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一个农村女人的故事（33）
题记——张华，是一位淳朴善良的农村女人，在一对夫妇，只能生一个孩子的那个计划生育的年代里，面对无钱无势的家庭环境，为了生个男孩，她饱尝生活的酸甜苦辣，受尽了人间得千辛万苦、、、、、、https://p3-sign.toutiaoimg.com/tos-cn-i-qvj2lq49k0/14bab5c870764cb3a559c189fcbe8194~tplv-tt-large.image?x-expires=1982525693&x-signature=86uReTJmDvwrs0JlOBfNjxCEV%2F8%3D
一
在工棚里住了十几天后，姜大龙感到身上痒痒的，早晨，他扒开裤脚的隙缝，发现藏着几个褐色的虱子。紧接着民工身上也都长了虱子，因为工地上条件所限，没办法洗澡，在中午短暂的休息时间里，大家又多了一项逮虱子的活动，。
一天中午，天空中难得晴朗，瓦蓝的苍穹犹如一块蓝色的幕布，一片云彩也看不到。太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大家都躺在避风的河堤下，一边逮着虱子，一边说笑着。
这时姜大龙的一个远房兄弟姜二牛，从裤腰里抓出几个虱子，其中一个大虱子在中间，两头紧紧叮着两个小虱子，二牛把三个虱子放在手心里，一边递给大龙看，一边低声说：“哥，你看中间这个虱子像马成霞吧，胖胖的。这两个小的，一个是爱明，一个是赵兵、、、、、、”
姜二牛还想说什么，这时睡在姜大龙身旁的周爱明，窜起来，就把他按在身下，抬手就要揍二牛。
姜大龙把周爱明一边拉了过来，一边埋怨着二牛说：“你胡说什么呀。”
“横什么横啊，女人被人睡了没能耐去管，来我这里抖什么威风，”姜二牛在一旁低声地叨咕着说。
“姜二牛，你再胡咧咧，我打你满地找牙，信不？”周爱明指着姜二牛警告着说。
这时姜二牛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说：“周爱明，开不起玩笑就算了，真没意思。”
晚上躺在工棚里的周爱明想起白天姜二牛说得话，不停地翻动身子，怎么也睡不着。这时姜大龙推了推身旁的周爱明，低声问：“你睡不着吗？”
“是的，大龙，我们出去走走吧，”周爱明低声说道。
他们穿上外套，悄悄地走出工棚，这时从不远处的工棚里传来了吹口琴的声音，一阵阵悠扬的口琴声，在瑟瑟的寒风下，时大时小，如同天籁之音般飘荡在在万籁俱寂，空旷的田野中。
周爱明没有心思欣赏这优美的乐声，拉着姜大龙绕到工棚的背风处，点燃香烟，一边抽着烟，一边闲聊着。周爱明突然叹了口气说：“大龙，你说我活得都窝囊，看着老婆在眼皮底下偷人，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爱明，你有这样看法就错了，你不是决定和马成霞离婚了，不然怎么能发生这种事情呢？”姜大龙拉了拉棉袄领子，安慰周爱明说道。
紧接着周爱明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吸了两口香烟说：“大龙，我要不弄死这对狗男女，是死不瞑目啊。”
“算了，爱明啊，想开点吧，”姜大龙裹了裹棉衣说道。
那年刚进腊月，下了一场几十年未遇的大雪。一夜之间，地面被冻得如同铁块一般硬实，工地只好停工放假。上河工的男人都陆陆续续回到了村里，晚上周爱明对身旁的姜大龙说：“我外面还有十几家欠账未收，眼看就要过年了，年前也没有时间了，明天我就不和你一起回去了，出去收两天账。”
“嗯，知道了，要过年了，你也早点回吧，”大龙说完，不一会儿就大起呼噜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周爱明推着自行车出去收账去了。姜大龙跟着村里的张老二自行车当晚赶到了家。第二天来不及休息，一大早，大龙和张华就拉上一千多斤鱼赶集市去了。
周爱明在外面收了两天欠账，下午骑着自行车刚走到三里河的石板桥上，遇到去前庄老家的女儿小翠。小翠看到周爱明，高兴地跑了过去，一边抱着周爱明，一边说：“大，你和我去爷爷家吧，赵大大在我家，妈妈不让我留在家里。”
周爱明听了之后，愤怒的火焰开始在他的胸口燃烧，于是他蹲下来，把身上要回来的钱，装到小翠的口袋里，随后把小翠抱在怀里说：“闺女，这钱你留着，慢慢买东西吃，以后要听爷爷和奶奶的话。”周爱明说完在小翠的脸上亲了一口，看着一步三回头的小翠，周爱明一边擦拭着眼角的泪水，一边挥着手说：“乖女儿，去吧，去找爷爷和奶奶。”
周爱明又一次抬起头，向着远处，看了看女儿小翠的背影，随后推着自行车来到自家门前，看到赵兵那辆黑色包链子的凤凰牌自行车，靠在前屋西山下的围墙下，周爱明抬手轻轻地推了一下前屋的门，发现门从里面被拴上了。
于是周爱明站在门外，仰起头想了一会儿，转身来到西边的围墙下，踩着赵兵自行车的后支架，从墙上翻到院子里。他轻手轻脚地来到后屋的门前，将虚掩的大门关上，然后从外面把门栓死。
周爱明转身从灶房里抱来干草，堆放在后屋的门前，接着又从炕房里拎出用来给鸡蛋加温用的柴油，洒向门前的干草、窗户上。一切准备就绪后，周爱明掏出打火机，点燃了门前干草。
瞬间，干草燃起的火苗借着风势窜上了屋顶，点燃了整个屋子，随着呼呼的北风，火势越烧越旺，在风的助力之下，火苗四处乱窜，接着院子里的灶房和炕房也被点燃。
周爱明望着自已辛辛苦苦建设的家在熊熊烈火之下，瞬间变成了一片火海，他一边嚎啕大哭着，一边说：“大、妈，儿子不孝，对不起你们了。”
这时从屋里传来了低沉的呼喊声：“救命，快来人、救命、、、、、、”，
此时周爱明多年压抑在心里的屈辱一下子喷涌而出，他对着屋里大声地骂道：“马成霞，你这个B子，我如此真心地待你，最终也没能换回你这个毒妇的心，不仅给我戴了绿帽子，让我在村里抬不起头来，无法做人，还闹得我全家鸡犬不宁，今天我就带着你们这对奸夫淫妇一起去死。”
这时，伤心欲绝的周爱明，拿起油桶，将剩下的柴油全部倒在自己身上。就在前屋门被踹开的一瞬间，周爱明走进熊熊的大火中、、、、、、
“爱明，你给我出来，”从被踹开门的前屋里，传来了周业广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二
小翠离开周爱明后，一直来到了周业广家，一边把身上的钱掏给丁月华，一边说：“奶奶，刚才我遇到大（爸），他把钱都给我了，还让我以后要听你和爷爷的话。”
“小翠，你大（爸）人呢？”站在一旁的周业广问小翠。
小翠看着周业广说：“我来的时候，大，还站在石板桥上。”
周业广听小翠说完后，想了想说：“老婆子，不好，爱民回家看到马成霞和赵兵在一起，会闹出人命的。”周业广来不及推自行车，转身出门，顺着屋后的小路向儿子家跑去。
当周业广过了三里河的石板桥，就望见了周爱明家院子里的火光，他的两条腿顿时就像灌了铅，一下子沉得抬不起来。周业广几次摔倒在路上，他一边爬起，一边哭喊着：“快来人啊，救火、、、、、、”
等到周业广上气不接下气的一路跑到周爱明家门前，在众人的帮忙下踹开了前屋门，这时院子内火苗，在风的助威之下，发出“呼啦啦”的声响，就如同一头猛兽一样，四处乱窜。
周业广来不及多想，一边冲进院子，一边抬手挡着眼睛喊：“爱民，你给我出来、、、、、、”这时，大火烤得周业广喘不过气来，他看到眼前的周爱明慢慢地走进了大火中，于是他冲过去想拽周爱明，这时一团火焰，把周业广包围了起来，瞬间就点燃了他的衣服、、、、、、
放寒假在家的周爱民的弟弟周爱国，看他父亲周业广急急忙忙地走了，通过母亲丁月华了解情况后，他转身也出了门，向周爱明家赶去。
他们刚到三里河南岸，就看到住在北岸的周爱明家的上空，是浓烟滚滚。身后的丁月华哭着说：“爱国，你快跑，你哥家失火了。”
等周爱国跑到他哥哥周爱明家门前时，大火已经点燃了前屋，院子里全是浓烟，什么也看不到。
当得知他父亲周业广和哥哥周爱明还在院子里时，周爱国挣脱拦住他的众人冲进前屋，在后门旁，他发现倒在地面上的周业广，周爱国蹲下身子好不容易将昏迷过去的周业广背在身上。就在周爱国直起身子，准备走出去的时候，一团火焰迎面而来，如同一把利剑，刺进他的双眼，接着就是一阵钻心的疼痛。当周爱国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的眼前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了。
周爱国背着周业广蹒跚地一边向前走着，一边喊：“来人啊，我的眼睛什么也看不到了。”
这时，外面传来了丁月华的哭喊声：“爱国、爱明啊，你们千万不能出事啊？”周爱国背着周业广顺着丁月华的喊声，艰难地从大火中走了出来。
刚走出大火的周爱国，“扑通”一声就摔倒在地上。
“爱国，你没事吧？”丁月华抱着爱国不停地喊道。
“妈，哥还在大火里，我去救哥，”周爱国说完，从地上站起来，向前刚走两步，又一次摔倒在地上。
“妈、妈，怎么了？我的眼睛什么也看不到了，”这时周爱国伸出手在不停地挥舞着说。
三
在村里好多人的努力下，经过四十多分钟，大火终于被扑灭。映入大家眼帘的是黑乎乎烧焦的木头，在四周冒着烟的碳灰中，不时传来“噼噼啪啪”的声响。周爱明家里所有的东西在大火中全被烧光了，剩下的只有烧焦的墙壁，乌漆嘛黑地竖在冬日的寒风里，一片悲凉凄惨的景象。
现场的村民看着丁月华一边呼喊着昏迷的周业广，一边哭着说：“老天啊，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如此地惩罚我们家啊，”大家的心里都非常难受，不禁眼眶都开始湿润起来。
随后昏迷不醒的周业广和受伤的周爱国被赶来救火的庄邻送去了乡里的医院，因伤他们势严重，当晚就被转去了市医院。
通过抢救周业广的命暂时被保住了，因伤势严重，仍然处于昏迷之中，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十七岁的周爱国，在去救他父亲时，因被大火烧灼导致双目失明。
第二天早晨，乡派出所接到村里的报案之后，赶到了现场。通过仔细勘查，在院子里最终只发现了两具被烧焦的尸体。一具是在西面炕房门里一米的地方，另一具在后屋东间房的铁架床下，在被大火烧焦的现场没有发现第三具尸体。
民警在炕房里的那具焦尸右手腕上，发现一块被烧焦的机械手表。经过走访周边熟悉周爱明的庄邻，他们都证明了周爱明身前戴着一块手表，派出所民警以此判断出炕房里发现的这具焦尸就是周爱明无疑。
而另一具尸体，被大火烧得只剩下了骨架，派出所的民警一时也分辨不出是男人还是女人。这时村书记赵思盛蹲下后，对着黑乎乎的骨架，仔仔细细地看了好多遍，当他发现尸骸的腿骨一长一短时。他慢慢站起来，闭上眼睛，停顿了一会儿，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为了尽快弄清楚这场大火烧起来的原因，必须找到有可能逃离了这场大火的当事人赵兵或者马成霞，于是派出所开始着手进行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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