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顿一年 已有上市公司“撤离”直销业
2019年最后一个交易日，香雪制药公告宣布，拟将部分资产剥离后的子公司广东九极生物科技有限公司(下称“九极生物”)100%股权，以9000万元的价格，转让给广州淡水泉资产管理有限公司。权健事件发生后，香雪制药选择对直销业务“快刀斩乱麻”。那么，这会是孤例么？
在经历了一年的整顿后，
行业有望迎来复苏么？
南都保健品合规研究中心为此展开调查，发现在涉及直销的保健食品方面，相较去年初，登记在册的批文仍处于下降趋势。
业内人士认为，虽然直销行业经过整顿后，今年可能会有一定程度的复苏。但是从现有直销公司所面向的消费群体来看，拓展80后、90后等群体为业绩增量，仍需要不断“加码”。
香雪制药近日急抛直销业务
国内的直销行业怎么样？又一家涉足直销的企业做了“选择题”。
1月3日，香雪制药正式发布关于公司子公司转让股权完成的公告，宣告完成九极生物100%股权的转让。
公开资料显示，2011年于深交所上市不久的香雪制药以3750万元收购九极日用保健品的母公司九极生物；2013年九极生物拿到直销牌照。九极日用保健品则于1999年宣布成立，当时三九集团参与成立。2003年三九集团退出.
截至目前，在监管部门的信息查询中，九极生物法人代表仍为香雪制药的董事长，注册资金高达8000万元，拥有直销区域分支机构9个；服务网点73个；直销产品5种，全部为保健食品；直销培训员5人。
根据公告，九极生物2019年1-11月营业收入仅为3368万元，净利润为负50.21万元。
值得注意的是，香雪制药2018年年报显示，九极生物2018年实现营业收入1.02亿元，当时净利润还有2490.40万元。
雅芳也已退出中国直销圈
与香雪制药相似，去年11月，雅芳在其官网发布公告称，当天公司股东批准了Natura&CoHoldingS.A.收购雅芳的提议。这意味着，在双方达成协议半年后，雅芳被巴西最大的美妆集团Natura以价值约20亿美元的全额换股交易收购终于尘埃落定。值得注意的是，商务部直销行业管理信息系统上已经无雅芳，获牌的直销企业数目已由原本91家变为90家。
与香雪制药和雅芳退出直销行业同步，国内直销行业在过去一年迎来了艰难时刻。
全国市场监管会议透露的最新数据显示，2019年多部门整治保健市场乱象，立案3万件，案值137.1亿元，查处违规直销和传销案件2707件。
另外，南京中脉等个别直销企业还出现在了国家企业信用信息公示系统的严重违法失信企业名单当中。
而其被列入，则是“因发布虚假广告两年内受到三次以上行政处罚的，或者发布关系消费者生命健康的商品或者服务的虚假广告，造成人身伤害的或者其他严重社会不良影响的”。
对此，广州电子商务行业协会社交电商分会秘书长胡军在接受南都记者采访时坦言，直销行业传统红利消失了，整个行业黄金10年肯定是过去了。
“其实不出现权健事件，整个直销行业的增长已出现放缓，这一现象从2015年已经开始出现。2019年更是一度出现了60%～70%的平均跌幅。”胡军如是说。
直销企业保健食品批文持续核减
由于去年初“权健事件”等多宗围绕直销企业违规直销、夸大产品疗效等风波频频发生，因此国家相关部门于去年初至4月份发起“百日行动”。
其中，包含保健食品业务的直销企业亦受到一定的波及。根据商务部去年公布的一则数据显示，“百日行动”后已核减直销产品40%以上，核减直销培训员15%以上，核减直销员15%以上。
作为直销企业营收的“大头”，直销保健食品批文由去年至今呈现怎样的趋势？
对此，南都保健品合规研究中心以商务部直销数据库作为统计基础，以24家外资和国内含保健食品直销批文的企业作为样本进行调研，截至昨日发稿的2020年初，直销保健食品批文总体仍呈现下降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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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历史数据，在2019年初“百日行动”前，样本24家企业保健食品直销批文合计为296条，但是在“百日行动”后批文锐减60条。南都记者还发现，去年11月为批文的最低谷(228条)，而在今年年初“回暖”至235条，但相比“百日行动”后仍减少1条。
产品批文被核减，则意味着直销企业相关产品不能以直销形式进行销售。此前某外资直销企业相关负责人表示，实际上核减也不全是产品质量问题所致，其有可能是产品名称等存在不符合直销规范的情况。“一般来说，有些核减的批文是企业按照情况主动申请撤回，进行修正后再度进行申报”。
南都保健品合规研究中心还留意到，在24家样本企业中，出现保健食品直销批文核减的为14家，其中权健(因非法传销被吊销直销许可)和宝健此前具备直销资格的保健食品全部退出该领域；另外在企业属性上，国内企业数目多于外资企业。
复苏还是行业的一种期待？
在经过去年的行业整顿后，多家直销企业受到波及且业绩受到影响。但对于未来发展，部分行业企业仍具有信心。而有业内人士预判，今年直销可能会出现复苏的态势。
原中山大学管理学院副教授黄英姿向南都保健品合规研究中心记者表示，去年对行业的整顿让直销回归“销售产品”的初心。“在我看来，经过一系列整顿后，直销行业可能会在今年下半年出现复苏，且比过往更加合规。”黄英姿说。
当然，除“固守”原有的直销渠道外，部分直销公司也通过拓展其他渠道(如电商、微商等)来开拓市场。南都保健品合规研究中心透过国内直销企业的官网发现，目前绝大多数的直销企业已在试图转型，例如加社交电商。
但在业内专家看来，这还远远不够。
“可以看到，传统社交电商在2019年已经败给了直播电商。所以，进一步加码年轻化战略和移动互联战略，才是直销行业的出路所在。因为，我们必须看到，传统直销行业的从业人员还是以60～70后为主，但这类人群已不是当前社会消费的中坚力量，对于直销行业来说，急需抓住80后、90后、00后这些移动互联网时代的原住民。”
胡军认为，2020年直销行业或不会像2019年那么惨，但权健审判结果已给了行业一个风向标：即便是持牌企业，只要不合规经营，公司高管还是会被抓。所以合规经营将是大势所趋。
可以预见，虽然直销行业不会消失，但价格体系需要符合5G、互联网、新零售体系，价格高的部分只能放在服务端，以及需要有用户教育的功能性保健品等领域。
策划：谢艳霞
统筹：南都记者 马建忠
采写：南都记者 马建忠 贝贝 实习生 张佩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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