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辛苦挣钱养活穷男友,9年后他终事业有成,我却主动提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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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江斯年恋爱九年,但没人知道,我是他女朋友。
1
我是在下班回家的路上,看到江斯年的恋爱绯闻的。
行驶中的地铁轰隆隆作响,手机上推送着江斯年和女星陈穗深夜聚餐的新闻。
照片里,江斯年与陈穗相对而立,站在路边说笑,模糊的像素,依旧能看到他脸上灿烂阳光的笑容。
他和陈穗的恋爱网剧正在热播,有小火的趋势,网上铺天盖地在嗑他们俩的cp,从剧本嗑到真人,还根据两个人的姓名,取了个浪漫的cp名字——“年年岁岁”。
所有人都在说他们般配。
我抬起头,视线从手机屏幕移开,看向玻璃门反射的自己。
没有高挑纤瘦的身材,没有精致白皙的皮肤,全身上下的打扮,是拼拼凑凑在淘宝下的单。
面无表情的脸,是被工作蹉跎的疲惫,黯淡的眼神,是被生活摩擦后的麻木。
一个普通得更不能普通的打工人。
那些说着俊男靓女天作之合的人,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想到,这么普通的一个人,才是江斯年的正牌女友。
我和江斯年是在清吧相遇的,江斯年在那里兼职驻唱。
那时我刚分手,一个人失魂落魄地去借酒浇愁,喝了两瓶后开始上头,借着吵闹的背景音乐,趴在桌上崩溃大哭。
就在我哭得要死要活的时候,服务员给我端来了一盘全是西瓜的果盘,说是台上唱歌的歌手送给我的,希望这份心意,能让我快乐一点。
我泪眼朦胧地抬头望过去,便看见坐在台上的江斯年。
昏黄灯光,勾勒出他的颀长身形,面部的轮廓硬朗流畅,灯光从他头顶投下,光像是碎在了他的眸中,浮浮沉沉。
他望着我,温柔地笑,清澈嗓音,唱着刘惜君的那首《我很快乐》。
“我也不会难过,你不要小看我,有什么熬不过,大不了唱首歌,虽然是悲伤的歌,声音有点颤抖,也比你好得多……”
在他的歌声里,我捂脸痛哭。
真正开始有交集,是一个月后,在学校的快递驿站。
江斯年先认出我,惊喜的叫我“西瓜小姐”。
那时才知道,原来我们是校友,还是同级。
后来我问他,为什么知道我喜欢吃西瓜。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阳光下的笑容,腼腆又温柔,“因为你还没喝醉的时候,我看见你只吃果盘里的西瓜。”
2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八点。
我拖着疲惫的身躯,将生日蛋糕放在桌上,去做了一顿饭。
做完饭后,江斯年还没回来。
我给他发了一条消息,也不见回复。
微信的聊天页面,还停留在前天凌晨,我问他什么时候回家,他说今天晚上,会回家跟我一块过生日。
今天,是他的二十九岁生日。
江斯年的事业是从去年开始小有起色的,参加了一档音乐类的综艺节目,终于在电视里刷了个脸。
但歌手难做,只是唱歌,难以维持热度。
好在,他有一张青春帅气的脸,哪怕快要奔三,他一笑起来,飞扬的少年气,让他像一个阳光的高中生。
今年年初,他被一个剧组看中,拍了一部高中校园的恋爱网剧。
夏天初始,网剧开播。
毫无征兆的,网剧突然火了。
随之而来的,是他越来越多的行程,越来越忙的工作。
以及,我们越来越少的交流。
我坐在餐桌边等,饭菜凉了又热,反复两三次,晚上十一点半,江斯年还没回来。
我又给他发了条消息,说我自己先吃,让他回来后,自己把菜放微波炉里热,剩下的蛋糕记得放进冰箱。
还是没回。
我很想生气,但实在没什么力气。
被工作蹉跎了一天,一个人提着蛋糕回家做饭,又饿着肚子等到现在,已经耗尽了体力。
只觉得疲倦,侵入四肢百骸的倦怠。
洗了个澡,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我是被窸窣的动静吵醒的,男人炙热的身躯紧紧贴着我,呼吸之间,是熏人的酒气。
江斯年埋在我的肩窝里,也不知是清醒还是迷糊,闷声跟我道歉:“对不起,剧组的人要给我庆生,喝酒喝到现在。”
我“嗯”了一声,将他的手从我身上挪开,让他先去洗澡。
江斯年不愿意去,又过来抱住我,蹭了蹭。
他格外爱对我撒娇,也知道,我对他的撒娇总是毫无办法。
我的睡意渐渐被酒气驱散。
我睁开眼,望着天花板。
这间出租屋是个老住宅,装修有些年头,适应了黑暗的双眼,依稀能看见天花板上的一条裂缝。
我看着天花板上的那条裂痕,说:“我看到了你和陈穗的绯闻。”
江斯年似乎格外困倦,迷迷糊糊地回了一句:“那都是假的,炒作。”
我没应声,又推了推他,“洗完澡再睡吧。”
江斯年仍旧不起身,将我抱得更紧,“夏夏,熬过这段时间好吗,等我真正火起来了,公司就不会炒cp了。”
我叹了口气,妥协地闭上眼,“好。”
江斯年躺在我身边,呼吸渐渐绵长。
他最终还是没去洗澡。
酒气熏得我睡不着觉。
我逼迫着自己闭上眼睛,挣扎地追逐着那所剩无几的睡意。
不知怎么,忽然想起了从前,还没从象牙塔走出来的从前。
那时,我和江斯年认识了几个月,互相都有好感,但还没确定关系。
我们俩约着在运动场夜跑,中途我去了一趟洗手间,回去的时候,无意撞见一个女生跟他要微信。
我第一时间是想退后回避,但没想到江斯年这时已经看见了我。
“游夏!”
他匆匆跟那个女生说了句什么,就朝我跑过来。
我还没说什么,他就手忙脚乱地跟我解释:“我我不认识她,她问我要微信号,但我没给她。”
男生微红着脸着急慌张的模样,可爱又好笑。
我忍着笑,故意逗他:“你可以给她,我又不介意。”
“不行,”江斯年义正言辞,“我喜欢的人是你,不想跟除了你之外的其他人暧昧。”
他脱口而出的告白,让我们俩都猝不及防。
脸红的人,从一个变成两个。
我们面对面站着,却互相都不敢看对方。
过了好半天,江斯年很小声、很没底气地问我:“可以吗?”
我也小声地问他:“可以什么?”
江斯年低着头,红着脸,修长的手缓缓朝我的手靠近,“让我当西瓜小姐一个人的西瓜先生,可以吗?”
我顿时笑了,主动伸出手,小指勾住他的小指,“拉钩,立字据。”
江斯年也笑了,那晚的星光,落进了他弯起的眼睛里。
“从今往后,我只当西瓜小姐一个人的西瓜先生。”
3
隔天醒过来的时候,是早上七点。
习惯了上班通勤的作息,就算是周末,生物钟也会让我准时醒过来。
江斯年还在睡,只一个晚上的时间,他下巴冒了些胡茬。
以前刚住在一起的时候,每天早上,在我要起床的时候,他总爱拉着我一起赖床,把我拉进怀里,故意用胡茬去蹭我的脸。
我越抗拒,说扎得又痒又疼,他越来劲,笑着说我嫌弃他。
两个人总要在床上打闹一番,才终于慢吞吞起床。
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俩已经很久没这么打闹过了。
每每我醒过来的时候,他都还在熟睡,就像现在这样,闭着眼睛,在他一个人的梦境里沉睡。
我先起了床,看见餐桌上的馊掉的蛋糕和菜,顿了顿,尽数倒进垃圾袋,提出门扔掉。
买完早餐回来的时候,江斯年已经醒了,在阳台上抽烟,打电话。
我其实不太喜欢他抽烟,他是歌手,要保护嗓子。
刚交往的时候,他一抽烟我就说他,他也满口答应,向我保证,只在特别特别烦的时候才抽一根。
我跟他说:“烦的时候来找我,我有办法让他马上不烦。”
江斯年好奇问我:“什么办法?”
我让他闭上眼睛,然后飞快地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那是我们的第一次亲吻。
江斯年愣了很久,然后笑得特别开心,“真是好办法。”
此后,他每次想抽烟,都会很不要脸地噘着嘴朝我凑过来,又渐渐发展到,在路上看到别人抽烟,他就会抬手点点嘴唇,向我暗示,让我哭笑不得。
那些只有我们懂得的小动作,似乎很久都没再发生过。
我提着早餐朝他走过去,敲了敲阳台的门。
江斯年朝我看过来,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这个电话还需要再打一会儿,让我先自己吃。
我点了点头,坐回餐桌边。
我吃得很慢,尽量让自己细嚼慢咽,大半个小时,才终于吃完。
而江斯年也终于打完了电话,走过来在我对面坐下,“是经纪人打来的电话,说了些工作上的事。”
我“嗯”了一声,“辛苦了。”
接下来,便是沉默无言。
江斯年一边往嘴里塞东西,一边刷着手机。
客厅很静,静得只能听到他的咀嚼声。
我忽然觉得他很遥远。
以前我过分安静的时候,他总会跑过来,一脸担忧地问我:“我们夏夏怎么了?小麻雀不叽叽喳喳了,是不舒服了,还是不开心了?”
只要他一问,我就会把受的委屈一股脑儿都倒出来。
有时候其实也没有那么委屈,只是喜欢看着他想尽办法哄我开心,享受他关心着我的感觉。
渐渐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不再关注我的情绪,而我也慢慢地习惯了,自己消化这委屈。
我走过去,在他腿上坐下,靠在他怀里。
他早上起来洗了个澡,沐浴露清爽的气味,混杂着烟草的味道,一如既往让我迷恋。
江斯年终于把手机放下,拍了拍我的背,“怎么了,没精神吗?”
我搂着他,趴在他肩膀上,问他:“你爱我吗?”
江斯年笑了笑:“怎么突然问这种问题?”
我没说话,比起这种反问,我更想要他以前那种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的肯定答案。
我以为,这个问题只有两种答案,肯定和否定。
但我得到的,只有这一句反问。
他再次拿起了手机,继续看着关于他的专访的视频。
我松开他的肩膀,挡住他看手机的视线,望着他的眼睛,说:“我想结婚了。”
江斯年陡然愣住。
这已经不是我们第一次谈及这个话题了。
我们恋爱九年,从十九岁,到二十八岁,共度了这辈子近三分之一的时光,步入婚姻,是最理所当然的事。
但江斯年的回答,是一如既往地否定。
“夏夏,”江斯年放下手机,真诚地看着我,近乎祈求地真诚,“再过两年好不好?现在是我的事业上升期,公司那边一直帮我兜着恋爱的消息,现在结婚,真的不是个明智之举。”
“我很爱你,也很想和你结婚,但是,再等等好不好,等我真的火了,赚很多钱,一定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
他真的很真诚。
和以往每一次一样的真诚。
我知道,他很爱我,也知道,他想给我更好的生活。
我紧紧闭了闭眼,妥协地点头,“好。”
4
吃完早饭,一起去了超市。
我说想吃西瓜,家里的冰箱也空了,需要采购填满。
大概是早餐时的结婚话题,让江斯年觉得过意不去,他这次没再提议在手机软件上买,戴上棒球帽和口罩,将脸遮住了大半,陪我出了门。
我很喜欢跟他逛超市,刚毕业那会儿,我们俩都没什么钱,他的钱都用在租录音室录唱片上,我的工资也不多,交完房租,扣除日常的开销,也所剩无几。
每周的娱乐活动,就是跟他一起来逛超市。
因为没钱,我们买什么都要对比价格,在四毛九一个大西红柿,和五毛二两个中等大小的西红柿中纠结。
两个人执着不同意见的时候,就用石头剪刀布决策。
有一次我来例假,但是特别想吃冰淇淋,他不让,我在路上跟他生闷气。
他很无奈,问:“不吃冰淇淋,巧克力可不可以?”
我点点头:“勉强可以吧。”
于是他拉着我去卖巧克力的货架,拿了一盒我最爱吃的费列罗,放进购物车。
但是我却迟疑了。
99块。
对那时的我们,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我把那盒费列罗放了回去,拿了一包做促销的巧克力,七块钱。
他却忽然抱住了我,带着哭腔,跟我道歉。
他说,很心疼我这么懂事,让我过得这么委屈,很对不起我。
但我一点都没觉得自己委屈,苦一点的日子总会过去,因为有他在,就算抠抠搜搜地过,我也觉得很开心。
他红着眼睛向我保证,“夏夏,以后我一定要让你过上很好很好很好的生活,我们逛超市,想买多少买多少。”
我捏了捏他的脸,笑着说:“光说可不行,要立字据啊。”
那是我们最艰难的时候,也是我们信念最坚定的时候。
我们默契地坚信着,柴米油盐不会将我们的爱情压垮。
今天我们买了不少东西,没有像以前说的那样,夸张地专挑贵的买,但心里想买的,也都尽数放进了购物车。
不知不觉,购物车里堆满了我们各自挑选的东西。
正要去结账时,江斯年忽然开口:“你先推车去排队,我再去那边买个东西。”
我点了点头,从他手中接过购物车。
去人工收银台排队结账的时候,却收到了他的消息。
他给我转了一千块钱,说他在那边被粉丝认出来了,让我先结账回去。
看着这满满一购物车的东西,我深呼吸了一口气,最终还是回了个“好”。
5
我一个人提着大包小包回了家,手心被购物袋勒出了深红的痕迹,久久未消。
头发衣服也被汗水浸湿了大半,玄关门口的全身镜,将我的狼狈模样尽数显现。
但总算,回到了家。
我靠在鞋柜边喘了很久,又提起劲,将买来的东西一一收入柜子和冰箱。
最后,将那个近十斤的大西瓜,搬到厨房,洗干净,切开,一半放在冰箱,另一半,插上勺子,端到客厅,一边看剧,一边用勺子挖着吃。
劳累过后的片刻安宁,总是弥足珍贵。
我格外爱吃西瓜。
尤其是在夏天。
缺钱的时候,西瓜是夏天最不奢侈的水果。
22岁生日的时候,江斯年没钱给我买太贵的生日礼物,我也不准他把钱花在非必需品上面,跟他一起去挑了一个六寸的小蛋糕,两个人又买了半个冰西瓜。
我们挤在狭窄的出租屋里,空调年久失修,风扇呼呼地转。
蜡烛点了半天没点燃,后知后觉,才发现是风扇的锅,两个人都乐得哈哈大笑,互相说着对方真笨。
江斯年关掉风扇,飞快地把蜡烛点燃,催促着我快许生日愿望。
一关风扇,我就热得不行,一个劲给自己扇风。
江斯年挖了一勺冰镇西瓜,塞在我嘴里,一边给我扇风,一边催促我:“快许愿快许愿,许完愿就能吹风扇了。”
西瓜冰得我一个激灵,我囫囵咽下,赶紧双手合十,匆忙许下22岁的生日愿望:“希望每年夏天,我和江斯年都能这样一起吃蛋糕吃西瓜。”
江斯年笑我:“你的生日愿望也太朴素了。”
我不满反问:“怎么了,你不希望每年陪我过生日啊?”
“当然不是!”江斯年毫不犹豫地反驳。
他摁下风扇开关,凉风袭来,吹灭我们的蜡烛,吹散我们的热意。
他穿过凉风,吻上我的唇,“我们会有很多很多这样的夏天。”
6
电视剧只看了半集,肚子就被西瓜填饱了。
然而这半边西瓜,只吃了一半不到。
江斯年还没回来。
我拿出手机,在他的微博超话搜索实时消息,果然看到他和粉丝的合照,
他把棒球帽和口罩都摘了,大方地面对镜头,笑得阳光又温柔。
粉丝在微博里夸他亲切,毫无明星的架子,笃定他一定会越来越火。
我笑了笑,给那条微博点了个赞。
再往下浏览,是一条争议性的微博。
是“年年岁岁”的cp粉,在江斯年的个人超话里,发了关于嗑cp的内容,被江斯年的唯粉围攻。
cp粉坚持称江斯年和陈穗是真的情侣,因戏生情,剧组放出的拍摄花絮,也都是暗戳戳的糖。
而唯粉则是坚持江斯年独美,说江斯年以事业为重,根本不会谈恋爱,现在正式事业上升期,让恋爱脑的cp粉别拖后腿。
双方各执一词,谁也不让着谁。
我没再看他们接下来的争论,直接退出了微博。
点开微信,百无聊赖刷起朋友圈。
我这个年龄阶段的朋友圈,大多是谁又晒了结婚证,谁又生了小孩。
曾经的我,也无比期待这样的生活,期待着婚姻,期待着能和江斯年一起生个小孩。
我们俩都不是细心的人,照顾小孩的过程中,肯定会又闹出各种大大小小的洋相,然后互相嘲笑对方是笨蛋。
这样的生活,这样再普通不过的生活,是我的期待。
可我却一直在等待,从19岁,等到了28岁。
我还在等待。
我以为,只要我的信念够坚定,只要我们足够相爱,我一定会等到那一天。
可是,等待的结果,不一定美好,也可能会变质。
就像冰箱里那一半没吃的西瓜,始终没等到吃它的人,就算放在温度低的冷藏室,也还是变了质。
矛盾的爆发,是江斯年跟我说要搬走的这天。
他说,公司想让他搬去公司给的公寓,不要太频繁外出。
因为现在知名度高了,怕被粉丝在路上认出来,发现不是单身。
他现在,正是cp营业的大好阶段,吸了一大片cp粉,人气骤增,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爆出非单身。
江斯年跟我打着商量:“这里的房租我还是会付,我也保证,一有时间就会回来见你。”
我近乎麻木地望着他,“现在住在一起,我们见面的次数就屈指可数,你搬出去了,我们还能见多少次?”
江斯年顿了顿,仍旧真诚殷切地恳求:“夏夏,别任性好吗?等我人气稳定了,我就再搬回来,好不好?”
“任性?”我冷笑了一声,“我不答应你的要求,就是我任性?”
我咄咄质问他:“人气稳定了再搬回来?你能保证什么时候人气稳定?又能保证你火了之后还愿不愿意纡尊降贵跟我这个小老百姓住在这个小出租屋?等等等,一直让我等,江斯年,我不是二十三,我快三十岁了!我等不了那么久了!”
“游夏!”江斯年也生气了。
但他很快忍住了这怒火,垂在身侧的手紧紧地握成拳。
到底是没把脾气发出来,他叹了口气,疲倦又无奈,“公司的决定,我也没有办法,夏夏,听话好吗?”
我深吸了一口气,紧紧闭了闭眼。
但这次,我不想再应好。
7
我和江斯年冷战了。
整整一个月,都没有联系。
这是我们冷战最久的一次。
恋爱这么多年,我们不是没有吵过架。
吵得最严重的一次,是前年,家里一直催我结婚,我和江斯年产生了分歧。
我也想结婚,不在乎他有没有房有没有车,但他不愿意,他坚持要在音乐圈闯出一番天地,再给我一个盛大的婚礼。
我当时口不择言,说他如果一辈子没闯出名堂,是不是一辈子不打算跟我结婚。
我们俩大吵了一顿。
恰逢过年回家,我一声不吭收拾东西回了老家。
冷战了近一周,我瘦了四五斤。
就在我以为我们俩真的会因为这次吵架而分手的时候,大年三十的晚上,江斯年突然给我打电话,说在我家楼下。
我当时连外套都没有穿,冲下了楼。
寒风冷冽,他站在路灯下,鼻头冻得通红。
一看见我,他马上跑过来,拉开羽绒服拉链,把我抱进怀里,骂骂咧咧地埋怨我:“你猪吗,这么冷还穿这么少!”
我埋在他怀里,委屈地大哭:“还不是因为你不理我!还不是因为我想见你!”
江斯年紧紧地抱着我,将寒风抵挡在他的身躯之外。
他的声音温暖,又轻柔,“夏夏,我也想你,不吵架了好不好?”
我吸了吸鼻子,在他怀里闷声要求:“以后再也不准冷战。”
他摸了摸我的头,笑得温柔:“好。”
那一次的争吵,让我们更宽容地去爱对方。
但总是妥协让步的人,也会觉得累啊。
冷战的第三十一天,公司领导把我叫到办公室,言语之中,透露可以给我升职,然而没等我欣喜半分钟,他就开始对我动手动脚。
那一刻,我犹如身临冰窖,浑身都在抖。
我狠狠甩了他一巴掌,骂他无耻,收拾了东西,甩手走人。
我全程愤怒又冷静,像一个冷酷的女战士,没人能比我更利落干脆。
但,我的冷静在回到家的那一刻土崩瓦解,难过和委屈劈头盖脸朝我席卷而来。
我的双腿不受控制地发软,扶着墙进了屋,颤抖着手给江斯年打电话。
这种时候,我能想到的,可以依靠的人,只有他了。
我一边哭,一边听着电话那边的忙音,等着他接通我的电话。
不记得拨出去了多少个电话,只记得所有的结尾都是忙音。
我等了一天,也哭了一天。
到底是没等到他。
我从地上爬起来。拖着沉重的身体,去洗了个澡。
或许是太过疲倦,洗完澡躺在床上,我竟然很快就睡着了。
恍惚间,做了个梦。
梦见刚工作的时候,在公司受了委屈,苦着脸回了家,坐在沙发上擦眼泪。
江斯年一回家看到我,鞋子都没换就跑过来问我怎么了。
我哭着跟他说工作上的委屈,跟他埋怨针对人的领导。
他愤愤地为我鸣不平,让我辞职,把这个领导给换了。
我哭得更厉害,说:“我辞职了就没钱了,现在不能辞职,你赶紧火起来吧,等你火了,我马上辞职不干,让你养我。”
江斯年立马点头:“好,我这就立字据。”
说完真去拿了纸笔,给我写保证书,正经得让我破涕为笑。
那个梦太美好,美好得让我醒过来的时候,脸上还挂着笑。
可是眼泪,却不听话地从眼睛里跑了出来。
8
白天哭得太难过,半夜醒来的时候,嗓子像是被灌了沙,干涩发疼。
我咳了两声,从床上爬起来,去客厅倒水。
走到客厅,闻到一股呛鼻的烟味。
借着窗外月光,依稀望见沙发上的人影轮廓。
我打开灯,看见江斯年坐在那,面前的茶几上,一堆烟头。
江斯年看见我,连忙起身,打开客厅的窗户,风从外面吹进来,风声里,夹杂着细碎的小声响。
“你……打了十几个电话给我,我当时在录综艺,手机静音,被经纪人拿着。回来的时候,看到你睡着了,没想吵醒你。”
江斯年声音很轻地跟我解释,又小心翼翼地看着我,询问:“夏夏,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张了张嘴,想跟他倾诉白天的那些苦恼,可是话到嘴边,却忽然没了说出来的欲望。
就觉得很累,很疲倦,疲倦到,没有力气跟他分享了。
我摇摇头,“已经没事了。”
张嘴说话时,沙哑的声音,把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江斯年给我倒了一杯水。
接过来的时候,我向他说了声谢谢。
江斯年动作一顿,低声道:“不用跟我说谢谢。”
他垂了垂眼,又轻声说:“我跟公司争取了,可以等你过完生日再搬走。”
“不用了,”我抿了口水,嗓子舒适了许多,心情也早已恢复平静,“你搬走吧,我不拦你。”
江斯年怔怔望着我,眼里有欣喜,也有感动。
在他露出感动神情的前一秒,我说:“我们分手吧。”
江斯年愣了,眼里的喜悦荡然无存。
他沉默了很久,问我:“就因为我要搬走吗?”
我摇摇头。
“那是因为什么?因为我们这次吵架?因为冷战?”
江斯年语气有些急躁,他鲜少在我面前露出这么凶的一面,“我不同意,有问题可以一个一个解决,我不要跟你分手。”
我望着他,很奇怪,说出分手的这一刻,我忽然轻松了许多。
我以为我会哭着跟他说分手,以为我会对他有诸多不舍。
可是没有。
我平静地,近乎麻木地,说出了这句话。
我说:“江斯年,我累了。”
“我的父母盼望我结婚,我的朋友都已经结婚生子,我发了疯似的想安定下来,而我的男朋友却还在跟别的女明星炒cp传绯闻。”
“我给你买了生日蛋糕,做了你最喜欢的菜,一个人等到快十二点,给你发消息,你看了吗?”
“我被上司骚扰,第一时间想找的人就是你,给你打了十几通电话,可你说你在录综艺。”
“我跟你去逛超市,最后一个人提着几十斤的东西回家,冰箱里留给你的那半个西瓜,你知道……已经变质了吗?”
江斯年沉默地看着我,眼眶通红。
他张了张嘴,话还没说出来,一行泪先从眼里滑落。
他走过来,俯身抱住我,胸腔颤抖着,不停地跟我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这些天,他没再住在这里,不再用着我熟悉的沐浴露,身上的气味,陌生了许多。
混在着烟草的味道,让我不再迷恋。
我抬手,拍了拍他的背,“我们不是错了,是到了人生的岔路口。”
江斯年没说话,只是将我抱得更紧,眼泪从他眼睛,滑到我的衣领里。
原来悲伤,是这么炙热的东西。
我们相拥而立,沉默了很久很久。
最后的最后,他再一次问我:“真的要分手吗?”
我闭了闭眼,隐去眼角的湿意。
“嗯,分手吧,这个夏天,我熬不过去了。”
辛苦挣钱养活穷男友,9年后他终事业有成,我却主动提分手
9
分手后不久,我进了一家新公司,待遇还算不错。
通过劳动仲裁,前公司赔了我不少钱,我找了一家邻近新公司的出租屋,将原来的房子转租。
半年后,我重新恋爱了,是工作时认识的一个前辈,比我大两岁。
他沉稳体贴,能察觉我的小情绪,包容我的小脾气。也教会我,在恋爱中,保留自己的底线,不要永远地让自己妥协让步。
30岁生日的时候,我和男友请了几天年假,决定在这个夏天去旅行。
旅途顺利的话,我们会结婚。
遇见江斯年,是个很微妙的巧合。
当时我才把行李送去托运,忽然听到人群喧嚣的声音,下意识地望向那边看热闹,便看见被粉丝包围着的他,亲切地跟粉丝问好说笑,笑容依旧温柔阳光。
他瘦了很多,面部的轮廓愈发清晰流畅,资源和人气,也越来越好。
在合照签名的间歇,他无意中朝这边看过来。
望见我的时候,他很明显地愣住。
在这短暂的几秒钟,我们隔着人群对视。
我朝他微笑颔首,没再等他回应,转身走向男友。
男友笑着问我:“那是哪个明星?”
我说:“江斯年,最近很火的一个明星。”
男友对娱乐圈的事不太关注,只认识一些老牌明星,他随口问了一句:“你也喜欢他吗?”
我笑了笑:“喜欢过的。”
在那个夏天之前。(原标题:《在那个夏天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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