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堂门口的石狮
#老照片里的旧时光# 曾经儿时的学堂,如今成了文物。门口的那对石狮,足有两个八丈高吧,左公右母,公狮脚踩玲珑绣球,母狮爪护温顺幼崽,扭头相对而望,含情脉脉,栩栩如生,总有一跃而下,恍如真物的感觉。那会爬上去特别费劲,一不小心还得摔个狗吃屎,拼小命爬上去站狮背上,抓着狮耳,俯看着下面一个一个小人儿,特威风…https://p3-sign.toutiaoimg.com/tos-cn-i-qvj2lq49k0/a546923fb14d448aac685d68b7ef5f45~tplv-tt-large.image?x-expires=1979966696&x-signature=aWOUXkHMYFpar3TPPLiZIf2ZPZ0%3D
两扇巨高的大门平时也不关,过这个石坎都是踩着往里蹦,进去有个屏风,再进去就是中堂,两边廊道的窗格敷着白宣纸,隔成的是老师们的办公室,中间有口天井,天井里长有一颗桂花树,虽不粗,但是应该有些年代了,平日里不起眼,忽然一夜之间花香四溢,弥盖了整个学堂,仿佛清晨咿咿呀呀的晨读声也穿不透,这也给他自身带来不小的灾难,顽童们对爬石狮失去了兴趣,开始爬上桂花树的枝叉,有甚者回家带来了砍柴镰刀,折下那带满密密麻麻小黄花的枝条,送给了同桌的小女生。小女生闻也闻不够,把小花放在翻开的书纸上,用手指按压,在纸上拖出一道一道黄色的印子,又或是夹在书中,满书的桂花香味能持续好多天。顽童们把剩下的花儿带回家,找了个空酒瓶子,装上清凉的井水,把花枝插了进去,等着爹娘回家的夸赞,结果却没有那么美好,等回来的是爹娘的臭骂,理由自然是不能爬树,跌折了手脚还得费钱医。物质匮乏的那个年代,除了猪肉香,就记得这个桂花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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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堂原先是个祠堂,石柱支撑,木质斗拱结构,主楼副楼好多并排挨着盖,属于徽派建筑,天井,戏台,马头墙,斗拱,牌楼,应有尽有,算下来有九进九出的规制,村里条件差便改做校舍用了,小学五个年级,其实那个年代我们只义务教育了八年。墙上白石灰写的九年义务教育那会我一直不能理解还有一年是在哪里。学堂最多时容纳有六七百孩子吧,这里是孩子们乐园,也是蝙蝠的乐园,村里祠堂的屋顶都较复杂,木结构斗拱顶上住着好多蝙蝠,比翻开来的书还要大,傍晚黄昏尤其是快下雨的天会从天井的这头飞到戏台那头,放学后小孩走的差不多,便从大堂穿来穿去,排到打扫教室走的晚,从大堂经过,小小的心跳难免会加快,脚步不由自主的也加快,越跑越怕,跳出大门的那一瞬间心里暗自庆幸,我没被蝙蝠鬼叼走,壮胆回头望望空荡荡的大厅,背着小书包蹬着二郎步朝家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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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因为蝙蝠的原因吧,又或许是徽派建筑风格的高企幽深,孩子们中间流传着许多关于学堂的恐怖故事,故事丰富离奇堪比聊斋,一届传一届,这也是校园文化不能或缺的一部分吧。犹记得三年级那年清明前后,下了一次狂风暴雨,把好多教室的瓦都掀掉了,那时在上下午课,老师把我们集中在墙角,掀掉瓦的地方漏着好大的雨水,雷声震天,暴雨持续了半个多时辰,好多教室积了水,外面的大树也吹倒吹歪了许多,长辈们传说这一天是缺尾龙去给它爹娘上坟的日子,缺尾龙经过的地方一路暴雨闪电,这里的传说具体已经记不清楚,也叙述不清了。可能也是因为这次的重大事故吧,学堂变成了危房,学校在边上的空地盖起了新的三层校楼。祠堂也送走了最后一批学生,留下的还是那些老住户—蝙蝠,守候着春夏秋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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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归尘土归土,石狮终于摆脱了被顽童骑虐的日子,学堂还归了祠堂的本色,古老的桂花树依然年复一年的开着那黄色的小花朵,大门的铁锈没有了孩子们的小手打磨逐渐失去光泽,枯树叶掉落满地,天井上瓦缝间的墙头草长势茂盛,那些木雕窗格柱头、石雕花刻门槛在风雨岁月的流逝中渐渐的轮廓模糊,偏偏被顽童损坏的石狮的耳朵、鼻子、爪子却又被如今的人们用水泥修补上,我促立在铁门外面,看见水泥敷在狮子身上特别扎眼…
望着那长长的碎卵石路,我又晃惚看见了儿时的自己,挎着帆布书包放学回家的样子,掀开锅盖抓起一把饭团吃起来,等待着父母从田间劳作回来,很甜很香很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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