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故事:聻鬼
漳州的廉陆家财万贯,他的叔叔是本地县令,他和弟弟廉奎在此地生意做的很大,可谓是有钱有势,交的朋友也都是一些达官贵人,因此,兄弟俩在此地财大气粗,却是为富不仁,总是为非作歹,欺凌弱小,百姓们都敢怒不敢言,唯恐惹怒他们,惹来祸端,见之绕路而行。https://p3.toutiaoimg.com/large/pgc-image/e88dddb555bb44b7986718cbda8363b6
一日,他的弟弟廉奎带着恶奴出去游玩,看到烈日炎炎下,一对夫妻在地里挥汗如雨的劳作。
那妻子甚是贤惠,不时替丈夫擦擦脸上的汗,看样子,夫妻甚是恩爱。
地里的庄稼长势喜人,看样子,又是一个丰收年。
廉奎看着那绿油油的禾苗,很是喜欢。
便带着奴仆气昂昂的至前,趾高气扬的道要买下这块地。
那夫妻俩听罢,大惊,这那是买地,分明就是明抢自己的田地!
那汉子丁六心里腾的升起一股火,脸色铁青,紧握拳头。
妻子丁氏目睹,忙拉住他,苦苦祈求那廉奎,自己一家老小都靠这块田地活着,这地,就是村民的命根子,怎能说卖就卖呢!
那廉奎在此是个地头蛇,谁人不知,谁人敢惹。
登时大怒道:“真是愚昧的刁民,看来,你们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言罢,怒气冲冲的扬长而去。
他们走后,夫妻俩知道有难了,相拥而泣,踉踉跄跄的回家了。
那廉奎回到家里,眉飞色舞的把经过告知哥哥廉陆。
廉陆听罢,很是兴奋,和他一拍即合,欲要霸占那块好地。
两人商议一番,第二天,便带着几个恶奴去了田地。
到那里一看,那村民丁六已经在地里劳作呢。
廉奎凶神恶煞的至前,命恶奴把他撵走,道这块土地是自己的了。
言罢,把两个铜板银子扔在地上,命几个虎背熊腰,如狼似虎的奴守卫在田地前,不允许丁六进入。
那丁六正是血气方刚的汉子,怒火冲天,义愤填膺的欲上前理论,却被几个恶奴打的遍体鳞伤,气息奄奄。
那廉奎恶狠狠的放话,这个田地,此后便姓廉了。言罢,他得意洋洋的离去了。
附近地里的几个村民,看到他们走了,才敢至前,叹息着把丁六抬回家。
丁六的妻子丁氏看到伤痕累累的丈夫,悲痛欲绝,泪如雨下,忙为他找来大夫。
那大夫至此,为他开了一些草药,吩咐丁氏煎熬好,喂他服下,便叹息离去了。
丁六在床上养了两个多月方病愈。
此后,犹如换了一个人一般,每天都默默无语,郁郁寡欢。
丁氏很是难过,知道他心疼祖上留下来的那块田地,便强装笑颜,好言好语的抚慰他,道没了田地,自己可以织布补贴家用,一家人也饿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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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六听罢,露出一丝苦笑,此后,再也不去地里,而是做了樵夫,每日都至山上打柴,再挑到集市去卖。
一年后,那廉奎被人杀死在路上,行凶者丁六拿着血淋淋的菜刀,淡然至衙门投案自首。
村民们知道后,都拍手称快,奔走相告。
那县官乃是廉奎的叔叔,亲自审审查此案,丁六被判了秋后问斩。
几个月后,丁六被斩首。
他的妻子丁氏抱着小儿哭的死去活来的,泪水成河,很是可怜。
村民们皆都潸然泪下,议论纷纷,都道那恶人廉奎罪有应得,死不足惜。
只是可惜了丁六这条汉子,剩下孤儿寡母怎么过活。
此后,村民们总是帮助丁氏母子俩。
而那土地,依然被那廉陆霸占着,丁氏也不敢讨要,只想把儿子抚养成人。
那廉奎死后,廉陆悲痛欲绝,很是憎恨那丁六。
虽然丁六已经被斩首,可他对丁家人依然恨之入骨,总是想方设法的欺凌丁氏母子俩。
丁氏去集市卖布,只要谁买丁氏的布,那廉陆的手下就会凶神恶煞的至前,找碴恐吓她们。
时间长了,没人再敢买丁氏的布。
不仅如此,如若有男子跟丁氏说一句话,那廉陆就会名人放出谣言,道丁氏不守妇道。
那丁氏本是个烈性女子,气愤难当的每日以泪洗面。
村民们都背后叹息,这不是把他们母子俩往死路上逼吗!
有一天,丁氏看着缸里的米已经见底,自己家里该当的都当了,已经无钱买米。
看看床上酣睡中,面黄肌瘦,骨瘦如柴的小儿,心如刀割,万念俱灰。
遂抱起熟睡中的小儿,来到邻居徐三娘家门口,把小儿放在门口,用手使劲拍了几下门,急急离去了。
那徐三娘睡得正香,听到急促的叩门声,一惊,不知道这么晚了谁在敲门。
起身出去,打开门,看到酣睡中的小儿,暗叫不好。
忙抱起小儿,急急来到丁家一看,大惊,那丁氏竟然上吊自尽了。
忙大声呼喊,几个村民听到,急急过来,把她放下来,好在还有气息,不大会,便缓过来了。
丁氏徐徐睁开眼睛,看到她们,大哭起来,几个妇人流着眼泪,好言好语的抚慰她。
此时,那小儿醒来,哭着张开双手,扑在她怀里,丁氏心如刀割,泪水成河。
众人抚慰她一番,便陆续离去了。
那三娘临走时,拿出一几个铜板让她收下,叹息着离去了。
丁氏抱着小儿一夜未眠,眼睛都哭肿了。看着懂事可爱的孩子,不再有寻死的年头了。
却说那廉陆,总是处处为难,欺凌丁氏,心里很是得意。
有一天晚上,他醉酒回家,路上,踉踉跄跄的被下人搀扶着,胡言乱语的走着。
此时,街上静悄悄的,偶尔有几声犬吠。
过了会,前面现一黑衣“人”,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他看着很是奇怪,便大声询问:“谁在那里?”
那黑衣“人”没有动静,廉陆很是生气,至前一看,大惊。
竟然是弟弟廉奎,忽然跪下哭泣道:“哥哥救我!”
廉陆一愣,惊奇询问道:“你不是已经死了吗?现在应是你的鬼魂吧!难道你在地府过不得好,是不是没有钱花,你说吧,要什么,哥哥都给你!”
那廉奎又道:“哥哥给的纸钱,我根本花不完,只是那厮丁六,他把我杀了后,因为到了地府就是恶鬼,又因为他戾气太重,他变成了聻鬼,也就是说,他的鬼死了,鬼死后,就变成聻鬼,聻鬼很是凶恶,还能吃鬼,所有鬼都惧怕他,我因为之前和他有仇,他常常打骂我,戏弄于我,把我玩弄于股掌中,经常在百鬼前欺辱我,让我颜面扫地,此等奇耻大辱!还不如吃了我痛快些,我在地府真的是痛不欲生啊!请哥哥救我!”
那廉陆听罢,大惊,忙询问怎么救他?要不明日去找法师前来拘鬼,让他烟飞灰灭,永不超生!
那廉奎听罢,大呼不可,他已经不是鬼,这聻鬼比鬼可厉害多了,法师也奈何不得,只是此后,叔叔和哥哥洗心革面,好好做人,把那田地归还丁氏,就好了,如若不然,死后去了地府,真的是痛不欲生,比活着时痛苦多了!
言罢,忽的消失。
廉陆回家后,思绪澎湃,感叹万千,一夜未眠。
第二天,亲自登门拜访,向丁氏赔礼道歉,态度诚恳。
村民们都躲在远处看着,对他怒目而视,议论纷纷,觉得他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没有人相信他。
那丁氏一脸惶恐,抱着小儿看着他,默默无语,对他怒目而视。
那廉陆目睹,叹口气,只好灰溜溜的离去了。
此后,他果然不再欺凌百姓,看到村民,总是温声细语跟他们打招呼,村民们的日子好过多了。
过了一个月,秋天到了,廉陆和几个家丁赶着马车,把收割的粮食送到丁氏家,笑吟吟的道这是他们地里的庄稼,今年丰收了。
言罢,卸了粮食,笑呵呵的离去了。
丁氏呆呆看着那些粮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时间长了,村民们终发现,那廉陆果然变好了,竟然频频帮助别人,修桥补路,和之前判若两人,慢慢的,终于敢接近他了。
而他的叔叔,以前也是个搜刮民脂的县令,如今,也变成了爱民如子的好官了。
此后,此地的村民们,终过上了平静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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