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疾控的故事｜你有一双明亮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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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不清你的脸，我却记住了你的眼。
无意中翻阅学生给我的微信照片，是三位女学生的工作照，都只看到了他们美丽的眼睛。在不同的时期，陪伴她们走过了一段学生时光，依然记得她们青春年华的样子，朝气蓬勃、风华正茂，走路一阵风，嗓音像百灵鸟，我印象最深刻的是女孩生动的眼睛。
32年前，十多岁的于运霞是我的学生。女孩个头娇小、大大的眼睛、天真、活泼，人没长大，眼睛很成熟，圆圆的黑眼珠放着光、会说话的样子，还带着笑意。我挺喜欢这女孩，她带着伙伴到我办公室，问这问那，一点也不拘束。我一参加就教她们这届学生，30多年了，成了亦师亦友的关系。我经常给学生说，我热爱教育工作一辈子，你们是我的“初恋”。2020年新年伊始，正月初一的晚上传来疫情消息，其实，年除夕的晚上，运霞作为疾控中心的骨干力量就上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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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一线的“侦察兵”。疫情初始，大家还没经验，对新冠疫情的危害程度、防范措施都不知晓。于运霞就跟同事们深入社区，走村入户，进行“流调”采样工作。她给我的照片上，踏着积雪、穿着防护服一户户走访，大口罩、防护服，只看到她的眼。与她的微信交流中，我才认识一个新词“流行性病医学调查”，一般的说法叫“流调”，每次疫情来袭，作为“流调”队员运霞就冲在最前线，她们要侦查疫情，入户走访，调查病源，调查确诊者、感染者，及时对相关人员进行隔离。真的感觉，这群女孩就是战场的侦察兵，她们直接面对患者，直面病毒、置身险境。真的佩服这些女孩的眼睛，运霞自小就成熟的眼睛真是派上用场，简直有穿透功能。她们入户流调，有些老人语无伦次，她们就观察她们的表情、嘴唇，甚至附身贴在他们身边听。想想真是后怕，直接跟病人面对面，他们的呼吸，甚至咳嗽、喷嚏，都是那样的危险。可是，她们不那样深入调查，如何能将确诊者、密接者、次密者调查清楚。曾经一句话，战争让女人走开。可是，疫情却让她们走向了前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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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所有的被调查者都会配合，有些人不仅不配合，甚至威胁她们、恐吓她们。她们自己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和胆气，她们没有被吓住，反而更为细致地开展“流调”工作。职业的责任和担当，给了这些女孩以勇气。我想起了革命战争年代的女战士，运霞和她的同事们在疫情战线上，就是战士，无所畏惧，只有冲锋。工作两个多月，没有回家，不是在“流调”，就是在“流调”的路上。她们最奢望的是能够美美睡一觉。睡觉成了她们的奢望，想一想真是心疼。柔弱的女孩，哪来持久的力量，即使是钢筋铁骨，也得有散散热的时候。她们在2020年疫情开始，大家还在迷茫无知的时候，她们硬是坚持了两个多月。我佩服她们，为她们感动，为她们自豪。运霞两个孩子，老大高中，老二幼儿园，丈夫也在“抗疫”一线，孩子们见不到爸爸，见不到妈妈，因为天天深入“流调”，也不敢回家。这份折磨，不仅仅是大人，也牵连了孩子；这份付出，不仅仅是“流调”队员，还有她们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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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术超级好的“胡一针”。胡萌是平邑县人民医院传染科副护士长，平邑县人民医院的援鄂队员。2020年大年初四她就随援鄂医疗队到了武汉。我是在胡萌走后半个多月才从其他学生那里知道，我跟她的同学聊天就是武汉疫情，真的是为她担心。2020年2月20日晚，山东电视台《山东新闻联播》栏目播发单条新闻《一封迟到的感谢信，诠释最美“鲁鄂情”》，这新闻画面上，一位患者在替自己的病友读感谢信，感谢技术超级好的“胡一针”。没想到在家都多年没见的胡萌，竟然是在电视新闻中看到了。虽然穿着防护服，有新闻解说，我还是认出了胡萌。患者还给胡萌送一个雅号“胡一针”，技术超级好的“胡一针”。当时，胡萌在黄冈护理的都是确诊病号，给患者打针，很能考验一位护士的硬功夫。多层的皮手套，汗水迷湿了双眼，护目镜是一团热气，在这样的情况下，胡萌能做到一针准，真是不容易。我在想，在那种情况下，果断、勇气和对病人的爱，给了胡萌双眸强大的穿透力。她护理过的病人都很快康复出院。在她们返程时，这些患者列队欢送，有的患者还趴地上跪拜。那一刻，去掉护目镜的眸子，是明亮的，是美丽的，胡萌闪动着幸福的泪花。她不辱使命，胜利完成援鄂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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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毒猎手”高晓慧。核酸成了疫情下人们的生活内容，看到手机推送的核酸报告，我常常想起我教过的另外的一个学生高晓慧。高晓慧在平邑县疾控中心检验科工作，2020年年初，晓慧的二宝刚满一岁，还在哺乳期。为了“抗疫”，她把宝宝交给了自己的爸妈。就进入了采样工作。到后来进入实验室，进行核酸检测工作。一般人天天做核酸，还真的很少有人关心这核酸结果是怎样检测出来的。晓慧和她的同事们就是借助仪器设备发现病毒的人，圈内人对她们有个赞誉的称呼“病毒猎手”。
学生时代的晓慧很内向，不大说话，说话柔声细语。这丫头的工作一个月不休息，还照样精气神十足。我没想到柔弱女孩的力量。和其他实验室不同的是，疫情期间，承担隔离点样本、封控区，大都是单人单管，工作量大，并且要求争分夺秒，每两个小时会被调度一次检测情况，为了更早地检测出阳性样本，为及时处置争取时间。复检出的阳性样本得尽快送到上级疾控确证，紧赶慢赶结果反馈就凌晨以后了。在负压实验室，对每一位被检人员的取样进行病毒检测，其实是一个非常复杂的过程。检测的三个阶段：体系配置、核酸提取、基因扩增。最困难的阶段是核酸提取，需要穿着厚重的防护服，在负压实验室里把病毒管里的混合液体精确地加入到相应的试剂板中，而且要快速准确。负压实验室，厚重的防护服，她们靠这些装备保护自己，捕猎病毒。在与病毒的搏斗中，晓慧和她的战友好多次都窒息、眩晕。稍作休息，又投入战斗。每每看到绿码，看到阴性报告，每个人都很欣慰。我总是想到我敬佩的学生，她们用她们对人民健康的高度负责，用她们一双明亮的眼睛，围猎病毒，践行人民健康卫士的神圣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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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疫情的时候，我写过一首诗《我看不清你的脸》，被做成MV作品，上传到学习强国，火了一阵子。2022年3月，又一阵疫情来袭，居家办公，翻阅跟这三位学生的聊天记录。翻看她们或是黎明，或是万家灯火出发归来的照片，我还是没看到她们的脸，倒是真切地看到她们的眼睛。非常柔弱的女孩，一身战袍，像是奔向战场的勇士，也像得胜凯旋的将军。一双双眼睛里，有疲惫，有兴奋，有豪情，也有恹恹欲睡。作为老师，我心疼，我感动，我自豪。虽然我宅家，可是我的学生投身于“战疫”一线，她们留给人们的形象就是明亮的双眸。职业的坚守使命，靠自己的专业、敬业，侦查疫情，探访病源，救治病人，围猎病毒，她们是抵挡病毒的“防火墙”，是人民群众健康的保护神。
我看不清你的脸，我却记住了你的眼。我觉得学生那双明亮的眼睛，不仅留在照片上，更留在患者的心里，温暖着受病毒侵害的人，感动着被她们保护的人。
作者简介
陈 凯，笔名蒙山樵夫，临沂市作家协会沂蒙文学大讲堂讲师团讲师。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临沂市作家协会会员，平邑县作家协会副主席。现任平邑县教育和体育局教研室高中语文教研员、传统文化教研员、高级教师。近年来致力于乡村题材散文创作，为家代言，替亲人立传，为故乡留下文字记忆。在各类报刊、平台发表散文两百余篇，在齐鲁晚报·齐鲁壹点开设个人壹点号“蒙山樵夫”，传播沂蒙文化，讲述平邑故事，拥有13万订阅用户，曾获山东省林业保护和发展服务中心“讲好森林故事 守护绿水青山”一等奖，齐鲁晚报·齐鲁壹点、山东省散文学会、山东省写作学会第一届、第二届青未了散文奖，临沂市第三届校园文学征文大赛教师组一等奖，临沂市第三人民医院杯“医心向党 筑梦健康”主题征文三等奖，平邑县宣委宣传部、平邑县文联第一届、第二届“宝业杯”征文一二等奖，齐鲁晚报·齐鲁壹点青未了副刊签约作家，著有散文集《风从故乡来》。
壹点号蒙山樵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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