。
人们都是疑惑地凑在牙姑旁边看热闹,只见牙姑将一根筷子竖立着放在里边,认真地与我们说:“一会儿我松开手,筷子如果浮起来了,就说明没事。如果立起来了……”
“就怎么样?”
“就说明有怨念,要想办法除掉怨念,让死者安息!”
大家都不相信。
筷子怎么可能会立着呢?
它肯定会浮起来啊!
此时牙姑松开了手。
只见那筷子没有浮起来,却也没立起来。
它竟是斜着杵在水里,半立不立,半浮不浮,就这么在水里一上一下地飘,只在水里时不时冒出个尖头,仿佛溺水的人一趟。
这真是怪了。
怎么会有这么奇异的景象?
然而,牙姑却已经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她傻傻地看着棺材,忽然好像发疯了一样,对着人们大吼大叫:“开棺!赶紧开棺!”
大家都懵了,谁怎么能开棺呢?
这不是拿死者开玩笑吗?
有些年轻人已经觉得牙姑是个糊弄人的神棍,都连忙要把她扯走,省得她在这儿乱说话。
可牙姑比谁都着急,她竟然冲到棺材旁用力地推,甚至还用脚去踢,让大家一定要开棺。
村民们见这么激动,只好征求村长的意见。
村长也有些犹豫,最后他做了个决定,那就是让村民们打黑伞站在棺材旁,帮忙挡着阳光。
棺材,终于是被打开了。
我抱着赵小雅的遗像,想再去看她一眼。
然而,那些挡阳光的村民,却是吓得尖叫起来,竟是一个个丢了黑伞不断后退。
我当时急坏了,心里愤怒于他们怎么连阳光也挡不好。
于是我连忙拿起黑伞往前凑,可等看见棺材里的景象,我傻了眼。
棺材里,竟是多了一具女尸!
那是一个完全腐烂的尸体,只能通过长长的头发认出是个女尸。
她将赵小雅的尸体抱入坏里,尖锐的指甲深深刺进了赵小雅的尸体,仿佛将赵小雅往自己的肚子里塞。
不对,不是仿佛,女尸的肚子是真变大了。
赵小雅都被塞一半进去了!
“那是她妈妈,谁让你们要把自杀的女儿跟苦命的妈妈葬在一起……”牙姑惊叫道,“她妈妈心疼,要把她重新生出来,让她重活一次。到时候鬼婴降世,整个村都要死!”
她这番话一说出来,不少人都是吓得脸色苍白。
然而,也有人不相信。
赵轩轩从人群里挤出来,指着牙姑大骂:“哪儿来的神棍,就晓得骗人!”
一个中年妇女说:“她没有骗人,如果她骗人了,又怎么解释现在的事情?”
大家都觉得牙姑说得有理。
那赵小雅,分明有一半被塞回母亲的肚子了。
先前下葬的时候,还什么怪事都没有呢。
赵轩轩冷哼道:“这肯定是她用的什么手段,就跟变戏法一个道理,你们听我说,她就是想骗钱。就好像那些变戏法的,你们能知道他们是怎么变的吗?不能,因为他们都有不为人知的手段。”
牙姑解释道:“我没有骗人,你可以不相信我,但大家必须先听我的,否则会有大难。”
赵轩轩问道:“那你说怎样?”
只见牙姑明显犹豫了一下,最后说道:“我实话实说,财能去凶气,大家要先往棺材里撒钱,但你们可千万别碰到棺材……”
“大家看,她果然是骗子!张口就要钱!”
赵轩轩抓住这个机会,直接跳进了棺材,对牙姑大叫道:“不让人靠近?是怕被人找到机关吧?我非要进来,还要把你的骗局找出来!”
牙姑见赵轩轩不听劝进了棺材,竟是脸色一白,吓得浑身哆嗦……
3.
赵轩轩的举动对牙姑而言,仿佛是什么大逆不道的行为。
她甚至往后退了两步,退得踉踉跄跄,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赵轩轩见她表现得这么夸张,很是不屑:“你就别装了,真能演戏!”
我们都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本来找牙姑过来是想请她帮忙,谁知道她会和赵轩轩闹矛盾。
有人就劝着牙姑几句,让她不要往心里去,毕竟赵轩轩年纪还小。
牙姑却猛地惊叫起来,她慌忙爬起身,对着村长大叫:“你儿子要死了!”
村长顿时不乐意了,对牙姑一阵怒骂:“你儿子才要死,你全家都要死!”
牙姑却慌道:“他真要死了!真要死了!”
赵轩轩不乐意听牙姑咒自己,他嘟哝着要爬上来打牙姑。
只见他双手抓住土坡往上一爬,却忽然停住了。
可就在他要起身的时候,仿佛是有什么东西,将他给扯了回去!
此时人们才瞧见,那女尸不知何时,竟然抓住了赵轩轩的脚!
赵轩轩吓了一跳,他连忙要把脚抬回来,谁知道那手却是死死抓着他,就是不肯松手。
那爪子越来越用力,竟是将指甲刺进了赵轩轩的肉里。
鲜红的血液流了出来,赵轩轩也是疼得大吼大叫。
人们看傻了眼。
这尸体怎么还能用力?
仿佛活了一样!
这时候,牙姑忽然大喊起来:“都跑啊!都跑!”
经过她这么一喊,人们这才反应过来,但是没有逃跑,有个大爷更是跳下土坡,要帮赵轩轩逃出来。
牙姑吓得不轻,不断对着棺材喊:“叫你们跑啊!”
那大爷没好气道:“娃娃在这儿呢,哪能看着娃娃不救?”
我也担心赵轩轩,却不敢下去帮忙,只能站在上边干着急。
因为我亲眼瞧着,那死尸的指甲越来越深入,估摸着都刺到赵轩轩的骨头了!
就在这时,异变发生了!
那先前被打开的棺材盖,竟是自己动了起来!
厚重的棺材盖一砸,将那位大爷砸出了棺材,却将赵轩轩砸得倒进了棺材!
“砰!”
棺材盖上了。
我们只来得及听见赵轩轩的一声惨叫,随后棺里就没有声音再发出。
村长哪里受得了这种刺激,他也不管牙姑了,连忙跑来推棺材盖,想把赵轩轩给扯出来。
谁知道这棺材盖愣是纹丝不动,仿佛钉死了一般。
旁边的人们也都来给村长帮忙,但就是推不动棺材盖。
我下意识看向牙姑,只见牙姑浑身哆嗦,嘴里念念有词,一副急坏了的样子。
最后,她害怕地走到村长身边,发抖着说:“把棺材烧了。”
人们都愣了,傻傻看着牙姑。
村长还怀疑自己没听清:“啊?”
牙姑又说:“把棺材烧了。”
“我烧你妈!”
村长气得一拳砸在牙姑鼻子上,打得她鼻血直流。
牙姑疼得捂住鼻子,却被村长扯着头发不停扇耳光。
她护住脸大哭:“别打我了!我都叫你儿子别下去,他自己要下去。我当时就叫他上来,他不肯上来……”
“你就是故意害死我儿子,你现在还想烧他!”
“里边那女的,正在吃你儿子呐……”牙姑哭道,“等她吃完了,就更不是我能收拾的了。快烧吧,趁她在这棺材里,快烧吧!”
村里已经有不少人觉得邪门,大家都是神情怪异地看着棺材。
村长却脸色铁青,怒骂道:“谁敢烧棺材,我就烧他的家!把斧头拿来!”
他一声令下,连忙就有人下山去拿斧头。
村长带着几个人,用斧头去砸棺材。
说来也怪了,那棺材明明是木头做的,但就是怎样也砸不开。
不对,也不能说砸不开。
倒不如说,这木头邪门。
每当砸出一道口子,那木头竟然会自己愈合上。
如此邪门的情景,真是吓坏了陪同村长的那几个人。
他们不敢再砍棺材,反而都是纷纷放下斧头,只留村长一个人砍棺材。
村长累得精疲力竭,牙姑怕他拿斧头砍自己,就站得远远的说:“烧吧,不能不烧了。让她和你儿子一起走,别回来害村里人。”
村长死死地瞪着牙姑,忽然将手中的斧头用力丢了出来。
牙姑没想到村长会丢斧头,她连忙想躲,但却没能躲开。
那斧头砸在她的脚上,幸好不是斧刃碰到她,但她还是疼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用手抹了抹眼泪,不敢哭出声,应该是怕村长打她。
村长深吸一口气,他仿佛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与大家伙儿说:“还有没有别的办法?大家别藏着,要是能说出办法来,我啥都愿意。”
“烧了吧,看着真的邪乎……”
“没办法,烧了吧。”
“你有四个儿子啊!”
此时此刻,村里没人敢帮村长说话。
大家都怕了,纷纷让村长赶紧烧。
村长没了办法,他坐在棺材上一言不发,忽然哭了起来。
他跟牙姑一样,哭着是没有声音的。
村里其他人见他只哭不说话,都当他同意了,就赶紧把树枝、干草都拿来。
大家伙儿现在特别相信牙姑,都把她的话当真。甚至有人小声嘀咕,说赵轩轩是咎由自取。
我看着棺材,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不管怎么样,赵轩轩也是我的朋友。
虽然这事儿他做得不对,但这惩罚的代价也太大了。
人们铺好了干草树枝,有人走到村长身旁,给他递去个打火机。
村长还在抹眼泪,但他应该也是相信牙姑了,顺手就接来了打火机。
他蹲在地上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亲手点燃了干草树枝。
这事儿,其他人不敢做。
谁敢烧村长儿子?烧了那不等于找死吗?
只能他亲自来烧。
干草很快就被点燃。
熊熊烈火,将棺材包围。
那原本安静的棺材里,竟是突然响起了凄厉的惨叫声。
我们一听见那惨叫声,就觉得头皮发麻。
因为那声音,根本就不是赵轩轩的声音,而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棺材里,只有赵轩轩和两个死人。
这女人的惨叫声来源于哪儿,让人不敢多想。
我发着抖,看着被燃烧的棺材。
此时的我,究竟是难过还是害怕都说不清。
可是看着看着,我察觉到了不对劲。
那棺材……怎么没起火?
不止是我,也有其他人在小声议论。
明明是木头做的棺材,怎么会烧不起来?
4.
不对劲。
村里的每个人,都能察觉到这件事情越来越邪乎。
原本农村这种地方,最喜欢的就是凑热闹。
结果现在出了这些事儿,没人敢继续留在这看热闹。
乡亲们都纷纷散去,仿佛恨不得赶紧跟这儿撇清关系。
我爸妈也过来扯我,要把我给带走。
我还想留下来看个究竟,我妈却用力扇了我一个耳光,让我千万不要在这时候任性。
我看她仿佛都要急哭了,只好收起小雅的照片,准备先回家避避。
临走前,我回头看了那棺材一眼,发现棺材还是没有被烧着。
人们纷纷下了山,因为山路狭小的关系,大家都要排队走。
就快轮到我下山路时,牙姑忽然来了。
她急匆匆地冲来,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张口就问我:“我听人说了,你是不是跟那女的谈过对象?”
我被她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开口,我妈就指着牙姑的鼻子叫她滚,让她千万别乱说话。
牙姑却认真地与我说:“你现在很危险,鬼婴出世,第一个先杀近亲血祭,她已经全家死光,那你就是她最亲近的人……你活不过今晚。”
我妈急得对牙姑叫:“你放屁!你才活不过今晚!”
牙姑见我妈不信,她着急道:“你们听我的行不行!?刚才那人就是不听我的,所以丢了性命!”
我不想再听我爸妈嚷嚷,就好奇地跟牙姑问道:“那我该怎么办?”
牙姑连忙掏出一个小人,放在了我的手里:“目前对我而言,最要紧的是先保住你的性命,趁现在还没天黑,把你的生辰八字写在白纸上,连同这小人一起烧了,再找条黑狗,让它把水喝下去。”
我接过小人,只见这小人是用稻草扎的,有些粗糙。
牙姑继续说:“办好以后,打电话给我,我来找你。”
她又把一张名片递给我,还晃了晃自己的手机。
我都接了过来,回想起刚才的怪事,就好奇道:“棺材被烧了吗?”
牙姑摇着头:“还要烧一会儿……”
她说到这时,犹豫了几秒,最后小声道:“等那小子被烧死了,棺材就烧着了。”
她这话说得很小声,仿佛只是说给我听的。
我一下子没明白她的意思,而我爸妈根本没听清,他们疑惑地问她说啥,她却摇着头,愣是不肯说第二遍。
我的心里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我感觉这个牙姑并不是什么善良的人。
牙姑看出了我的心思,她牵住了我的手,与我真诚道:“照我说的去做,千万别像赵轩轩那样顶撞我,我只是想救人……好吗?”
她的眼神看着格外真诚,我只能点点头。
不管怎样,试试又不会有事儿,总不能真像赵轩轩那样,把自己给害死了吧?
有了赵轩轩的前车之鉴,我决定信她一次。
我下了山,去跟邻居借来看家用的黑狗。
随后我按照牙姑吩咐,将自己的生辰八字和稻草人一起烧了,接着给黑狗喝。
农村里的狗不挑食,许多人养狗的时候,哪怕是往地上吐口痰,那狗也连忙上去舔干净。
这只是有些灰的水,黑狗自然也是喝个精光。
村民们陆陆续续回来,人们围聚在路上聊天,都在说火化的事情。
我凑过来听,才晓得棺材终于烧了。
而且我越听,越觉得后背发凉。
据说那棺材烧到一半时,里边终于传出了新的惨叫声。
那不再是女人的惨叫,而是男孩子的惨叫,甚至有人说一听就是赵轩轩的。
村长当时都急坏了,忍不住去撬开棺材。
牙姑死拉着他愣是不让他去,还说现在要是撬开棺材,只怕会前功尽弃。
可村长哪里顾得上牙姑,他扇了牙姑两个耳光,就带人撬开了棺材。
那棺材一被撬开,所有人都吓傻了。
棺材里的赵轩轩,竟是被扒了皮!
那身躯直接被丢在一边,扒下来的皮成了两具尸体的保护伞,将她们母女俩紧紧包裹在一起。
村长一见到这场景,直接就昏过去了。
人们都吓得不轻,还想盖上棺材继续烧,牙姑却哭着说来不及了。
她告诉大家,说在开棺的那一刻,母女俩已经逃了。
她本来想着要鬼婴降世,那先把母亲给解决了,谁知现在一个都没解决,母女俩全逃走了。
人们说起这些的时候,都是一阵后怕,嘟哝着说幸好走得早。
我也是听得心跳加速,只觉得这事儿太邪门。
正在我心悸的时候,忽然有人喊了声牙姑回来了,我们循声望去,只见牙姑一瘸一拐地来了村,被人搀扶着走路。
她先前被村长扇了俩耳光,脸上还有巴掌印,看着是真疼,嘴角都给打出血了。
等牙姑来到我身前,我吞了口唾沫,问她有没有事。
她说自己不打紧,还说干这一行久了,难免会被家属打。紧接着,她就问我有没有按她所说的照做。
我连忙点头,牙姑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这村子里,总算有个听我话的了。”
“我现在挺害怕的……”我小声地问她,“该怎么办?”
牙姑和我说:“不要怕,现在还来得及。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这条黑狗当成你的替身。”
“替身?”
“对,今晚你用衣服包住这条黑狗,记得要是你经常穿的衣服,不如就你身上这身吧,这样就会有你的气味。”
“然后呢?”
“把黑狗放在你的床上,接着你就找个地方将自己藏好,但不能离黑狗三米远。”
我疑惑道:“为什么我不能跑?”
“那黑狗虽然躺在你衣服上,但衣服气息不够浓郁,不足以骗过她。如果你在旁边躲着,气息就够浓,她就会上当。”
我听得云里雾里,忍不住说道:“我听不明白,你口中的这个她是谁?”
牙姑犹豫一会儿,与我说:“我要是说了,你可千万别害怕。”
“我害怕啥?你说。”
“赵小雅……今晚会来找你。”
5.
牙姑这话一说出口,我觉得她脑子真的不正常。
赵小雅都死了。
一个死人,她怎么来找我?
可联想起赵轩轩的事儿,我又怕是自己脑子不正常。
毕竟先前的事儿太让人不敢置信。
我决定再信牙姑一次,就问她:“我有没有什么要注意的?”
牙姑很严肃地告诉我,到时候无论发生了任何事情,都绝对不能出声。
我跟她保证了,可她却一把抓住我的手,竟是要我发誓。
她一个长得还不错的中年女人,嘴里说出的话却特别脏:“我要你发毒誓,如果你没遵守我的话,那你全家今年出门就被车撞死,死无全尸。”
这誓言也太脏了,让我听着很不舒服。
牙姑却告诉我,只有发了这么毒的誓,才会认真去遵守。
另外,她还给了我一个黑色的珠子。
她告诉我,一旦遇到控制不住的危险,就把珠子含在嘴里,但别咽下去,兴许可以保命。
我只好按照她说的发誓,眼下已经快到黄昏,我就将黑狗用衣服包着,放在了自己的床上。
放好黑狗后,我就在房间里寻找可以躲的地方。
结果我发现,我家能躲的只有衣柜和床底。
我担心衣柜不结实,就决定到时候躲在床底下。
做好准备后,我将事情跟爹妈说了,让他们晚上的时候千万别来打搅我。
而我爹妈又害怕,便将这些事情告诉了亲戚们,询问他们有没有什么方法。
这一说之后,亲戚们都上门了。
有人说牙姑是骗子,千万不能信她。
也有人觉得牙姑有本事,听她的能保命。
一下子家里格外热闹,人们纷纷出谋划策,但都不是什么有用的办法。
大家正聊着呢,忽然就有人来了我家门口,一进来就跟我喊:“赵子尘,你家是不是要闹鬼?听说你晚上不能出声,你给我两百块钱吧,不然晚上我来你家喊。”
我们扭头一看,发现来的是韩东凯。
这韩东凯,是乡里最讨人厌的货色。
他长着个癞子头,穿着肮脏的破旧运动鞋,瘦得皮包骨头,大黄牙、厚嘴唇,而且永远挂着鼻涕,看着就不像正常人,别提有多恶心了。
韩东凯平日里没有活计,就以要钱为生。
比如有人结婚,他会坐在地上,挡住成亲的车队,见到新娘就喊妈妈,还说自己要吃奶。
这种时候,必须要给他钱,否则他真会赖着不走。
要是强行想走,他就往车底下钻,一旦车子发动,他就哎哟哎哟地叫,说自己被碰着了,再使劲跟人讹钱。
还有出殡,如果尸体是火化了装在骨灰盒里的,他也会过来凑热闹。
众所周知,骨灰盒是不能碰阳光的,这是各地都有的习俗。
人们捧骨灰的时候,都会用黑伞挡着阳光。
韩东凯就会去夺人的黑伞,一边夺还一边嘿嘿笑,就等着人给他钱,他才愿意离去。
附近的邻里乡亲,提起他就觉得恶心。
我见他来家闹腾,就没好气地对他喊:“老子两块钱都不给你,滚!”
韩东凯见我不答应,他也不恼,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打了个哈欠,躺在我家门口睡觉。
这把我爸妈吓得不轻,大家都知道,这是韩东凯要钱的模样。
我妈怕惹事,就想去屋里拿钱,我却不肯答应,对那韩东凯喊道:“韩东凯,你要不要脸?你没妈教是不是?”
面对我的质问,韩东凯丝毫不在意,还如同顺口溜一样叫了起来:“我三岁死爹,我四岁死妈,我五岁死佬,我六岁死全家。你尽管骂,反正给钱就成。”
我没来由感到了一阵恶心,因为我不敢相信一个人的脸皮能厚到这地步。
我察觉到这韩东凯是认真的,又想起牙姑给过的名片,就借来了父亲的手机,给她打了电话。
等牙姑接通电话后,我把事儿说了一遍,牙姑听过以后,竟然与我说道:“那可太好了,你千万别给他钱,也千万别让他走。别怕,你只顾自己躲好就行。”
我见牙姑这么说,总算是放了心,也劝爹妈不要给他钱。
韩东凯还不晓得我们的主意,等亲戚们都走干净了,我一家人吃完饭,他知道我们家是不会给钱了,就站起身,拍拍屁股要走。
我眼看他要离开,连忙喊道:“那没出息的总算要走了。”
韩东凯一听我这么说,又躺在了地上,嘟哝道:“本来还想饶你一命,这可是你自找的。”
这下我总算是放了心,赶紧吃完饭,就去楼上待着了。
农村的夜晚,黑得很快。
村里没什么灯,到了晚上就是漆黑黑一片,放眼看向窗外,什么也瞧不见。
爸妈本来想跟我住在一起,但是牙姑吩咐过,屋子里最好不要有别人,他们只好吃过饭后就去了亲戚家。
黑狗正躺在床上睡着觉,而我也缩进了床底下,将自己藏好。
夜越来越黑,我头一次完全没了睡意,躺在寂静的房间里,听着自己的呼吸声。
忽然,外边响起了狗叫。
那狗叫声很凶,先是一只狗叫,然后是所有的狗都跟着一起叫。
我这床上的黑狗却格外寂静,这让我有些纳闷,因为我记得这条狗平日里挺爱叫的,今天怎么就那么安静呢?
这种情景,让我不由得有些紧张。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门被打开的声音。
那吱呀一声响,让我忍不住屏住呼吸。
是谁来了?
我小心翼翼地转过头看向门口,却见门果然被打开了。
一双赤脚,出现在我眼前。
那是一双女人的小脚,此时它正夸张地踮着脚,紧紧用大脚趾支撑着身体重量,那走路方式犹如跳诡异的芭蕾舞一样,缓缓朝我这边靠近。
我吞了口唾沫,强忍住内心的恐惧。
而这个时候,刚才还安静的黑狗,忽然开始狂吠!
我吓了一跳,哪敢发出半点声音,连忙捂着自己的嘴,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突然,楼下响起了韩东凯的大叫:“赵子尘躲着呢!赵子尘躲着呢!柜子里,床底下,桌子后边,到处找找!”
王八蛋!
他还真在这儿等着喊!
我紧握着拳头,第一想法就是我今天如果没事,明天就去砍了那个混账!
我又看向了那双脚,却见在韩东凯喊出声以后,那双脚竟然猛地退了回去。
踮着脚,急速后退,马上就没了踪影。
怎么回事?为什么走了?
我没反应过来,心里只觉得纳闷。
突然!
楼底下,竟传来了韩东凯的一声惨叫!
6.
寂静的夜里,韩东凯的惨叫听着撕心裂肺。
村里的狗,一下子全都叫了起来,叫得特别凶。
我吞了口唾沫,就想下去看看怎么回事,但是我又不敢。
山村里邻居本来就隔得远,我这外边四下无人,谁知道外边是什么情况?
我知道好奇心害死猫,所以我不断地在心里警告自己,就算再好奇再害怕,也决不能从床底下出去。
毕竟,我可是跟牙姑发过毒誓的!
我继续在床底下躲着,而不过多久,楼下忽然响起了脚步声。
又有人?
我心里一惊,却听那脚步声离我越来越近,似乎是在上楼梯。
家里的楼梯是老木板,走起来也吱呀吱呀响。
我心跳越来越快,小心翼翼地看向门口方向,只见屋里又进了个人。
我现在看不见来人的脸,但是能看见一双肮脏的破旧运动鞋。
是韩东凯的鞋!
我心中大怒,这王八蛋竟然进我家门了,难不成是想来偷东西么?
这次他彻底触犯了我,我想从床底下钻出来,狠狠地揍他一顿!
可就在我要这么做的时候,他却忽然开口了:“赵子尘,你别躺着了,有人找你。”
他在说什么?
什么叫别躺着了?
我听得一惊,莫非他认不出床上的是条狗?
不可能吧!
此时的韩东凯,说话已经没了半点情感,犹如机械一般喃喃自语:“你不出来,我带你出来。”
说罢,他忽然走到床边。
不一会儿,他又往外走去,此时我才瞧见,他的手上提着那只黑狗,往外走去。
真把黑狗当成我了!
这种诡异的情况,让我有些紧张,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我只好捂着口鼻,就怕让韩东凯听见我的呼吸声。
此时,韩东凯已经提着黑狗走到了楼梯口。
突然,他停住了脚步,嘴里还在嘟哝:“你不是赵子尘。”
他说完之后,又走回了房间里,随后又嘟哝起来:“不对,你是赵子尘。”
随后他又往外走,再次说了一句:“不对,你不是赵子尘。”
我本来还不明白他在做什么,但是想起牙姑说过的话,我想通了。
她说过,我不能离开黑狗三米远。
而那楼道口距离我的位置,差不多就是三米。
只要韩东凯往外走,他就会感觉出黑狗不是我。
这真是让我觉得好奇怪,韩东凯自己不会用眼睛看吗?他为什么要像牙姑说的那样,用气息去感觉?
在反复几次以后,韩东凯忽然做了个我意想不到的动作。
他忽然将黑狗往外一丢,竟是把黑狗给丢了出去!
不好!
这样一来,黑狗就离我三米远了!
“赵子尘,你躲在哪儿?”
他声音沙哑地问了一句,而我小心翼翼地将手伸进口袋,将牙姑给我的珠子拿了出来。
她跟我说过,遇到危险的时候,把这东西含在嘴里,或许能救我一命。
此时此刻,韩东凯又缓缓朝着我这边走来,然后停在了床边。
忽然,他跪在了地上,双手也撑在了地板上。
他想看床底下!
我心中一惊,连忙把珠子含在了嘴里。
这珠子一入口,我满心嫌弃。
又腥又臭,特别难吃!
在我含住珠子的那一刻,韩东凯也弯下了腰。
我终于瞧见了他的脸,却惊得浑身一抖,差点叫出声来!
却见韩东凯的脸上,竟然没了眼睛!
那是空洞洞的眼眶,还往外流着血,就这么与我“四目相对”!
我强忍着哆嗦,死死地看着韩东凯的脸。
而他竟是缓缓站起了身,又嘟哝起来:“赵子尘,你在哪儿?”
他又去打开柜子,但是没找到我。
又去看窗帘后面,也没找到我。
在没找到我之后,他直接躺在了我的床上,随后就没了动静。
我躲在这床底下,一句话也不敢说,大气都不敢喘,静静等着。
现在这情况对我而言,简直就是度日如年!
我本以为要熬到天亮,可在过了不多久后,楼下忽然传来了牙姑的叫声:“赵子尘,你还好吗?”
我不敢说话,不敢出来,生怕出意外。
牙姑见我不回应,她就上了楼。
我本以为她上楼后会害怕,可她上来以后,却是一点动静都没出来,直接来到我床边,然后趴在床底下,与我说道:“过子时了,你可以出来了。”
我指了指上边,哆嗦着说:“床上……韩东凯在床上……”
“什么韩东凯?”
啊?
我听得有些纳闷,莫非韩东凯不在床上吗?
我好奇地钻了出来,往床上一看,却见韩东凯真的不见了。
真是奇怪。
他刚刚明明就在这儿!
牙姑紧皱着眉头,说道:“韩东凯上来了?”
“不是,他刚才……”
我将事情跟牙姑说了一遍,她听过之后,却还更加松了口气:“那就好,说明韩东凯已经替你挡下了一灾,今晚她是百分百不会再来了。”
我疑惑道:“你之前说,厉鬼害人先害近亲,而小雅已经没了亲人,我又和她谈过恋爱,所以才会找我。”
“对。”
“既然这样的话,她为什么会伤害韩东凯呢?”
牙姑解释道:“那是因为他身上死气很重。”
“死气重?为什么他身上死气会重呢?”
“说明他要么平日里很损阴德,要么总被人诅咒……”牙姑说道,“所以才会变成这样。”
损阴德?
被人诅咒?
我想也是。
就韩东凯这家伙,每天不知道干多少损阴德的事,每天也数不清有多少人诅咒他去死。
难怪他身上死气会重。
我连忙问道:“那韩东凯去哪儿了呢?刚才我还瞧见他在这,为什么突然就不见了?”
“你见到的不是韩东凯本人,而是他的魂魄。”
“魂魄?”
“对,他人还在外边,但听你这般形容,可见他的魂魄不完全,估计他的三魂六魄被吃了一些。”
我连忙问道:“三魂六魄不完全……那会怎么样?会死吗?”
牙姑想了想说道:“恐怕他已经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我听着感觉挺邪乎的。
牙姑说韩东凯帮我挡下了一灾,所以她一开始叫我不要让韩东凯走,就是为了让他替我挡灾吗?
果然,牙姑就像我猜的那样,她并不算个善良的人。
我叹了口气,说道:“不管怎么样,他让我躲过了这个劫难!”
牙姑惊讶地看了看我,忽然摇头道:“你还没躲过去呢。”
7.
我听得一愣。
还没躲过去?
我小声道:“难道说……她还会来找我吗?”
“会,但也要等她头七的日子才能来。”
我算了算日子,那还有六天,不免得担心害怕:“那我该如何是好?”
现在的我,已经完全相信了牙姑的话,以她马首是瞻了。
牙姑认真地与我说道:“别怕,我们有这么多天准备,还来得及。”
“该怎么做?”
“断绝你和赵小雅的关系。”
“怎么断绝?”
牙姑压低声音,与我说道:“你现在立即去一趟她的坟头,给她烧纸钱,说以前你都是和她开玩笑的,与她算不上恋人,让她不要再挂念你。”
“就这样?”
“对,就这样。”
我松了口气,事情听着还算是简单。
可问题是……我有点不敢去赵小雅的坟头。
牙姑见我这么害怕,她抬起手,狠狠一巴掌拍在了我的屁股上:“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这么胆小怕事?你要不把这段孽缘了结,可就吃不了兜着走!”
我只好起了身,屋子里还留着些纸钱,那是之前没烧完的。
我问牙姑啥时候去,牙姑却告诉我,现在就要去。
这让我很是惊讶,这大半夜去坟头烧纸钱,想想就让人头皮发麻。
牙姑却告诉我,就是要在大半夜的时候去,这样死去的人才听得见。
我实在是太害怕了,但牙姑说自己愿意陪我一起去,这才让我稍稍安心。
我换好衣服,拿了纸钱,与牙姑一起出了门。
山路很黑,为了看清道路,我手里拿着手电筒,牙姑走在我的前面,我替她照着路。
寂静的山路里,只有我们俩人。
牙姑人还挺好,她似乎是担心我害怕,还陪我说话壮胆:“你不要怕,你是年轻小伙,身上阳气重。只要我保着你,我不会有事。”
她的话让我稍稍心安,也渐渐和她聊开了。
走着走着,我的手电筒忽然没了光。
这是我家手电筒的老毛病,因为是十几年前的东西了,时不时出故障。
没了手电筒,四周顿时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山路崎岖,我生怕摔跤,就先站在原地不动,把手电筒的电池倒了出来,又重新装。
搞电池的期间,牙姑一句话也没说。
等弄好了手电筒,我往前一照,却不由得傻了眼。
原来那牙姑,竟是走出了几十米开外,正站在远处回头看着我。
她疑惑道:“怎么不跟上来?”
我心里很是吃惊。
刚才可是黑得什么也瞧不见,她却能往前走那么远。
这牙姑的夜视力可真好!
我对她晃了晃手电筒,想说手电筒出了问题。
忽然,手电筒不小心照到了她的脸上,我怕刺着她眼,连忙要道歉。
可这时候,我却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牙姑的眼睛,动也不动。
怪了!
这世上任何一个人,只要他不是瞎子,在被光照眼睛的时候,都会用手挡着眼睛才对。
就算不用手挡着,好歹也会眯起眼睛,以防被光刺伤了眼。
牙姑却没有!
她站在原地,眼睛眨都不眨,还是睁得那么大。
我心里总觉得很诡异,此时牙姑又对我招了招手,要我赶紧跟上。
我心怀疑惑地走到了牙姑身边,莫非她眼睛不好使?
牙姑见我过来,便继续往山上走。
咚。
咚。
她走路的声音很响。
我低头一看,才注意到她穿的是高跟鞋。
刚才我躲床底下的时候,因为太害怕了,还一直没注意她的鞋子。
穿高跟鞋爬山……不累吗?
我好奇地看着牙姑的脚,随口说道:“牙姑,你的腿……”
我话还没说完,却见一根野草割在了牙姑的脚上。
山里的有些野草,可是非常锋利的,能把人割出血来。
牙姑却任由那野草割在自己的脚上,甚至连一声痛叫都没有。
此时牙姑回过头来,与我问道:“我的腿怎么了?”
我吞了口唾沫,下意识道:“没什么,你的腿很白,跟村里的其他女人不一样。”
牙姑笑了笑:“因为我不做农活。”
我嗯了一声,脑海里却已经思绪万千。
她不疼吗?
脚都被割出血了!
牙姑依然往前走着,而我的心里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我走在牙姑身后,表面继续与她说着话,却偷偷弯下腰,抓向了她的鞋带。
这高跟鞋是细绳系住的,只要扯一下,就能解开。
在我的小动作下,高跟鞋的鞋带很快就被解开了。
与此同时,牙姑又抬起脚,往前走去。
我亲眼看见,她根本没发现鞋子没了,她依然夸张地踮着脚,用大脚趾支撑着自己的身体重量,往前走去。
这种情景,让我目瞪口呆。
她……为什么要这样走路?
千百种想法在我脑海里诞生,我尝试着不再给牙姑照明,她还继续往前走,根本没受到任何影响。
而我,将手电筒照向了牙姑的身体。
令人惊愕的事发生了,那光竟然透过了牙姑的身体,继续往前照去,地上没有一点牙姑的影子……
“怎么听见你在喘气?”
此时牙姑忽然回过头来,我惊得赶紧踢掉了旁边的高跟鞋,随口道:“爬山太累。”
牙姑笑了笑,说:“现在的年轻人啊……身体真不行。”
我强忍着内心的惊恐,恨不得狠狠扇自己一个耳光!
我希望这一切都是做梦,我希望自己能醒过来!
这要是跟她去坟头,谁晓得会发生什么事!
我快速在心里想着办法,随后停住脚步,与牙姑说道:“牙姑,我想上厕所。”
“上厕所?”牙姑停住脚步,与我劝道,“忍忍吧,很快就到了。”
我摇头道:“不行,我很急。”
牙姑无奈道:“那行吧,你就在这儿上。”
说完,她站在原地动也不动,仿佛要看我上厕所。
我一下子急了:“牙姑,你站在这儿,我怎么上得出来啊?”
“傻小子,我这不是担心你害怕吗?再说了,我比你大那么多,都能当你小姨了,你怕个啥?”
“不行,你站在这儿我就难受,你走远点!你千万别回头看,我害臊!”
牙姑见我这么严肃,只好往前走。
我等她走出几十米远,心脏砰砰狂跳,急忙转过身,发疯般往山下跑去!
(大家有没有发现牙姑的异常!!!)下次继续更
8.
风声,在我耳边呼呼作响。
漆黑的深山里,我不断地往下跑。
那惯性带得我根本停不住脚,而我的心脏都仿佛要跳出来了。
我看不清前面是什么,我只知道决不能停下来。
有好几次,我都怕自己不小心踩空摔下去,脚步越迈越大,速度越来越快。
忽然,我听见牙姑在后边喊我,而我哪敢回头!
在即将跑到山脚的时候,我终于没能踩住,前边一脚踩空,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好疼!
我膝盖疼得厉害,却也只能踉踉跄跄爬起身,想继续往外逃。
可在我努力起身的时候,膝盖又是传来了一阵剧痛。
我也不知道自己摔得有多严重,只感觉一动就好疼好疼。
该死!
我疼得发出一声闷哼,站起了身,一瘸一拐地往前走。
黑暗之中,我将手电筒朝前一照,整个人却愣住了!
在我前方,站着个人影。
那是……韩东凯!
他满脸呆滞,眼珠子还在,一步步朝着我走来,真就如同行尸走肉一样,连忙没有半点表情。
“赵子尘……”他一边走来,一边对我说,“跟我走吧,我带你去找那对母女,让她们把眼睛还给我。去找她们吧,我看见她们在换衣裳了。”
我不由得回想起刚才的情景,顿时吓得浑身一抖,连忙要避开韩东凯。
他却猛地抓住了我的手,呆滞道:“跟我走……去找那母女……去找那母女……”
我急坏了,连忙要甩开他的手,谁知道他的手就如同老虎钳一样,根本就甩不动。
情急之下,我狠狠一拳砸在了韩东凯的脸上。
挨了我这一拳,韩东凯的鼻血立即流了出来。
然而,他却如同没受到伤害一样,依然是满脸呆滞地扯着我往前走:“走吧,我们去找她……我看见她们在换鞋子了。”
“妈的,放开我!”
我哪肯跟着韩东凯上山,索性捡起旁边的一块石头,恼怒地对他喊道:“你再扯我,我就砸你了!”
韩东凯却仿佛没听见我的话,依然抓着我往前走。
不管了!
我紧咬牙关,尝试着将石头砸向了韩东凯。
我用的力气不大,因为我怕把他给砸死了,谁知道石头砸上去后,韩东凯连痛叫都没有,只是嘴里嘟哝:“让她们还我眼睛……让她们还我眼睛……”
“妈的,还不放开!”
我是真的克制不住了,索性用力地砸了上去!
“砰!”
顿时,韩东凯的脑袋被我一石头砸破,我亲眼看着血流了出来。
可是韩东凯呢?
他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只是回头看了我一眼:“跟我走,我看见她们出来了。”
这……
此时我的腿也没有那么疼了,正好旁边有个老屋,我索性直接冲向了这老屋。
韩东凯虽然一直抓着我不放,可他的力气不如我。
毕竟这家伙只是个吃喝嫖赌的小混混,他瘦骨嶙峋,根本没有多少力气。
在我的扯动下,韩东凯反被我扯进了老屋。
我急忙关上门,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这老屋是没住人的,因为这儿就是赵小雅曾经的家。
虽然说她家在我家隔壁,但是山里的邻居,都是隔着一些路的,大家都有各自的院子,不像城里的房子都在一起。
韩东凯进了屋后,他见我关上门,终于松开了我的手,要去打开门。
我哪里肯让他开门,急忙一脚踹在了他身上,直接将他踹翻了过去。
“赵子尘,你不能来这儿……”他摸索着爬起身,呢喃道,“你不能来这儿……”
我不耐烦道:“你给我闭嘴!我现在哪儿都去不了,我只能躲在这儿!”
韩东凯喃喃道:“你不能在这儿,我帮你出去……我帮你出去……”
说罢,韩东凯竟然用力地撞在了门上。
我顿时一愣,他连怎么开门都不知道吗?
这门是往里扯的,可不是往外开的。
韩东凯完全没了神智,他见门撞不开,疯狂地用脑袋去撞门!
砰!砰!
门板上满是鲜血,都是韩东凯撞出来的。
他贴在门上,呢喃道:“赵子尘,你不能在这儿……我看见她们不来了。”
我问道:“你看见什么了?”
“那对母女……不来了。”
我只觉得莫名其妙,这家伙还真跟是个行尸走肉,一点神智都没有。
但听见他说那对母女不来了,我终于松了口气,索性跟他问道:“她们为啥不来了?”
问出这句话后,我就觉得自己真是无聊。
因为现在的韩东凯明显没了神智,跟他说话又有什么意义呢?
韩东凯呆呆地坐在地上,呢喃道:“这儿有个更大的……”
更大的?
莫名其妙。
不管怎么样,这儿是我现在唯一能躲的地方。
我不是不想回自己家,关键是刚才已经被找上门了,所以自己家也不安全。
再加上我现在腿疼还没恢复,不如直接躲在这儿安全。
就在我思索的时候,那里屋忽然传来了奇怪的声音。
“吱呀……吱呀……”
那仿佛是木头发出来的声音,我听着感觉有些耳熟,一时间又想不起是什么。
奇怪。
里屋怎么会有声音?
这个老屋,可是已经十几年没人打理了,更不可能有人住。
哪怕小雅活着的时候,也不爱来这个老屋。
莫非是风吹的?
想想也是,老屋那么久没人打理了,说不定就会漏风漏雨,弄出点响动也正常。
我坐在地上,揉着刚才摔的地方,让疼痛渐渐减轻。
这期间,韩东凯一直在用脑袋撞门。
他的头已经是鲜血淋漓,可他就是不肯放弃撞门的欲望,而且他那原本呆滞的脸,忽然多了些惊恐,仿佛屋里有什么怪物似的。
我实在是按耐不住,便站起了身,打算去里屋待着。
毕竟我承受不住这么血腥的场景,万一韩东凯在我身边将自己撞死了,那怎么办?
离里屋越近,那木头的声音就越响。
我愈发疑惑,便探半个身子出去,想看看里屋究竟是什么在吵。
屋里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
我拿手电筒照了一下,总算是瞧见了那发出声响的东西。
那是一个摇椅,正在屋里摇动着。
可问题是……
这儿并没有风!
我惊愕地看着那摇椅,如果屋里没风的话,那这摇椅为什么一直在摇?
上边明明没有坐人呀!
我吞了口唾沫,忽然有了很不好的预感。
突然,那摇椅停住了动作,老屋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我吓得赶紧退了回来,脑海里不断为刚才的情况寻找解释。
在我退回来之后,里屋又传来了动静。
那摇椅的声音再次响起,与此同时,里屋还响起了戏曲声。
戏曲声很模糊,似乎是用老旧收音机放出来的,带着沙沙声响,伴随着摇椅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
究竟是谁!
莫非这屋里有人吗!
我急坏了,而就在这时候我的上方忽然传来了一阵怪异的笑声。
那笑声很沙哑,偏偏沙哑之中竟然还带着一些尖锐。
我猛地抬起头,将手电筒照去,却没见到任何人。
我头顶的墙壁上,只有一个老太婆的遗照,那是赵小雅的奶奶。
奇怪,我刚才明明听见笑声了呀。
就在我疑惑的时候,令人惊恐的事儿发生了。
那墙壁上的遗照,竟是忽然咧开嘴,对着我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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