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农村奇案:村霸坏事做绝,家人接连身死,老实人作案缜密离奇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唐代大诗人李白的《侠客行》,赞美侠客,歌颂侠义精神,同时也委婉表达了自己的仗剑情怀。而古往今来,无数人倾慕侠客,梦想扶危济困、除暴安良;却也有人为此铤而走险、不惜以身试法,最终走上了不归路。
今天我们要说的这起案件,就是自诩为正义化身的犯罪者,不信法律、而崇尚以恶制恶,进而引发的连环命案,它便是发生在民国时期的一桩“村霸家人接连遇害案”。
要说这起案件的离奇之处,就在于一个仅有七十余户人家的小村庄,村霸一家四口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竟全都遇害身死。而案件的侦破,竟是一波三折、屡次反转,始终难以锁定真凶,可谓匪夷所思。这固然与当时条件、侦破手段以及探员的能力水平有关,却也印证了作案者心思缜密与作案手法的诡谲离奇。
不过,“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尽管村霸欺压百姓、为非作歹,作案者赢得道义认同,作案方式又极端诡谲、隐蔽,然而他“大开杀戒”的结果,最终自然是害人害己,难逃法律制裁。
然而同时,这起案件也告诫人们:要平和心态与人为善,诚所谓“福不可享尽,势不可用尽”,做人做事切勿嚣张跋扈、坏事做绝,以免给自己和家人招来无妄之灾。
下面,我们就来简要还原一下,这起离奇命案的始末缘由。
杀猪绑人后的命案
民国初年,东北农村的生活跟晚清一样,百姓穷困潦倒、困苦不堪,唯一的区别仅是少了一条辫子而已。
在奉天省洮南市长岭县太平山镇的西新村,住着七十多户人家。人们不善言辞、淳朴善良,大多靠天吃饭、以种地为生。
当时正值时局混乱,各方势力“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然而这一切,对偏安一隅的西新村村民来说,影响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因为,各方势力影响还触及不到末端,更不会有兵匪、军阀,愿意到这“兔子不拉屎的地方”来兴风作浪。
是以,村民们无视时局,也并不担心兵匪军阀,能让他们整天提心吊胆的,只有“三怕”:一是怕“胡子”,就是那些经常闯进村庄,打家劫舍、无恶不作的土匪;二是怕恶狼,那时西新村附近总有野狼出没,它们成群结队,既捕家畜家禽,有时也会攻击人类,前些年便有两个孩子被狼叼走了,是以当地村民“谈狼色变”;
而村民们的第三“怕”,便是村里的蒋凤楼一家。这蒋凤楼年近五旬,脾气火爆、强横无比,早年混过绿林道,全村男女老少几乎都挨过他的拳头;而蒋凤楼的媳妇王大美,更是一个心肠狠毒的泼妇。几年前,村里张寡妇着急给孩子治病,便向她借了四块大洋。不料两年间,“利滚利”竟变成了二十块大洋,王大美天天逼债,最终走投无路的张寡妇,只好抱着孩子投河自尽了。
而蒋凤楼的两个儿子蒋玉成、蒋玉虎,都是二十郎当岁,在村中欺男霸女无恶不作。这天下午,村民王涛家的大花猪,闯进蒋家的菜园子一顿乱拱。这下,蒋玉虎可不干了,他抄起铁棍挡住花猪去路,然后一顿乱棍将其打死。
之后,蒋玉虎招呼伙计陆武等人,将猪抬到厨房,晚上全家准备好好吃一顿猪肉炖粉条子。陆武是蒋家的远房亲戚,也是蒋氏兄弟的忠实走狗,经常帮着玉成、玉虎欺压百姓。如今他见玉虎凭空得了一口大花猪,心想晚上可以大快朵颐,因此兴高采烈张罗抬猪卸肉。
傍晚时分,王涛不见大花猪进圈,便满村寻找起来。结果他寻到蒋家后院时,便看到了满地猪毛。王涛不由得心里一惊,赶紧推门走进蒋家院中。此时,蒋家众人正甩开腮帮子大碗喝酒、大块儿吃猪肉呢。
蒋玉虎一见王涛进门,便知他是寻猪来了,因此大大咧咧说道:“你家的大花猪拱了我家菜地,如今我杀了它吃肉。地上还有点猪下水,你拿回去炖了吧,赔菜园子钱也不用你赔了!”
王涛闻言,顿时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天抹泪说道:“二少爷这也太过分了吧?白菜、大葱能值几个钱,我那可是二百多斤的大肥猪啊!”此时,坐在主位上的蒋凤楼闻言,顿时沉下脸来吼道:“你家就是金猪又如何,谁让它跑到我家菜园子乱拱?难道就凭你王涛,也想骑到我们爷们的脖子上拉屎吗?”
王涛听了蒋凤楼话语,顿时吓得浑身乱颤。他本想起身逃走,但一想到家里最值钱的大花猪,就这样莫名其妙上了人家的餐桌,实在是心有不甘。因此王涛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数落着。闻讯赶来的村民们,见蒋俊欺负乡邻如此,也都替王涛感到忿忿不平。
蒋玉虎见王涛不识抬举,在自家门口哭闹个没完,便吩咐陆武将其绑到后院树下看守起来,待明日一起去找保长评理,非让王涛赔菜园子钱不可。陆武闻言,上前将王涛一脚踹倒,然后将其绳捆索绑在了后院的老槐树下。陆武又端了一壶烧酒,盛了一大盆猪肉,便坐在树底下防止王涛逃走。
蒋凤楼喝着小酒,得意洋洋看着小儿子摆布一切。他又回头冲着围观村民,轻轻咳嗽了一声,众人闻声便如听了炸雷一般,顷刻间都作了鸟兽散。蒋家父子见状更感得意,因此推杯换盏,全都喝了个酩酊大醉。
第二天,看守王涛的陆武,在老槐树下睡了大半夜,清晨起来解手,却见院中满地血污。他顺着血迹走入屋中,却见大公子的房门敞开着,他近期一看顿时惊得魂飞天外,原来蒋玉成竟仰面倒在了血泊之中!
陆武杀猪般的嚎叫,顿时惊醒了蒋凤楼、王大美夫妇。两人慌忙起身过来查看,当见到大儿子惨死房中时也是哭作一团。蒋凤楼夫妇哭罢多时,才猛然想起蒋玉虎的房中始终没有动静。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蒋玉虎怎会无动于衷呢?想到这里,蒋凤楼便有了不祥之兆,赶紧吩咐陆武去喊蒋玉成出来。
陆武闻言,便来至蒋玉成房中,却发现室内空无一人,二公子竟不知去向了。蒋凤楼闻听蒋玉虎失踪,便让陆武等人照料王大美,自己提了一把尖刀,便挨家挨户搜寻起来。结果在前街路东,蒋凤楼发现小儿子死在了王涛的家门口!
一夜之间,两个儿子遇害,蒋凤楼顿时发了疯一般闯入王涛家中,将王涛妻子腊梅与十三岁的儿子王勇,像抓小鸡一样全都抓到了自家院中。随后,蒋凤楼一边派人去到县警署报案,一边毒打王涛一家三口。
村里命案接二连三
县城警署对这起命案比较重视,派出了得力探员关波、王吉前来破案。
关波、王吉来到西新村命案现场,对蒋氏兄弟尸体进行细致勘验。只见蒋玉成仰面躺在床上,颈部中刀,死前并无挣扎、打斗迹象,显然是深夜遇袭一刀致命;而蒋玉虎则是被棍棒打塌了头颅而身死的,他的尸体虽然倒在了王涛院中,但从蒋玉虎床头的血迹,以及沿途的血迹来看,蒋玉虎也极有可能是家中遇害,而被人负尸栽赃到了王家院中。
然而,蒋凤楼却对探员的判断提出了不同看法:他认为昨天蒋玉成捆了王涛,又杀了王涛家的大黑猪,结果两个儿子便被杀害,而蒋玉虎的尸体又出现在了王家院中,这一切显然是王家人的报复所致。
而当晚王涛被绑在树下,又有陆武连夜看守,可以排除杀人嫌疑。因此蒋凤楼认定,凶手就是腊梅与王勇,他要求探员枪决腊梅母子,以替自己的两个儿子报仇。
探员关波、王吉,异口同声地否定了蒋凤楼的推断。原因其实也很简单:一是蒋玉成、蒋玉虎全都是房中遇害,然而一个是刀伤致死,一个是棍棒夺命,腊梅母子显然难以做到;二是蒋玉虎体重一百八十多斤,腊梅体弱、王勇年幼,两人很难将尸体移到他处。何况就算两人有这把力气,又有谁会在行凶之后,还把尸体搬到自己院中呢?
因此,关波、王吉断定凶手另有其人,便要求蒋凤楼释放王涛一家三口。之后,关波、王吉便在西新村展开了排查走访,当他们听说了蒋家父子在村中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时,便认为凶手极有可能是个侠义隐士,很可能是路见不平才杀死蒋氏弟兄。因此,他们便重点排查村里的青壮男子。
很快,村民王希武便被两个探员纳入了视线。这个王希武年纪不大,刚刚二十出头,自幼习练些拳脚功夫,还曾在长岭镖局当了一段时间的镖师,后来镖局解散便回到了村里。
王希武向来看不惯蒋家父子,也是村里唯一敢与蒋玉虎动手的人,蒋玉虎吃亏后也未敢轻易报复。而昨晚王涛被绑时,王希武刚刚赶了过来,他见蒋家父子欺人太甚,在人群中便要发作,幸亏王希武的父亲看见将其拉走,才免了一场纷争。
关波、王吉掌握这一线索后,便将王希武抓了起来,并喝令其交代害死蒋氏兄弟的经过。王希武面对审讯,神色坦然地说:“我确实有除掉这两个祸害的心思,但却并未实施,当晚我与七八个村民都在李老六家推牌九,这些人都可以证明我的清白!”
两个探员一听,便赶紧询问这几个村民的口供,结果众人都为王希武作证,证实他当晚始终与众人都在一起,并无作案时间。关波、王吉见有人证为凭,也只好排除嫌疑,解除了对王希武的羁押。由于有重要会议,关波、王吉便都暂时回到县城警署。
然而,就在两个探员回城不久,蒋凤楼的妻子王大美,就在去给两个儿子烧纸时,掉入村口的水塘而意外身死。关波、王吉听说西新村蒋家又出了命案,便急忙从县城赶了回来。
两个探员勘验现场后,认为王大美确系溺水而亡。然而,王大美究竟是失足落水,还是被人推入水塘?一时还难以下定论。不过,由于缺乏目击证人,按照“疑罪从无”的原则,只能暂时认定为意外身亡。
正当关波、王吉仔细寻找王大美身死的蛛丝马迹,以及推敲此案与蒋玉成、蒋玉虎之死是否有关联?甚或是同一凶手所为时,蒋凤楼竟在一天深夜,被人杀死在了王老蔫的家门口。
两个“老实人”落网
关波、王吉闻听蒋凤楼遇害,顿时气得七窍生烟,因为他俩正在村中办案,而凶手竟在他的眼皮底下作案,简直是不把警方探员放在眼里。关波、王吉憋着一肚子气,来到王老蔫家门口验尸,只见蒋凤楼胸口被捅了三刀,面目狰狞地倒在了王家院中。
蒋凤楼被人杀死在了王家院中,王老蔫自然是难逃干系。关波、王吉对其一番审讯后,王老蔫说出了自己的悲惨遭遇。原来,这王老蔫胆小怕事、性情和善,蒋凤楼与他的妻子段红英多年不清不楚,王老蔫却畏惧蒋凤楼,因此睁一眼闭一眼、佯作不知。
这天晚上,死了老婆没人管束的蒋凤楼,便又来找段红英私会。王老蔫望见蒋凤楼进院,赶紧哆哆嗦嗦从后门溜走,来到妹妹家借宿。恰巧,妹妹家来了五六个客人,王老蔫便谎称妻子回了娘家,自己又不会做饭,因此才来妹妹家蹭饭。当晚,王老蔫喝了几杯闷酒后,便与这些客人都睡在了一铺炕上。
第二天,王老蔫闻听蒋凤楼死在了自家院中,顿时又羞又气。他还以为是妻子杀死了蒋凤楼,但王老蔫回到家中一看,妻子段红英哭得死去活来,只说蒋凤楼昨晚侮辱了她,之后五更天穿衣出门,被杀之事属实不知。
关波、王吉经过调查取证,排除了王老蔫的杀人嫌疑。而两个探员同样认为,王老蔫的妻子段红英,也绝对不是杀人凶手,因为一个月之内蒋家四人生死,蒋家父子又都是身强力壮之人,显然并非一个弱女子所能任意得手。
随后,关波、王吉结合蒋家人的恶行,重点将侦办案件的方向,转向了遭遇蒋家父子欺压的人身上。而随着王老蔫媳妇与蒋凤楼有染的传闻进一步坐实,人们更加议论起,这些年与蒋家父子有染的村里女人。
两个探员无意中听说,蒋家的走狗陆武,其实也是一个“头顶绿帽子”得可怜人。因为他的老婆刘荣,数年前便被蒋玉虎、蒋玉成兄弟霸占了。而陆武却极端隐忍、佯作不知,心甘情愿地替蒋家父子卖命。
关波、王吉闻言,不由得心头一惊,两人对视一眼后便连忙将陆武抓了起来。面对审讯,陆武见无可抵赖,便只好承认正是因为蒋氏弟兄霸占了他的妻子,因此他才缜密谋划、精心布局,逐一除掉了蒋家四口。
然而,没等陆武讲述行凶经过,关波便在旁冷笑道:“当初蒋玉成、蒋玉虎一夜被杀,然而一个刀伤致死,一个是棍棒夺命,你行凶时不可能一人拿了两件凶器吧?况且棍棒终究没有尖刀顺手,你既有尖刀、又何必再拿棍棒?岂不是多此一举吗?想必还有一个帮凶,你还是如实招来,免受皮肉之苦!”
陆武闻言,这才供出了另一凶手王涛。原来,陆武自打知晓妻子被蒋氏兄弟霸占后,却愈发低调、隐忍,对两兄弟也是更加言听计从、忠心耿耿。然而在他的内心深处,却早已动了杀机。
陆武看押王涛之时,见其虽然胆小怕事,却对蒋家父子恨之入骨。于是,陆武便给王涛松了绑绳,两人一个持刀一个端棍,分头将蒋玉成、蒋玉虎杀死。随后,为了干扰警署办案,两人一番计较后便把蒋玉虎的尸体,搬到了王涛家的院中。以反向思维,误导警方首先排除了王涛的行凶嫌疑。
之后,陆武又趁机将王大美推入水塘淹死;而当他发现蒋凤楼又跑到王老蔫家中鬼混,陆武担心自己一人难以除掉蒋凤楼,便又找来王涛,两人一直潜伏在王老蔫的家门口。当蒋凤楼清晨离开时,陆武与王涛冲上前去,将其数刀杀死。
陆武本以为,这几起案子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却不曾想到,竟被关波、王吉两个探员洞察了真相。最终,陆武、王涛被关入县城监狱,数月后被押赴刑场执行枪决。一起民国农村奇案,就此侦破!
陆武、王涛被执行死刑后,有人开始同情他们,认为二人除暴安良、为民除害,不仅不该判死刑,甚至还应给予褒奖;也有人认为蒋家父子虽为非作歹,但罪不至死,理应将陆武、王涛枪决。
众说纷纭之下,此案似乎也在警醒世人:一是任何人应对遵纪守法,而不是意气用事,以身试法;二是要与人为善,和谐乡里,而不是欺压百姓,坏事做绝,这样才是安身立命,远离灾祸的积福、积善、积德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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