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dmin 发表于 2021-9-16 20:59:04

故事:三个鬼故事(现代故事)

一、丧事综合办

  

  清水湾没有水,只有四条呈X形排列的马路,交叉处是个偌大的空间。因为是郊区,红绿灯可以没有,但应该有个转盘疏导车流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有。每天,车流从四个方向过来,一不留神就会撞上。车祸多了,这里竟然生出一系列与车祸配套的服务,比如汽修店、诊所、饭店,当然还有卖纸扎和墓碑的冥器店。

  

  何光源的纸扎店就在这儿,不过他的店并不是像别人那样为车祸而开的,何家从他爷爷辈起,吃的就是这口死人饭。在过去的几十年里,何光源的店一直很低调地在村子的角落里,但两年前,新建的马路将村子一劈为二,他的店一下子就成了马路边的门面房。

  

  虽是门面房,但店里还是像过去那样昏暗,原本就已逼仄的空间因为塞满了各种杂物更显拥挤。在这样的光线下,寻常人只怕看东西都看不清楚,不过何光源却在手脚娴熟地扎着一匹纸马,几十年烂熟于心的技巧早让他闭上眼睛都能扎好每一个东西了。

  

  门口一暗,李方进来了。李方也是本村的,过去跟他学过半年纸扎,后来觉得没前途就出去打工了。马路通车后,他竟从那些血淋淋的事故中发现了商机,硬是凭着那半瓶醋都不到的功底开了家纸扎店,公开与师傅抢生意。李方的手艺虽然不精,但那店开得招眼,里面的摆设装修又参考了灵堂的特色,宽敞肃穆,让人一进去就能感受到专业的氛围,因此,生意竟比何光源好多了。

  

  “师傅,忙着呢?”李方搭讪道。何光源头也没抬,继续糊着手中已经是收尾阶段的马。李方又说:“你都这么大年纪了,何必这么辛苦呢?不如到我那儿去帮忙,只要指点一下他们就行,我给你开工资。”

  

  何光源还是没说话,他糊好手中的马,放在一边。纸马半人多高,栩栩如生,不过没点上眼睛。李方没话找话地问:“师傅,你咋没给它开眼呢?”何光源淡淡地说:“等客人来拿时才能开,要不,提前开了眼它就会跑了。”李方一乐,说:“这纸扎的马它还能跑?”何光源点头说:“能。你要不信,我讲个故事给你听听。”李方咧了咧嘴,说:“你又要用那些鬼故事来教育我了,得,反正也闲着,你就教育教育我呗。”

  

  何光源正要开口,李方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接来听后,马上对何光源说:“师傅,前边又出车祸了,我先去看看。故事等下回再说吧。”说完,他急匆匆就往外走。现在生意不好做,事故多发的这五百米地段内,遍布了各种丧事广告,比如“送你最后一程,鲍家花圈”、“莫愁前路无知己,路路通纸扎伴君行”、“生不能坐拥万金,死可以家财亿万,金东冥币”等等,整个一丧事综合办公之所。要想抢到生意,就得第一时间主动去向客户推销自己。

  

  到了晚上,李方过来了,看来今天的生意他是抢到了,脸上笑眯眯的。何光源又在搭一幢别墅了,已经搭出框架,这还是欧式的。虽然还没完工,但里面的布局已经有了,客厅、卧室、厨房、卫生间什么的应有尽有,甚至连地面都描上了地板砖。老一辈手艺人干活就是讲究,哪像李方,本身技术不精,收的徒弟更甚,扎的各种物品只是搭个架子把纸一糊就成。

  

  李方啧啧赞叹说:“师傅,您老这手艺是没说的,可要我说,这实在是太费事了,扎得再好,也就是坟前一把火的事儿。”何光源放下手中的活,正色说:“你莫以为你那些粗制滥造的东西能蒙过家属就好,要知道,蒙得了人,却不一定能蒙得住鬼。这样吧,白天那故事没来得及说,我就讲给你听吧。”

  

  二、蒙谁也别蒙鬼

  

  咱们这儿有个词叫“蒙鬼”,通常是指某个人骗术拙劣。比如有人吹牛说自己中了五百万,听的人就会说:“你蒙鬼啊,中了五百万你不偷着乐还说出来?”再比如某个工程分明有质量问题,可专家却信誓旦旦地说没问题,别人也会说:“专家都是蒙鬼的呢!”

  

  说得好像鬼的智商相当于三岁小孩一样,其实鬼可不好蒙。在唐朝时,长安城有个叫万寿发的人,这人是个鬼介,说白了,那就是个跳大神的。现在普及科学了,这一行算是走到头了,可在唐朝那时,迷信的人多,也就有了很多巫婆神汉。不过限于自身能力,大多数人也就只能混个温饱而已,而万寿发却是其中的翘楚,据说,他一年的收入可达六千石米。而当时一品京官的俸禄米也才七百石。可以想象,万寿发的生意有多好了。

  

  万寿发虽然收入丰厚,但开销也不小,除了一大家子人外,他还要给鬼进贡。他家的大宅子分前中后三院,前两院住人这不必讲,后院却是重中之重,这里的院门是时刻锁着的,除了一个心腹家人外,连老婆也不让进,因为这院子里有他养的无数鬼魂。

  

  据他的家人透露,万寿发每天晚上都会准时与心腹挑十担米到后院去,到第二天这个时候,再挑十担米换回头天的空担。为什么是空担呢?因为被院子里养的鬼给吃掉了。听的人都毛骨悚然,这万寿发果真是异人,能通阴阳啊!这以后,长安城中的百姓要遇到中了邪或撞了鬼之类的,少不得要请万寿发去跟鬼商量一下,当然,前提是要孝敬鬼大爷一番。

何光源说到这,突然就停住了。李方正听得过瘾,催问道:“然后呢?”何光源说:“然后,他就疯了。”李方一愣,问:“为什么疯了呢?”何光源一笑,说:“我先问你,你信不信这世上有鬼?”李方不屑地说:“我当然不信。这姓万的就是个大骗子,不过脑子好使,要活在现在,指定是个大忽悠。”

  

  “确实,万寿发就是个骗子。他疯了后,他的心腹说,所谓鬼食米,其实就是把米挑进后院,到子时又用空担子换回来这么简单。目的当然就是提高自己名声,从而吸引更多愚民受骗。他的心腹还透露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在万寿发发疯前,一连三天的子时他去后院准备把米挑出来,都惊异地发现粮食不翼而飞了。院高三丈,别人不可能翻墙进来,再说谁敢夜闯养鬼的地方呢?一开始他以为是仆佣所为,可一查,谁都没有作案时间。到了第四天,他决定躲在院子里看个究竟。当天夜里,子时之前,一切风平浪静,子时一过,放在院中的米突然就像长了翅膀一样,一粒粒地飞起来,最后在空中组成了一个巨大的人形,这个人形冲着他的藏身之处咧嘴一笑,说:‘你整天说供养我们,可我们一粒米也没吃到,所以只好亲自来取了。’说着,那个人形就忽地飞出了院外。然后,万寿发就疯了。”

  

  李方乐得呵呵直笑,说:“师傅,我知道你是想劝我别干那些蒙鬼的事儿,可你不知道,这事我不干,有的是人干。你呀就别费这个心了。”

  

  第二天早上,何光源去县里买纸,顺道去了公路局。公路建成后,他已经不知道来过多少次了,可至今也没见着一个管事的人。不过今天接待他的人还算和气,耐心听他讲完后,说:“那个路段我也知道,按说搞个转盘也不是什么难事,可是那里的情况比较特殊。你不知道,那地方一半归我们县管,另一半归邻县管。”

  

  何光源不懂了,问:“那为啥你们都不管呢?”那人笑着说:“这笔钱谁拿呢?按照惯例,是由双方共同拿,可这里面牵涉了很多事儿,比如两个局长都为入主市局而互相掐架,还有……反正挺复杂的,跟你也说不清。”何光源认真地说:“我虽然不懂,可我觉得,有那掐架的工夫,就没有修个转盘的工夫吗?那里可是天天在出车祸!”那人脸一沉,说:“老人家,话可不能这么说……”

  

  三、死者也有知

  

  晚上,李方又过来了。白天车祸遇难者的儿子是个建筑设计师,有感于父亲一辈子没住过好房子,决定扎个别墅给老人。可他一看李方的样品,觉得那根本不符合建筑力学,非常不满意。要不是李方拍着胸脯保证扎个精品别墅出来,这笔生意说不定就跑了。

  

  李方之所以敢这么说,就是想到了在何光源这里看到的那套别墅,他敢肯定,再挑剔的客人对它也不会有意见。但是,师傅会转让给自己吗?不过事到如今,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试试了。“师傅,就是这么个事儿,你看,能不能开个价,把这个转给我?”

  

  何光源说:“让我做这个的客户是给他老母亲预备的,现在人还在医院,没死。死者为大,转给你也行。不过,你要先听我讲一个故事。”李方求饶说:“师傅,我知道你器重我,想把衣钵传给我,可是,我实在不想把一辈子的精力都放在纸扎上,我的兴趣就是做生意赚钱。你就别想教我做人了。”

  

  “只是一个故事而已,听不听由你。”何光源无所谓地说。他拿起了竹篾,准备干活了。李方急了,连声说:“好好,我的好师傅,你说你说,我听还不行嘛!”

  

  民国初期,警察局缺少专业的法医,多是请过去衙门里的仵作来当。东城县有个叫许山的人,曾跟衙门里的仵作当学徒,不过没学两年,清朝没了,师傅也死了。许山学徒时间虽短,却能把《洗冤录》倒背如流,就因为这个,当上了法医。

  

  不久,城里发生了一起命案——一个叫王三的男子在夜里睡觉时,被人当胸刺了一刀死了,这一刀力道很足,直透后背。许山根据伤口的特点作出判断,凶器应该是柄杀猪刀,而且凶手必孔武有力。根据这个判断,警察怀疑到了住在王三隔壁的屠夫张甲身上。张甲为人蛮横不讲理,多有劣迹,几天前还曾因为琐事与王三发生争执,放言一定要杀了王三。

  

  张甲被拘后,虽然承认自己确实说过要杀死王三的话,却拒不招认杀人一事。不过几场审讯下来,张甲终于没能熬住,承认王三确实是自己杀的。案子刚要上报,军阀市长下来视察了,听说此事后,骂了一声:“妈了个巴子,毙了!”于是张甲就被拖到乱葬岗,毙了。

  

  一个月后,警察局来了个受过西方教育的新局长。这天他闲着没事,顺手翻开过去的案卷,正好翻到张甲杀人案。一看,此案竟然仅凭一个土法医的验尸,就断定凶器是杀猪刀,这不是胡闹吗!于是他找来许山,拿出几块有各类刀子捅过的猪肉,问:“许法医,你能看出这些伤口分别是什么刀造成的吗?”

  

  这当然难不倒许山,他一一说了出来。局长说:“大部分说对了,但是,这个错了。”他指着一块许山断定是杀猪刀造成的伤口的猪肉:“这个刀口看起来像是杀猪刀,但其实是宰牛刀造成的。你可能不知道,有很多刀都可以造成相似的伤口,检验时要从皮肤和肌肉的切面着手,即便这样,也只是个模糊的范围,还要根据调查的线索再来确定凶器的种类,怎么能像你那样只通过目测就一口断定的!”

  

  局长决定开棺验尸,在征得王三家属的同意后,这天,坟场上挂起了招魂旗,请了法师,还放了鞭炮。棺材一打开,现场的人都吃了一惊,死了一个多月的人竟然半点不见腐烂!法师断定是死者大仇没报,一口怨气得不到释放,这样下去只怕要成僵尸,于是忙做起法事来。

  

  局长亲自解开死者的上衣,把早已备好的宰牛刀伸入伤口中,果然,严丝合缝。这时,他派去查案的警察过来报告,说查到张甲有个仇家,是宰牛的,他们已经把人带过来了。

  

  那宰牛的人一见王三死而不腐的尸体吓得当场尿了裤子,不用问就招了。原来张甲奸污过他老婆,他想报仇但又打不过张甲,就一直等待着时机。那天,张甲与王三争吵,他听到张甲说想杀王三,觉得机会来了,于是那天夜里,他翻墙进入王三的家中,手执宰牛刀将王三杀了。之所以用宰牛刀,就是因为这刀与张甲所用的杀猪刀差不多,又有那么多人可以证明张甲想杀王三,警察肯定会怀疑是张甲杀的人。

  

  局长当场判了凶手死刑,随后下令埋葬。这时,众人又是大吃一惊,原来不知什么时候,王三竟然已经化成了一堆白骨。围观者无不叹道:“死者也有知,想必是局长大人为他报了大仇,一腔怨气吐出,从此再无牵挂。”

  

  何光源讲完故事,直直地盯着李方看。李方被看得有些心虚,说:“师傅,我知道你是想告诉我‘死者也有知’这句话,说实话,听了这故事我确实有些触动。虽然从科学上并不难解释故事里的现象,无外乎是墓地的土质干燥,又少虫蚁等等这些条件,才保住肉身不腐,开棺之后,空气进入,破坏了那种微妙的平衡,尸体才快速腐烂了。不过……算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反正你说的话我记住了。”

  

  何光源微笑着点点头,指着那幢别墅说:“按照我们的约定,这个你可以拿去了。”李方上前拿起它,看到何光源手上还没完工的纸扎,能看出这是个人,不过比常见的纸扎人大多了,足有一人高,他问:“师傅,你这是要扎个人吗?咋这么大?”何光源点头说:“嗯,小了看不见,大了才管用。”

  

  四、尊重死者并敬畏之

几天后,X形路上的每个路口突然都多了两个警察。来往的司机大老远一看,都下意识地放慢速度,等到了警察跟前,才发现那竟然是纸扎的假人,不由得骂道:“靠,是哪个无聊的家伙做的缺德事!”不过大多司机在安全通过这段危路时,都会恍然大悟,顺手摁两下喇叭以示感激。

  

  纸警察们非常忠于职守,无论白天黑夜,还是刮风下雨都在执勤,不过也经常被撞碎,毕竟还是有不怕警察的司机的。总的来说,纸警察还是非常管用的,这段时间来,车祸发生得很少了。没有车祸当然是好事,可对清水湾靠死人吃饭的人却是灾难,于是有人开始偷走纸警察,不过,每偷走一个,就有另一个替换上。

  

  这天晚上,李方来了,他看着在昏黄灯光下不停地扎竹篾、糊纸的何光源,不由得叹道:“师傅,你这是何苦呢?路上来往的那些人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你帮了他们,也就是毁了我们呀。村里做这些生意的人,哪个不是你的晚辈,你就忍心让我们吃不上饭?”

  

  何光源哆嗦着嘴唇说:“虽然我不认识那些人,但他们都是一条条鲜活的命呀!李方,过去入咱们这一行,拜师时要先拜天拜地拜鬼神,学徒期间,有生意上门,要先磕拜死者,三日不沾荤等等。知道祖师爷为什么要留下这么多规矩吗?就是要我们尊重死者。咱们这一行先天阴有余而阳不足,如果利欲熏心,必然阴气袭身,最终心智受蒙,不得好死。眼下规矩虽然不传了,可理还是这个理。”

  

  李方低头轻声说:“不管我们的目的是什么,最终都是让死者风光地离开人世,所以我觉得为了钱也没什么。”何光源叹道:“咱们让死者风光地走是功德,可功德一不留神就成了缺德。比如说你,为了发死人财,成天想出车祸死人,还偷走我的纸警察。你可能觉得别人的生死跟你没关系,可是你想过没有,万一哪天你正坐在家里数钱时,一辆出事的车子横飞数十米,将你的屋顶压塌,砸死你呢?”

  

  李方听得大汗淋漓,辩驳道:“我的屋顶是水泥浇的,不可能被车压塌。”何光源淡笑一声,说:“我就再给你讲个故事吧。”

  

  前两年南门那搞房地产开发,工地上整天都有铲车在干活。有个铲车司机叫刘成,人不坏,就是有点贪财。这天,他正在工地上干活,一铲子下去,忽然听到了噼里啪啦的脆响声,他还以为挖着传说中的宝藏了,结果下车一看,大叫晦气,那竟是一大堆、不知道有多少具的白骨。

  

  警察来看了一通后走了,组长则让他先把白骨收拢,找个清静的地方埋了再开工。开铲车是按量计酬,这事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了,他哪里还肯再浪费时间,一咬牙,三下五除二,就把尸骨全都铲到运渣车上,当建筑垃圾不知道给填哪儿去了。

  

  当天夜里,刘成突然没来由地头痛起来。挺壮一小伙子,痛得抱着头在地上直打滚。家里人连夜送他去了医院。可X光也拍了,CT也照了,甚至血呀尿呀都查了,就是查不出来个什么病。人这种动物天生恐惧未知事物,越查不出来的病就越叫人害怕,家人又赶紧带他去了大城市,但辗转多地,几乎所有的医学仪器都用上了,就是查不出什么病。

  

  各种检验的数据都证明刘成是健康的,可他为什么会痛得这么死去活来呢?有位老专家对心理学也有一定研究,觉得这很可能是心病引起的,在问过原由后,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判断。

  

  老专家翻阅当地的文史,发现南门那一带在清朝时有个村子,有天夜里,山洪暴发了,切断了路,直逼村子而来。被惊醒的村民们无路可逃,于是他们躲进了祠堂里,一边抱着家人祈求奇迹的发生,一边绝望地听着越来越近的山洪声。但最终,奇迹没发生,山洪将祠堂吞噬了……

  

  老专家当然不会认为是因为刘成粗暴地对待那些骸骨而引来鬼的报复,不过,从心理学角度来分析,作为当地人的刘成肯定也听说过此事,或许他从来没放在心上,但记忆深处却是有这个印象的。当他把那些骸骨胡乱处理后,无意中激活了深藏在大脑里的这个传说,同时也激活了那些听过和看过的鬼怪报仇的故事,于是,大脑释放了恐惧的判断,并为了逃避现实,又下达了头痛的暗示。

  

  老专家的话让刘成有些将信将疑,他问:“那我该怎么办?”老专家说:“心病还需心药医。这样,你回去后在挖到骨头的那个地方烧点纸钱,安慰一下紧张的大脑,至于成不成,那就不知道了。”老专家说着自嘲地笑了笑:“我一辈子相信科学,没想到竟会让病人去烧纸。但是,我又觉得,尊重死者并敬畏之,无论对于我们学医的,还是对于你们这些经常挖到骸骨的铲车司机来说,都是应该的。”

  

  事到如今,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刘成回到老家,在挖出骸骨的地方烧了纸钱,祷告了一番,果然觉得头痛好多了。一连烧了半个月的纸,他的头痛病竟然不治而愈了。只是前后一番折腾,却花光了所有的积蓄,就像是冥冥之中有人在惩罚他,让他为贪财付出代价一样。

  

  窗外黝黑的夜里,不时有汽车驶过的声音传来,可以听得出来,速度都不快。沉默了很久,李方才说:“师傅,如果不死人,我们的生意该怎么做下去?”何光源冷笑说:“你以为这个凶险之地会永远存在吗?不可能,迟早会有真正为百姓办事的人来处理的。但如果你听懂了这三个故事,就不会问这个傻问题了。”

  

  李方猛然一惊,恭恭敬敬地说:“师傅,能继续教我吗?”何光源微笑着说:“如果不想教你,我何必费唇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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