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志怪故事:乌鸦三则,鬼三则
传说公治长能听懂鸟语,某天有只乌鸦来对他说:“公治长公治长,南面有只死獐,你吃它的肉,我吃它的肠。”公治长得到死獐子,连内脏都留下,什么都没给乌鸦吃。不久,乌鸦再次来报告,某处发现了死鹿。公治长赶到那里,远远看到围着一圈人,他赶快喊道:“不要动,那是我打死的!”众人惊讶地把他抓起来见官,原来不是死鹿,是一个死人。公治长在县衙说了事情经过,县令不信。正好屋檐下有些麻雀在叫,县令就说:“你能听懂鸟语,那这些麻雀在说什么?”公治长侧耳听了好一会儿,说道:“麻雀说东乡有辆拉谷子的车翻了,招呼其他麻雀去吃。”县令派人去查,果然是这样,于是释放了公治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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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唐近事》里记载,何敬洙擅长射弹丸,性情勇敢果断,当时他在大帅李简家做仆人。李简这人严酷好杀,手下哪怕犯了小错也必会严惩。某天,何敬洙和其他仆人在厅廊下闲坐,有个仆人拿起大帅的砚台对众人说:“谁敢打碎它?”何敬洙当时刚喝了酒,大声说道:“生死有命,怕什么?”拿过砚台摔碎在台阶上。大家赶快散去,有些人都不敢再向这里看。
第二天,李简知道了这件事,勃然大怒,立刻让人把何敬洙抓起来处死。李夫人是个贤明的女子,她看出何敬洙不是普通人,将来必定富贵,就把他藏了起来。过了十多天,李简独自坐在屋子里,忽然飞来一只乌鸦在窗外对着他叫。李简很讨厌乌鸦,就走到后花园的亭子里。乌鸦也跟到后花园,还是对着他叫,声音非常凄厉。李简惊怒,让仆人驱赶,但是没有效果。李简说:“何敬洙不知逃到哪里去了,如果他出来把乌鸦打死,我就饶恕他的罪过。”
夫人把何敬洙叫来,射死了乌鸦。大帅很高兴,让他做了一个小校。后来,何敬洙积累军功做了将军。建隆初年(北宋赵匡胤),何敬洙去江西任职,下车的时候,看到一个亭子里有只乌鸦对着他叫。何敬洙说:“当年救我命的是不是你?”说完拿出食物放在手掌上。乌鸦飞到他手掌里吃东西,然后飞走。再后来,何敬洙做了中书令,太师,位极人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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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笈七签》里说,鄂州有个李某,家财万贯,而妻子很丑。生了一个儿子十岁了,走路还不稳。李某逐渐开始讨厌妻子,又娶了四个小妾,整天饮酒取乐。某天酒后,小妾怂恿他给点钱休了原配,李某同意。妻子要去官府告他无故休妻,李某才打消了这个想法。但是始终看丑妻不顺眼,就和小妾们合计,用毒药把原配和儿子都毒死了。
下葬十多天后,李某梦到两只乌鸦来啄他的心,痛不可忍,驱之不去。李某昏倒,好久才醒来。这样反反复复一年,想了很多办法都治不好。
某天,青城道士罗公远经过,李某把他请到家里,说了这件事。罗公远说:“这是冤魂上诉了天庭,所以奉命来报仇,人间的方术是治不了的。只有设道场可解。”于是,李某斥重金设水陆道场三天三夜。两天后,乌鸦不再出现。李某梦到妻子和儿子对他说:“你用毒药枉杀了我们母子,天帝已经允许我们报仇。现在你办了水陆道场,我们已经得到福报,可以托生。冤仇解开了。”从此,乌鸦不再出现。
《大有奇书选本》记载,康熙年间,天津城外有家旅店,某个房间闹鬼。店主把这个房间锁上,不向客人开放。某天有几个演员到这住宿,当时客人已满。店主说了这个房间空置的原因,扮演净角的演员说:“没关系,我有办法克服。”
晚上,众人饮酒,喝得半醉,各自回到自己房间。净角把面孔涂红穿上服装,打扮成关公;丑角打扮成周仓,手持演戏的大刀,小生脸白,打扮成关平,捧着大印。扮演关公的演员点上蜡烛,做出看书的样子,周仓关平站在两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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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炕后面出现一个妇人,对着关公跪倒喊冤。关公演员吓得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扮演周仓的人厉声喝道:“有何冤?尽管说来!”妇人向炕上指去。周仓说:“你先回去,明天给你伸冤。”妇人拜谢,倏地不见。
第二天,三人把炕扒开,里面有一具尸体。询问店主,店主说:“这所房子本来是一个富人的。他前年搬走,我租下来开了客店。邻居说富人原来有个小妾,后来不见了。”众人说:“今晚详细询问一下。”到了夜里,三人仍旧装扮好,其余的人藏在窗户外观察。二更后,妇人再次出现,怒指着三人道:“我以为你们是真的关帝神,所以诉冤。你们只不过是些戏子,能给我做什么主?”说完披散头发吐出舌头吹灯而去。三人大惊,再也不敢住在这个房间里。
张山来(虞初新志作者)评论说:“这个鬼真是笨啊,就算不是真的关帝,也可以把冤情说明,借助他们去报官啊!”
康小范说他伯父是顺治辛丑年的进士,能记住出生前的事。他伯父出生前和两个和尚一起到了冥府,阎王赐给三人官帽紫袍,很尊重地送他们离开。来到一座桥的时候,有小吏奉上一杯茶。康伯父没敢喝,其余二人喝完茶后分别。
康伯父好多年都没考中,经常自言自语道:“是不是阎王戏弄我呢?”后来他终于考中,谢恩的时候遇到两个同年(同一年考中的人),宛然就是地府遇到的两个和尚。他询问对方出生前的事,两个人都非常迷茫,想来是喝了那杯茶的缘故。
崇祯末年,张献忠屠戮楚中,麻城有个人被杀死,魂魄飘到川中,自己还不知道已经死了,千方百计想回家。每次走到途中,就被风吹回来。走了三年也没走多远。后来,他听到风声就匍匐在地握住草根,终于回到麻城。当来到城门的时候,看到城门关闭,就到岳庙里歇息片刻。
忽然看到一个神人拿着簿册对岳帝说:“要给麻城梅某一个儿子。”岳帝说:“梅某罪孽深重,不能有儿子。”神人又说:“这是天曹的命令,不敢违抗。”旁边的判官上前禀报:“某月某日,梅某看到一个冻僵的人,他点了一堆火把那人救活,应该有儿子。”岳帝说:“那就让坐在这的那个人去投胎吧!”
四五个鬼差过来拉着那个麻城人往外走,此人连声呼喊:“我是人,怎么能投胎?”鬼差笑起来:“你如果是人,为什么怕风?”这个人此时才明白,自己已经变成鬼了。他又说道:“就算投胎,也不能投到梅某家,我和他认识,怎么能做他儿子呢?”鬼差说:“尽管去,有好处。”
于是,这个人投胎到了梅某家。刚生下来就能说话,梅家人以为是妖怪,想打死他。此人赶快说了前因后果,梅某很惊异,从此大力行善,把儿子抚养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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