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dmin 发表于 2022-10-12 04:55:08

故事:村子里孕妇接连难产,几天前挖出的奇怪项链,背后暗藏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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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地底挖出的一串骨珠项链丢失后,村子里的孕妇接连开始难产……
1.骨珠项链
“仰韶文化,分布在黄河中下游地区,是新石器时代的彩陶文化。因为是中国第一个被发现和命名的考古学文化,仰韶文化也可以称作是中国考古学文化的源头。”
梳着马尾辫的女生在玻璃展示柜前娓娓道来,适中的语速和自信的笑容让她身边的观众越聚越多。
“仰韶文化的影响范围很广,全国具有仰韶文化特征的遗址共发现5000多处。除了我们熟悉的半坡遗址,还有今天我们看到的姜寨遗址。”
“柳老师,为什么有这么多人脸的罐子啊?”一个小男孩举手问道。
柳浅舒笑着回答:“因为姜寨遗址还是母系氏族社会。你仔细看看,罐子上的人脸,是不是更像妈妈一样的女性对你笑呢?”
“有点儿可怕。她的眼睛就是两个洞。”小男孩吐吐舌头。
“老师,我也有问题。”一个小女孩用清脆的童声说道,“这里有一串骨珠项链,好长好长一串。姜寨遗址的每个女孩都有吗?”
柳浅舒思索了一会儿,“据我了解,好像不是。一共就发现了四串。”
“为什么不是每个人都有呢?有项链的女生是不是公主啊?”
刚才提问的小男孩嘲笑说:“你童话故事看多了吧?那个时候没有皇帝,哪儿来的公主?”
“我觉得这个小朋友问得很好。” 柳浅舒对身边的所有人说道,“这串骨珠项链一共有8577件骨珠。以当时的条件,要从细骨管上一片一片切下来小薄片,是非常费时费力的。而且切割的人使用的不是锯子,而是石器啊!能戴上这样一串项链的女性,一定是姜寨部落非常重要的人物。虽然那个时候没有公主,我觉得她的地位也差不多吧! ”
小女孩得意地看了小男孩一眼,小男孩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就这样,柳浅舒在展柜前走走停停,耐心地解答各种稀奇古怪的问题,不知不觉就到了闭馆的时间。
伴随着闭馆的提示音,她坐电梯来到一楼,在自动售卖机上买了罐咖啡,揉揉僵硬的脖颈,在春天的晚风中小口小口地品尝。
“为什么不是每个人都有呢?”小女孩稚嫩的童音又回响在她的耳畔。柳浅舒不得不承认,这个问题把她问住了。当时根据背下来的资料匆匆回答,能唬住外行的小孩,却骗不过自己。
挤地铁回到学校,柳浅舒在食堂匆匆吃了碗盖浇饭,就去图书馆查资料。关于骨珠项链,并没有更多的记载,只有一本古旧的文物大图册,提到了一句:“姜寨氏族为了一个女子,竟然不惜耗费大量的劳动为其割锯如此多的骨片,确实耐人寻味。”
耐人寻味。柳浅舒想:那就让我找到其中的深意吧。
2.江湖骗子
“姜寨遗址确实是个不错的论文题材。” 柳浅舒的导师是个和蔼的女学者,银色短发打理得一丝不苟。她笑起来很亲切,但对学生要求很高,每个研究生每学期都要至少在期刊上发一次论文。
她得知柳浅舒在博物馆的义务讲解中有了新的论文线索,非常高兴,“这方面的论文还不是很多,值得深挖。正巧后天有个学术讨论会,有位老专家曾经参与过姜寨遗址的发掘,你可以和我一起参加。”
“太好了!”还有一天时间,柳浅舒又扎进图书馆的茫茫书海中。直到肚子饿得咕咕叫,她才伸个懒腰,慢吞吞向食堂挪去。
通往食堂的路,在“午高峰”期间本来就容易拥堵,今天更是堵得寸步难行。柳浅舒几乎要放弃了,想着不如回宿舍找点面包吃,这时听到一个女生兴奋地说道:“有帅哥哎,早知道我也买个玉镯子了。”
这个女生的同行好友不屑地说:“能有多帅?值得饭都不吃,跑来排队吗?”
“天菜!绝对的天菜!看到你就会感谢我了!”
柳浅舒眺望不远处排队的人群,哦,原来今天导致“交通瘫痪”的是秀色可餐。那还有希望挤进食堂来一碗云吞面。
她故意慢悠悠地吃面,反正下午没有课,等到食堂变得空荡荡了,她才缓缓离开。
一出门,就看到仍然有人执着地排队。易拉宝上写着大大的宣传语:“免费鉴定各类珠宝首饰,兼售玉石项链。”
生意做得这么明目张胆,和学校报备了吗?柳浅舒摇摇头,想要快步走过,突然被人叫住:“小柳,好巧啊,你不是有串绿松石的项链吗?正好来鉴定一下,机会难得啊。”
听到这个自来熟的声音,柳浅舒就胃部一紧。不过是看在室友的面子上,给这位“手工社”社长查过几次资料,这家伙就摆出学长的架势,“小柳、小柳”地叫着,还多次想约她出去看电影,都被她委婉地拒绝了。
“小柳,江学长好不容易回一趟母校,他也是学考古的,你们可以好好交流一下。”社长陈翰把手搭在柳浅舒的肩膀上,不由分说地把她带到桌前。柳浅舒赶紧挣脱他的手,打量起专心鉴定首饰的人。
眼前这位并没有令人惊艳的高鼻深目,顶多算是五官端正、骨相优秀。他拿着放大镜,仔细辨别玉镯的纹路,然后温柔地对女生讲解,并娴熟地推销一款能招来桃花运的粉晶手链,整个过程一气呵成,让人无法拒绝。
那款手链不至于是假的,但价格比市场价高出不少,柳浅舒冷笑一声,转身想走。这时,做鉴定的江学长抬起头,冲她微微一笑,“这位学妹,有什么问题吗?”
柳浅舒忍不住惊叹道:“啊!”她顿时明白为什么有人甘愿不吃饭排队了。江学长的侧脸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但他的正脸长得极其优越,或者说,极其对称。
受制于遗传因素和后天成长环境,每个人的左脸和右脸多多少少会不太一样,或者是一眼大一眼小,或者是眉骨的高低不一致,或者是笑起来左右嘴角的弧度不一样。就连大明星也是如此。
然而,江学长的五官和左右侧脸,却是完美的轴对称,像是用电脑建模画出来的。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撕漫男”吗?他的笑容也恰到好处的温暖优雅,如和煦的阳光笼罩在身上。
柳浅舒用残存的理智别过头去,以免自己一时冲动也着了他的道,买下一堆首饰。“没事,你先忙,我还有事,先走了。”她低着头,以最快的速度溜走了。
确定陈翰没有跟过来,柳浅舒才慢下脚步,找到一个长椅坐下歇一会儿。她控制不住好奇心,用手机搜索前几届考古系毕业生的名单,却没有找到姓江的学长名字。
什么江学长,我看八成是江湖骗子。这时的柳浅舒不会想到,仅仅一天后,她的命运会和这个“江湖骗子”连在一起。
3.学术会议
学术讨论会在学校附近的酒店会议厅举行。
柳浅舒早早出发,成功坐在了前排的位置。她的导师坐在台上的嘉宾席,发言总结了近几年考古研究的新进展。等到中场休息的时候,导师朝柳浅舒招招手,“来,张教授在这儿,有什么问题你就问他吧。”
张教授白发苍苍,慈眉善目,一双手骨节粗大,一看就是常年做一线研究的学者。
柳浅舒先自我介绍,然后说明来意,张教授笑着说道:“这么多年过去,还有年轻人对姜寨遗址感兴趣,难得啊。70年代挖掘的,条件是真苦啊,考古队没有地方住,村子里也管不了饭。幸亏村长的兄弟在考古队当学员,鼓动妇女和老人一起参与挖掘,整整挖了四个多月。”
“我看过相关资料,姜寨遗址的出土文物多达上万件。其中有一条骨珠项链,您还有印象吗?”
张教授思索了一阵儿,点点头,“不是我亲自挖出来的,但我记得这个东西。听其他队员说,最初是放在一个陶罐里。他们一开始还以为是普通的装饰品,没想到居然有几千片。而且,还有一件奇怪的事。”
柳浅舒等着老教授继续往下说,主办方却提示茶歇的时间结束了。老人指着坐在后几排的一个人说道:“马上到我发言了,你可以去找我的学生聊一聊。他帮我整理回忆录,对资料也比较熟悉。”
柳浅舒顺着教授指的方向望去,啊!张教授的学生居然是那个江湖骗子!
此刻,“江骗子”穿着一身黑色西服,戴着金边眼镜,优雅地小口啜饮咖啡,俨然一副商业精英模样。柳浅舒回到自己的座位,决定还是等会议结束后,继续请教授解惑。
过了一会儿,柳浅舒感到有人轻轻拍了下她的胳膊,一抬头,“江骗子”笑意盈盈地看着她,递给她一张便签纸。上面写着:“教授让我协助你,可寻僻静处叙话。”他的字居然是筋骨分明的瘦金体。
柳浅舒无奈,只好跟随他悄悄从后门离场。来到走廊,她忍不住说:“自己老师的报告,都没有耐心听完吗?”
“江骗子”摘下眼镜擦了擦,“张老师年纪大了,记性不好,我给他约的是今天下午的专家号,吃完午饭就得去医院。你要是着急,也可以去医院等着。”
“我倒是没那么急。”柳浅舒意识到自己态度不好,想表达歉意,“麻烦学长了,我请您喝杯咖啡吧。”
二人来到大堂的咖啡厅就坐。“江骗子”点了冰美式,“咱们节省时间,别拐弯抹角了。你为什么对姜寨遗址感兴趣?据我所知,这可不是什么热门的论文题材。”
柳浅舒讲了自己在博物馆的经历,“每个文物背后都有一个独特的故事。偏偏这串骨珠项链语焉不详,让我不得不好奇。”
“那你听说过好奇害死猫吗?”江学长从随身的包里拿出平板,“我把张老师的研究资料、工作日志都扫描成电子文件,你可以看看这个。”
4.工作日志
“1973年春,我成为姜寨遗址的考古领队,主持发掘工作。每天新发现的遗迹都要标注在地图上。虽然此前农民修公路破坏了上层的遗存,但是下层的聚落出乎意料地保存完好。
下层的遗存,既有房屋基址,也有灶台,还发现了罕见的牲畜围栏。居住区外,还清理出380座墓葬。”
这些基本信息,柳浅舒在查资料时都了解过,她迅速浏览,直到看见这一段:
“出土的遗物非常丰富,既有石器,也有骨质的生产工具。这一天,队员们照常仔细清理遗址,发现了一些陶罐碎片。他们小心翼翼地清理,却发现陶罐的周围还有一些细小的碎片。
从泥土中分离出小碎片并非易事。一开始,他们清理出几片,还以为是殉葬的动物骨头。可是,陶罐所在的是居住区,并非墓葬区啊。碎片越清理越多,最后紧急又调了一队人手,花了整整半个月时间,最终清理出8000多片。
关于这些碎片的用途,大家讨论了很久,没有达成统一的意见。姜寨遗址属于母系氏族时期,女性是领导者和决策者。所以大家认为,碎片应该属于部族中很有地位的女性。后来,有一位女考古队员发现,碎片中央都有细小的圆孔,似乎能用细绳串在一起,才最终认定为是骨珠项链。”
“也就是说,骨珠项链并不一定是项链?”柳浅舒问道。
江学长点点头,“你继续读。”
“姜寨遗址的居住区规划很有意思。当发掘工作快到尾声的时候,我查看地图,发现所有房子的门都对着中心广场。这个圆形广场,面积达5000平方米,应该是部族议事或者举办重大仪式的场所。这时我才发现,房子大致有五个相对集中的群落,也就是说,姜寨遗址应该由五个氏族组成,而每个氏族的大房子里都发现了一串骨珠项链。”
“每个氏族都发现了一串......不对啊,一共只有四串啊。”柳浅舒指出问题。
“是啊,张老师说,谁也没注意那一串骨珠什么时候消失的。不过当时人多手杂,被人偷走也是有可能的。”
“这些骨头也不值钱啊!”
“不仅不值钱,还要命呢。”江学长脸色阴沉,“那一年,考古队离开后,村子里突然爆发怪病。得病的都是妇女和小孩,高烧不止,浑身骨头疼。有疼得受不了的,半夜跳井投河的。侥幸活下来的,也多半落下残疾,腿脚不灵便。更可怕的是患病的孕妇,百分百难产,因为孩子头围太大,根本无法正常分娩。”
“这和项链丢失没有必然联系吧!”
“科研工作者当然讲求证据。这么多年我四处搜集和鉴定珠宝,从一些贩子手里买到了这个。”江学长调出一张图片:
几颗薄薄的骨片,内里中空,像是从什么东西上锯下来的。
图片旁边还标注着骨片的来源,正是姜寨遗址所在地。
村子里孕妇接连难产,几天前挖出的奇怪项链,背后暗藏玄机
5.疑团丛生
柳浅舒向来不相信这些有的没的。她还是觉得把骨珠项链和怪病联系在一起很牵强。她甚至怀疑这又是“江骗子”的一种骗术。
正巧会议结束了,江学长起身告辞,留下联系方式,说有问题随时联系。柳浅舒也礼貌道谢,跟随导师一起回学校。
出租车上,导师问道:“怎么样,有收获吗?”
“还行吧。”柳浅舒觉得资料不足以形成论文,她准备查查母系氏族社会结构的相关资料,如果还是不够,只能放弃这个题材了。
“江子睿是个好苗子,可惜了。”
导师突然提到这个名字,柳浅舒一时没反应过来,“您是说张教授的学生?”
“看到你们交流得很好,原来你不知道他叫什么啊。”导师笑道,“江子睿以前是我的学生,可是中途因为身体原因退学了。没想到他竟然成了张教授的关门弟子。”
退学?怪不得在毕业名单中查不到。遇到过去的导师,竟然招呼也不打一个,真是个怪人。
导师继续说道:“现在想想,我对他要求太严格了。我希望他每学期能发两篇文章,然后继续读博士,将来接我的班。可是开学没多久,他就说身体不舒服,想请假回家休养。我非常生气,一个男生这么娇气,以后怎么办!我狠狠批评了他,不准假,结果有一天他上课时突然晕倒了。”
柳浅舒非常惊讶,“江骗子”看起来没那么娇弱啊。再说了,大城市医疗条件更好,完全可以一边上学一边治病。
“他晕倒的时候非常吓人,不停说胡话,在医院打了一周的抗生素,高烧才退。出院之后,他说回家休养,我只好让他回去了。结果他一走就是三个月,按照学校规定,只能默认为自动退学。”
“三个月?这么长时间找不到人吗?”
“他家在一个村子里,条件不太好。从那样的地方考出来,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就这样半途而废,所以我才说太可惜了。”
柳浅舒心念一动,“村子?具体叫什么名字?”
“啊呀,这我可记不住了。你可以去问问管学籍的老师。”
谈话间,出租车就停在了校门口。柳浅舒顾不上吃午饭,赶往教学楼,还好管学籍的老师没下班。她谎称系里要做一个历届学生的情况调查,不管有没有毕业,都要录入信息登记。老师看过她的学生证,让她做个登记,很快就调出了江子睿那一届的个人信息。
江子睿的初试和复试成绩都是那一届的第一名。而他的家庭地址正是怪病发生的村子。
柳浅舒拿着信息表的手不住颤抖,不知道这到底意味着什么。怪病不是只有妇女和小孩才会得吗?江子睿大不了她几岁,70年代的怪病现在还没消失吗?
她觉得胃不舒服,不想吃任何东西,脚步虚浮地走出办公室,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图书馆的。
在临窗的座位缓了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科研工作者要讲求证据。”想到这句话,她有打起精神,开始查找资料。
姜寨遗址是典型的母系氏族社会,而母系氏族是以共同的女性祖先来区分的。柳浅舒了解到,姜寨遗址有五个氏族共同居住,她们之间应该彼此通婚。有趣的是,大房子里住的是老年人或未成年人,小房子里住的是有男性配偶的家庭。
现有的资料也一再强调,骨珠项链属于一位少女,五个氏族的少女各有一串项链。
如果骨珠不是装饰品,而是用于祭祀的礼器,五串珠子放在一起会发生什么?缺失了一串又会导致什么结果?
一个又一个困惑,像旋涡一样把柳浅舒往下拖拽。她既不想陷进去,又控制不住想要知道真相。好奇心真的害死人啊。
犹豫良久,她给江子睿发微信,希望他能多提供一些老家生活的信息。过了一会儿,她收到回复 :“明天的航班回家,如有意愿,可一同前往。”
6.乡村风云
看着机舱外的白云,柳浅舒有种不真实感,第N次觉得自己疯了。机票虽然不是很贵,但有必要为了一篇还不知道能否上刊的论文,做到这个地步吗?
而且,江子睿的老家可不是出了机场打车就能到的。他们还要换乘巴士,再搭顺风车,江子睿还让她做好搭拖拉机或驴车的心理准备。
柳浅舒把行程向导师和室友报备了,还偷偷把紧急呼叫设置成110。防人之心不可无。
一路上,江子睿没有热情地介绍情况,也没有追问她要做什么课题,只是默默地读书。柳浅舒听着音乐,趁他不注意就仔细打量,仍然看不出这家伙有什么不治之症。
距离目的地越来越近,柳浅舒也越来越紧张。他们没有搭上顺风车,只能背着行囊走在山路上。江子睿指着下方的村落说:“今晚你先住在我家,放心,没有别人,我爹娘早就过世了。我去隔壁的婶婶家住。”
约摸走了半个小时,他们终于抵达。江子睿的家没有想象中那么破烂,砖砌的房子干净整洁。江子睿交代清楚卧室、洗手间的位置,就带着柳浅舒去隔壁婶婶家吃饭。
婶婶早就做好了一桌子菜,热情地给柳浅舒夹菜。同桌的还有她的小儿子,柳浅舒完全看不出他们和江子睿外貌上的相似之处,莫非婶婶只是客气的称呼?
夜深了,柳浅舒一个人在屋内不敢睡熟。她靠在床边,感到眼皮快要合上了,就掐一下自己的大腿。但困意如暮色一样,还是渐渐把她笼罩。
半梦半醒间,她听到有人低语:“快,趁天没亮,快把她抬走。”
柳浅舒感到有人抬着她的肩膀和双腿,像在船上摇晃一样,身不由己地驶向未知的港湾。她想睁开眼睛,想大声呼救,不知为什么就是全身无力,动弹不得。
这种明明能听见说话声,却无法回答和反抗的感觉,就像是在医院里被打了麻醉针。柳浅舒悔得肠子都要青了,下麻药的一定是江子睿的婶婶!
她任凭这些人抬着上坡下坡,似乎走了很远,只感到耳畔的凉风和草丛里的虫鸣。然后她被轻轻地放在地上,身旁有什么东西在炽热地燃烧着。几个女人在窃窃私语:“罐子准备好了吗?快点儿,把刀给我。”
刀!柳浅舒心惊胆战,这个穷乡僻壤就是她葬身之处了吗?不要!我不要!!
她用尽全力挣扎,想要夺回身体的主导权,她感到已经使出洪荒之力了,实际上只是手指微微动了动。
脚步声越来越近,还有一股热浪舔舐着她的胳膊。她似乎感到锋利的刀尖掠过手腕,身体正在一点一点失去温度。
哗啦啦!砰!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随即传来一声怒喝:“住手!”
一场混乱的争斗后,有一个温暖的怀抱将柳浅舒紧紧包围,从未有过的安心让她放下戒备,彻底沉沉睡去了。
7.无名怪病
鸟鸣婉转,露水清透,柳浅舒是在林间醒过来的。她的身上盖着件厚外套。
回想起昨晚的经历,她赶紧检查手臂,奇怪的是并没有什么伤口。
“你醒了?”江子睿拿着几个洗净的果子,从林中走过来。柳浅舒警觉地站起身,“别过来!”
“对救命恩人就这个态度?”他笑着扔过来一个果子,柳浅舒没有接。他皱眉说道:“还在埋怨我把你骗到这里?好吧,我承认我说了谎。”
“江湖骗子!”终于当着他的面喊出来,柳浅舒竟然有一种轻松感。“把手机给我,我要回去。”
“我们就是在回去的路上啊。”江子睿指着山下,“白天她们都去田里干活儿,我们可以偷偷回去拿包,赶紧溜走。”
“昨晚那些都是什么人?你和他们不是一伙的?”
江子睿挠挠头,“这件事说来话长。眼见为实,你要是还信得过我,就跟我去看一样东西。”
柳浅舒发现自己没有别的选择,这里人生地不熟,仅凭自己是走不出这座山的。于是她拿起外套,“你走前面带路。”
兜兜转转,上坡下坡,江子睿把她带到离村子不远的一个山洞里。还没走近,她就听到痛苦的呻吟声,像是饥饿的野兽。她停住脚步,“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江子睿苦笑一下,打了个响指,“二毛,我回来了,有好吃的。”
有什么东西拖曳着脚步,一瘸一拐地从洞里走出来。柳浅舒赶紧后退,从地上捡起一根粗树枝。那东西渐渐走近,笑脸相迎,竟然是一个小男孩!
小男孩笑着接过果子,大口大口吃起来。他衣衫整洁,不像是野孩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浅舒细细打量,突然惊叫一声:“啊!”她看了看小男孩,又看了看江子睿,只感到一种说不出来的恐惧。
男孩年龄小,乍看就是面容清秀,可仔细辨别,就会发现,他和江子睿一样——五官呈现异乎寻常的极度对称。
江子睿看出她的恐惧,指着山洞说道:“村里所有未成年的男孩,白天都住在这里。他们都腿脚不好,不能长时间见阳光。我说了谎,虽然有高烧的妇女,但是真正得怪病的是生下来的男孩。”
“所有男孩都是这样?女孩呢?你婶婶家的那个小男孩怎么没事?”
“那是她在外村捡来的孩子,她自己的孩子就住在这里。昨晚,她又发神经,认为外乡女孩的血能治病,非要对你下手。这么多年,我还以为她死心了,是我大意了,对不起。”
柳浅舒不解地问:“谁告诉她血可以治病的?”
“她自己猜的。”江子睿无奈地说道,“我是这个村子唯一走出去的男孩。但其实我并没有治好腿病,只是学会更好地控制自己的腿罢了。那一年我突发高热回乡养病,其实是不想被导师看出我有问题。路上有一位好心的阿姨见我难受,送我回家,我按找到的方子给自己放血治病,结果被婶婶看到,就以为我喝了外乡女人的血才好的。”
“那你为什么失联了三个月?”
“这个病一旦发作,腿就会僵直。我怎么也走不出房间,心灰意冷,干脆就退学了。”
柳浅舒将信将疑,“那你为什么要把我骗到这里?还说怪病和骨珠项链有关?”
“我看你对姜寨遗址很感兴趣,就想让你了解一下我们村子的情况。而且骨珠的事情我没有说谎,我怀疑当年有人把珠子偷走,也当成了治病的药引。证据就是,我买下的骨珠都是从药材市场上流出来的。”
“我是学考古的,不是研究遗传病的。”
“但是你发表了论文,就能获得更多人的关注,或许有一天,就有人能破解怪病的起因。”江子睿诚恳地说,“我跟从张教授,一直在做这件事,而且我有了重大的突破。”
“是什么?”
“那些骨珠,不是从普通的兽骨上锯下来的,而是人骨。”
一阵风吹过,柳浅舒感到脊背发凉。她喃喃地说:“这意味着什么呢?”
“8000多骨片,是来自同一个人,还是不同的人?、要勘破这些秘密,张教授和我的力量还不够,我希望你也能加入研究团队,或许我们会有一个划时代的发现。”
柳浅舒看着小男孩躲避着阳光,一瘸一拐回到山洞里,想到江子睿当年也是从这里熬过来的,不禁眼睛发酸。她不知道要不要做出决定,也不知道这个决定会改变什么,影响什么。
8.尾声
十五年后,国际学术论坛现场。
记者们用同声传译软件,兴奋地报道中国考古界的新发现:“人类如何从母系氏族社会过渡到父系氏族社会,一直是根据史料的推测。今天,来自中国的年轻学者却带来了震惊世界的发现。
姜寨遗址,是典型的母系氏族社会。可是,氏族内的女孩越来越少,与此同时,外系的配偶不肯放妻子回氏族议事,甚至偷偷地处死女婴,留下男婴。于是姜寨遗址的五位少女继承人,为了保住母系氏族的血脉,展开了一场殊死的斗争。
她们找到部族最纯净的血脉,也就是自己,抽取一小截腿骨,锯成碎片,送给那些和男性同住的女人。如果察觉男性配偶妄图掌控经济大权,这些女人就会把骨片磨成细粉,喂给自己的孩子。因为姜寨的遗传基因,有一种罕见的致病基因,只传男孩不传女孩。
虽然姜寨的少女,试图保住母系氏族,但是她们还是失败了。一场泥石流毁灭了她们的努力,侥幸活下来的人建立了新的部族,历史还是继续向前发展。
这些发现,都是通过数年的基因检测研究、考古研究发现的,是真正的跨学科研究成果。 ”
论坛结束后的发布会,有人向柳浅舒提问:“恭喜您取得如今的成果。是什么促使您开展跨学科研究的呢?”
柳浅舒笑道:“一个小女孩的疑问。还有,不灭的好奇心。”
闪光灯此起彼伏,犹如天上的星星。她抬头向上看,那里还有一颗最亮的星星,用他那短暂又执着的一生,推动着她不断前行。(原标题:《骨珠》)
本故事已由作者:叶上潇潇,授权每天读点故事app独家发布,旗下关联账号“深夜奇谭”获得合法转授权发布,侵权必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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