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鬼案,死尸不翼而飞,30年后才真相大白
鱼羊史记.看新鲜的历史撰文:碧海扬帆
编辑:吃硬盘吧
插画:发达蚊
#01:
死人风波
一九四八年秋天,辽沈战役隆隆的炮声使辽西一个叫夏家河子的小村也沸腾起来了,受苦受难的村民成立了农会,农会会员揪斗了在满洲国就任伪保长,以后又任伪村长的夏老连。这个夏老连60多岁,家有良田上百亩,为人心狠手辣。日本人侵占东北时,为日本人抓劳工、派粮派款派花姑娘,极尽奴才之相,自己本身也是个欺男霸女的主,什么坏事都干过,曾逼迫不少人家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是个血债累累的村霸。
面对时局的变化,夏老连自知罪责难逃,被群众戴高帽游街示众没几天就莫名其妙的死了。有人说他是坏事做绝天报应,有人说他是心脏不好被吓死了,有人说他是自杀身亡。
自从夏老连死后,村里接二连三出现了因头疼感冒小病小灾而死亡的事。张家老奶奶睡不着觉,几天后却一睡不醒,直至死亡。李家李二保40多岁,正当壮年,因为拉肚子,好汉架不住三泡屎,只两天功夫就再也没有起来。杜家年轻的媳妇感冒,没几天连肚子里的孩子也一块去了。曹家15岁的曹铁蛋是个生龙活虎的少年,只因玩耍时摔破了膝盖流血,两三天后也玩完了......
一时间,全村人心惶惶,有人说是夏老连阴魂不散,专与穷人作对,死后还拉垫背的。也有人说是夏老连是得恶性传染病死的,说不定会在全村传染。也有人提出疑问,那夏老连的家人怎么不传染?大家都心知肚明,夏老连的儿子是十里八村有名的郎中,当然有预防的办法了。
村中连续死人,给村里正常的工作带来了严重的干扰,人们天黑不敢出屋,群众不敢参加各种会议。这天晚上,村干部在村小学破旧的教室里开会,村长、农会主席刘大庆传达完上级的指示。又分析了最近村中连续死人和谣言这个头疼的事,他认为肯定是有人在作怪,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夏老连的儿子,村中有名的郎中夏振中。
这夏振中今年刚满40岁,年轻时跟一个老中医学医,自从老中医无疾而终后,夏振中名气一天天见大,算来出道也有十多年了,他与他父亲夏老连相比,一个是阴,一个是善。他是个笑面虎,见人只笑不说话。夏振中肯定看出时局对他家不利,大家不但扬言村中流行传染病,还说夏振中随便在药物上做了手脚,因为最近死去的这些人或多或少都用过夏振中开的药。其他五六个村干部一听恍然大悟,就像一把火点燃了干柴一样,大家说干脆把他抓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未大亮,从夏家大院传出一片哭声,据说是夏振中突然死了。有人说昨天还见到夏振中好好的,怎么得病这么快啊?更有人断言村子里就是有传染病。
本来昨晚研究今天早晨就抓夏振中审问,因此村长刘大庆派公安员去夏家探个虚实。公安员带两个人赶到夏家,只见纸幡飘飘,亲属们都用湿毛巾或布将嘴捂住,院里停放着花头大棺材,阴气十足。公安员等三人临时用上衣当毛巾将嘴捂上,隔着窗户看见一具尸体停在屋中央,从头到脚被一块黑布盖个严实。三个人谁也没敢进屋揭开脸看一下,生怕染上病。当地病死一般都要停放三天才下葬,这夏振中因为得传染病而死,所以当天晚上就要出殡,也没人帮着抬,只有几个家人用马车将棺材送到墓地,说要在墓地停放,三天后再下葬。
#02:
坟地闹鬼
当晚月明风高,风刮得没有收割的包米叶子唰唰直响。墓地的花头棺材、随风飘动的招魂幡很是显眼,加上鬼火似的香烛,要是正常人突然遇到不吓坏才怪呢。可是事情偏偏都有例外,这时从正北小路摇摇晃晃过来一个人,此人破衣褴褛,蓬头垢面,背着个破包袱,哼哼叽叽摇摇晃晃的一路走来。突然看见路边不远处的棺材,他愣愣地瞅了好一会儿,终于认出那是村中大户夏家的坟,他好奇心顿起,就朝那边走去。这人是夏家河子村的曹三,30多岁,是1944年被夏老连领着日本人抓走的劳工。日本人投降了,也不见曹三回来,人们以为他早已经不在人世了。其实曹三是因为当劳工挨打受尽苦难,大脑受了刺激,被日本人当做死人扔在荒山沟里。结果他大难不死,从死人堆中爬出来,趁着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远走高飞。但他人几天糊涂几天清醒,又没有文化,斗大字不识一个,不知自己到了什么地方,就对着太阳方向一路向南丐讨。经过多方打听,辗转东三省多个城市,无数个乡村,历尽千般苦,才终于回到家乡。一踏上家乡的土地,他的神智马上就清醒了许多,认出以前经常走的路和熟悉的一草一木。
当他认出是夏家坟时,新仇旧恨涌上心头,是夏老连这个老杂种带人抓他当劳工,真要是他死了,拉出来鞭尸几下也解不了心头之恨。
曹三来到棺材前,见香火未灭,供品尚在,知道肯定是刚刚有夏家人去世了,但他不识字,不知那灵牌上写的是谁。曹三又想,管你是谁,拉出揍他一顿解解气再说。他当劳工时见过太多的死人,自己又是从死人堆中爬出来的,再加上他的精神本来就不大好,根本没有死人活人之分,骨子里就是想解气。他扔下破包袱,狼吞虎咽的吃过供品,浑身冒出一股复仇的傻气,双手用力一揭棺盖,谁知棺盖没钉死,一下子就揭开了。这曹三弯腰当胸一把揪住棺材里的死人,死人身上的黑布掉下来露出两只灯泡似的眼睛,只听死人竟“哎呀”一声,先自把曹三拳头的力度化解开了。接着又翻身而起,用极快的速度稍一用力,曹三没有丝毫防备,就头下脚上的进去了。片刻,从棺材里爬出来一个鬼影,鬼头鬼脑地四下一张望,见没有别的动静,又轻手轻脚地将棺材盖盖个严实。
再说那时村中别说路灯,就是电也没有。村中年轻的媳妇韩翠花刚从邻村的娘家出来,因两家距离不远,她拒绝了弟弟相送,拐过一个路口就到自家门口,她已经看到自己家的灯光了。这时她与一个幽灵似的黑影打个照面,她仔细一看,“啊呀”一声惊叫,大喊“有鬼啊,救命啊!”正赶上她丈夫出屋小解听到妻子的叫声,他也看到一个鬼影一晃就不见了,可她顾不上追赶,抱起倒地的妻子回屋,看她脸部已经变形,害怕到极点的样子,人已经停止了呼吸,看来是生生被吓死了。
第二天,一队解放军进村,因村中闹鬼,怪事百出,村干部请求解放军帮助前去查看夏振中棺材,以解开昨晚见鬼之谜。人们赶到墓地一看,棺材旁扔着一个破包袱,远远就能闻到一股怪味。几个当兵的仗着胆子打开棺材,里面躺着一个要饭的乞丐,面部变形,脖子上有勒痕,显然被害而死。村民认得那是1944年被抓走的劳工曹三,而夏振中尸体却去向不明。曹三久离而归,却又死在夏振中的棺材里,而夏振中又死而不见,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更给小村笼罩一层谜一样的阴影。
#03:
故人回乡
光阴似箭,转眼到了二十世纪七十年代末。一个秋天的上午,一辆出租车停在夏家坟旧址,从车上下来一位老者,西服革履,眼戴着墨镜,精神焕发。他打发走出租车,四目一扫不见一个坟头,他犹豫不决地问过路的一个年轻的放牛人,才得知全村已经没有一座坟了,所有的坟都在1965年那场“四清”运动中被平还田。放牛的年轻人觉得这个外来人从着装到说话到行动上都是怪怪的,因不认识他又不知底细,话不投机,就着急赶着牛回村了。
年轻人进村后向人们形容有一外地老人来打听夏家坟,村中老人们突然想起1948年全村议论纷纷的鬼案就与夏家坟有关。一些有印象的人旧话重提,心有余悸,又像活见鬼一样,各家各户纷纷呼儿唤女关紧家门。一些年轻人不信邪,一个个站得老远观望,都想看个稀奇,看一看鬼是啥样子。
当年,夏老连暴病身亡,村中连续死人,夏振中死后尸体不翼而飞,棺材中多了一个三年前被抓走的劳工曹三,村妇韩翠花半夜被惊吓而死。这一系列的变故,有一个人终生都不会忘记,他就是当年的村长、农会主席,以后是夏家村第一任党支部书记的刘大庆。
刘大庆第一个迎上从村外走来的老人,觉得在哪见过,神态特熟悉,二人对视好一阵子。经过仔细辨认,刘大庆认出眼前这个老者就是当年的夏振中,夏振中也认出眼前这个老头就是当年的仇人刘大庆。二人还没打招呼,就听到身后响起汽车的喇叭声,一溜四台小轿车停下来,从车上下来县统战部和乡里的领导,经过领导的介绍,得知夏振中是从台湾回来的,不但想叶落归根,还想为家乡做点贡献。按理说,仇人相见,应该分外眼红,可是冤冤相报何时了,更何况现在的夏振中是归国侨胞身份,县统战部的客人,老党员刘大庆与夏振中心照不宣地握了一下手。
#04:
鬼案真相
原来,三十多年前,东北野战军进驻辽西,全东北解放在即,百姓终于可以挺胸抬头做人。夏老连民愤极大,自然是群众批斗的对象,但他年岁已高,经过一场批斗,游街示众,自知大势已去,又由于心脏不好,连惊带吓,当晚心脏就停止了跳动。夏振中是夏老连的长子,对老爹的死耿耿于怀,发誓非报仇不可。他是乡村郎中,给人的印象是平易近人,没有啥架子,与他爹截然不同。他就利用医术和一副为人和善的外表,巧用村民看病的机会,先后对患者下了毒手,而这些患者都是与农会人员沾亲带故的。
这一连串的死人事故引起刘大庆的怀疑,在那个破校舍开会决定对夏振中审问时,正巧夏振中出诊回来有意绕到校舍后窗下偷听,那个揪斗他的决定被自己听了个一字不差。
夏振中知道自己手上有命案,自古道,杀人偿命,要是被人逼出来,必死无疑。当晚经过一番抉择,决定利用村民说是老爹得传染病而死的恐怖气氛,制造了自己也得上传染病暴病身亡的假象来迷惑村民,趁半夜人不知鬼不晓再带着妻子儿女远走他乡,等到东山再起,事道变迁再回来不迟。
主意打定,家里交待清楚,当晚他在脸上身上涂了一种药物,使面部及周身皮肤变成惨白无一点血色,拂晓前再服用一种特殊的药物,这种药服用后二十四小时内人就像死去一样,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然后又在事先准备好的棺材底部凿成通气孔,嘱咐家人制造一种他是得传染病而死的氛围,使一般人都不敢靠近查看。
村中正常死人都是停放三天才下葬,而夏振中是得传染病而死的,不敢多停留,就送到墓地停放。这也是一个烟幕弹,为的是当晚夏振中有充足的时间逃走,不巧却被曹三遇到。
这曹三受到日本人毒打,神智失常,时好时坏。逃出魔掌后三年后才找到家,路遇夏家的棺材。他为报当年被抓当劳工之仇,就想到鞭夏家人尸体的想法。当他没费力气打开夏振中的棺盖时,正赶上夏振中悠悠醒来。曹振中在棺材中醒来后,本来想推开棺盖出去,这时他听到外面有响动。学医人本来就不信鬼,但此时夏振中也不敢轻举妄动,他想世上说不定真有饿死鬼偷吃供品,吃完肯定是要赶路去了。没想到那鬼狼吞虎咽吃过供品后,还过来掀棺盖,夏振中借着月光看到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疯子当胸来抓自己,就瞪大两眼,大喝一声,翻身而起将曹三拉进棺材,双手死死的卡住曹三的脖子,直到人断了气才住手。夏振中这才回过神来仔细一看,认出是外出多年的曹三,自己手上又多了一条命案。他将曹三平放在棺材内,心想此时不走待到何时。
也是他出走心切,本来他与妻子商议是在下半夜到家接妻子儿女一起出走的,不想这一提前就是晚上九点多钟,与回家的韩翠花无意中碰了个正着。夏振中身穿死人长袍大褂,头戴死人毡帽,一个典型的活死人。韩翠花本来就是一个胆小的女人家,加上夏振中刚刚死去抬走,猛一见死人复活,就生生的被吓死了。
夏振中一看又出一条人命,也不敢直接回家,他避开吵吵闹闹捉鬼的人群,绕道到夏宅屋后,哪知刘大庆情知有异,早已在夏家左右布控了监视的人员。夏振中一看不好,只好像丧家犬一样,一直向东逃走,哪还顾得上妻儿老小。谁知这一走就改变了他一生的命运。
途中,他遇到国民党部队正在抓人补充不足的兵源,夏振中一看反正没有活路了,就当兵去吧。那时辽沈战役战场每天伤员都在增加,他凭着精湛的医术很快就当了军医。辽沈战役接近尾声,夏振中随这支国民党部队从营口乘船逃到台湾,一去就是三十多年。
#05:
故事结局
多年前夏振中在高雄一家医院的院长岗位上退了下来,虽然在台湾重新组成了家庭,有了足够的经济实力,但他无时不刻不思念家乡。因为家乡还有发妻儿女,人是有感情的动物,特别是到了晚年,总想知道妻儿生活的怎么样了。同时,事隔这么多年,又在医疗战线从事救死扶伤这一神圣的职业,对当年自己害死那么多人,总有一种负罪感,一直想回到家乡向乡亲说清楚,求得谅解,将来进棺材那天心里也踏实,要不就是死了也留下遗憾,就权当是迟到的自首吧。两岸三通后,夏振中迫不及待的办好手续回到家乡。在县招待所住宿时,本来统战部讲好第二天早八点派专车送他回乡的。谁知这夏老先生回乡心切,不等到约定的时间就自己打车回来了。
回村后,他得知老伴已去世多年,儿子在本村务农,女儿下嫁他乡。父子相见,没有过多的语言沟通,只有默默流泪和对望,夏家大院从土改后期就做了村部,夏振中暂住在儿子家里,她为了弥补自己过去对乡亲们犯下的罪过,提出免费为乡亲们看病就诊,他还答应为乡医院投资建一所现代化的乡级医院。可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全村乃至全乡没有一个人敢到他这来就诊,人们见了他只是远远的点点头。与夏振中同时代的老人不相信他,中年人对他没印象,年轻人不了解他,三十多年了,他在人们心目中还是杀人不见血的恶魔,是魔鬼的化身。特别是当年直接死在他手里的人的亲人和后人,一直视他为敌人。
夏振中的精神压力很大,并时刻反省自己过去对不住乡亲,只要酒一沾口就声泪俱下。他想早点回到台湾,没想到却一病不起,发烧说胡话。儿子见他这么大岁数了,怕他经不起折腾,就叫了救护车劝他去医院,每次他都将儿子大骂一顿:“你这是混账话,我曾是堂堂一院之长,自己不会给自己看病,要是传出去,谁还会来这看病啊?再说我没病,也死不了,你要是撵我,我明天就走!”父子话不投机,吓得儿子再也不敢深劝。
夏振中这天精神出奇的好,他想再呆下去,对儿女无益,对自己也不好,乡亲们没看到自己的改变,谁会相信一个口说无凭的外来人,不如早点回去将投资建乡医院的款子汇过来,了却自己的一桩心愿,也减轻一下自己过去的罪过。
临走,他不由自主的信步来到夏家坟旧址,考虑自己百年后,是否魂归故里。想起当年自己亲手害死好几个人、装死又吓死过人,这一想,眼前好像有无数的冤魂向他索命。他转身想离开这里,突然感到脚下无力,赶紧扶住身边一棵柳树。同时感到阴风阵阵,心里却憋闷的难受,扬天长叹:“罪过呀罪过呀!”不知啥时,西北快速滚过一团乌云,他也视而不见。突然平空一个炸雷在头顶炸响,那一棵碗口粗的柳树被拦腰炸断,附近有人看到夏振中被击倒在地,好长时间没有爬起来,又不敢走近观看,赶紧回村报信。等村医和夏振中的儿子赶来,人早就回天无术,毛发烧焦,面部表情惨不忍睹。
夏振中的葬礼是在他儿子家举行的,乡里、县统战部也派人送来了花圈,尽管他年轻时欠下过血债,晚年回乡却是归侨身份,且在多种场合对以前的所作所为都做过检讨,又是在那种特定的历史时期犯下的错,现在人又死了,乡亲们都原谅了他,大多数人都是自发地来参加帮忙的。但也有人恨恨地说这是天报应,有人惋惜地说他答应投资建一座现代化乡医院的计划没戏了,有人感叹地说哪好不如家乡好,这人不论你生前做过多少恶事,也不管你生前多么荣华富贵,到老了,总想叶落归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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