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山村挖渠修路,村民集体遭遇鬼剃头,老道:挖断了龙
故事发生在宋真宗咸平年间,池州府有一个名叫马家坡的小山村。马家坡地理位置十分偏僻,被群山环绕,为了喝上一口水,马家坡的村民不得不走十几里的山路,到山间溪水处挑水。老百姓喝水如此艰难,浇灌田地更是天方夜谭。有时候遇到旱灾年份,田里颗粒无收,马家坡人只好外出逃荒,世世代代一贫如洗。
到了咸平三年,马安公当选为马家坡的族长。马安公素有抱负,不忍看到马家坡就此一代代贫困下去,他将众村民召集到一起,提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要想富,先修路,沟渠开,财自来!”马安公的提议让村民们热血沸腾,谁不希望自己的家乡好一些?
马家坡地处偏僻荒山之中,但凡有点能力的人都想办法搬出去了,外乡的女子都不愿意嫁过来,剩下的基本上都是些故土难离的老人。倘若能够将路修好,村里的山货和外面开通贸易,日子也会好过些。如果能将山间的溪水引到田地和村里,到时村民的口粮不成问题,就不用再背井离乡出去逃荒了。
这时,有一个名叫马二郎的后生站起来说道:“族长,挖渠修路是好事,不过要想从山间引下水来,得挖开青龙岭,咱们马家坡祖祖辈辈得青龙岭守护,故而相安无事,倘若挖开青龙岭恐怕不妥吧。况且,这挖渠修路是苦差事,到时大家的口粮也是问题啊。”

马安公平日最看不得马二郎游手好闲,如今自己豪情壮志,他竟然第一个带头质疑,马安公当即正色说道:“相信大家都听过愚公移山、精卫填海的故事,正所谓人心齐泰山移,我们眼下所做之事,功在当代利在千秋。我马安公身为族长,愿出资为大家打造镐头锤凿器具,如果大家没有异议的话,明日我们便上山开工。”
众人见族长如此安排,也都点了点头,各自回家准备东西。开山挖渠不比种田耕地,其中辛苦不言而喻,但是想到未来的好日子,村民们都在咬牙坚持。但是因为没有经验,而且器具过于简陋,过了十几天的光景,才挖出几尺深的隧洞。
一日天降大雨,众人没有上山开挖,而是聚集在族长家中商讨下一步的开挖方案,正在这时,马二郎从外面推了一辆板车来到族长家门前。马安公虎着脸说道:“二郎,你成天瞎晃悠啥嘞,不干个正事。”那马二郎委屈的说道:“族长,瞧您说的,自从上次您教育我之后,我就已经学好了,这不,我从镇上买几袋米,犒劳犒劳大家。”

马安公见板车上果然有几袋米,上面用棚布盖着,马安公喜笑颜开地说道:“不愧是有为后生,倘若大家都像你这样支持建设事业,我们何愁马家坡不发达?”正好当时所有的村民都在场,马安公便给家家户户将米分了。当晚,家家户户飘出煮粥的香味,自那以后马二郎走在村里也神气许多。
雨后第三天,众人又去上山开挖,正当众人聚精会神凿石的时候,一块巨石从山上滚落,老汉马德夔躲闪不急,被巨石砸中了双腿,当时便鲜血直流。众人无心开山,便急忙将马德夔抬到山下医治。经过这么长时间,其实大家心里面已经开始打鼓,到底能不能将渠挖通,如今看到马德夔受伤,众人更是心有余悸。
恐怖的事情还在后面,到了第四日清晨,村民们醒来惊骇不已,原本乌黑发亮的头发竟然一夜之间脱落,无论男女皆成了秃子。古时人们将毛发看得很重,有道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损伤,孝之始也。”村民戴着帽子上街,这才发现大家集体遭遇“鬼剃头”,各个惊骇不已。

这时人们联想到之前族长动员大会时,那马二郎说的一番话,青龙岭素有灵性,或许是因为村民开挖河渠惊扰了青龙,故而青龙报复,砸伤马德夔,然后又将全村村民剃成光头。众人聚集在马安公家门前,马安公也一筹莫展,因为此时他也成了光头。正在这时,一个游方的道士来到马安公家门前,那道士朗声念道:“福生无量天尊。”
这时早已有吓破胆的老头老太太跪倒在道士面前,哭着说道:“仙长来得正好,快来救救我们。”那道士手捋胡须说道:“我乃是元始天尊的亲传弟子,方才途径此地听见有龙吟虎啸,故而按落云头,这才得知你们挖断青龙脉,我不忍看到生灵涂炭,故而前来相助。”众人见道士一语中的,更是磕头不止。
马安公知道这一切皆是因自己而起,于是说道:“仙长,这一切皆是因我而起,不知仙长有何补救办法?”那道士说道:“此青龙乃东海龙王的私生子,此地远离东海,青龙自幼缺少父爱母爱关怀,所以怨力极大。如今你们挖断龙脉,他定会报复。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设坛做法,请来我师傅元始天尊,请他来出面调停,那东海龙王不会不给面子。”

马安公说道:“全听仙长安排。”道士面露难色说道:“开坛设法请我师傅前来倒不成问题,不过那东海龙王和青龙少不了要些赔偿,你们需准备牲畜四十头,鸡鸭两百只,今晚我来作法。”
当晚,道士在村前空地上开坛作法,牲畜鸡鸭用绳子拴好,家家户户皆是闭门不出,因为道士嘱咐过,倘若被青龙撞见,必然性命不保。到了半夜时分,狂风怒号,众人皆是躲在被窝里大气不敢喘一下。等到天明时分,狂风才渐渐停息。众人来到村头空地,见法台还在,牲畜和鸡鸭皆不见了踪影。
众人拍手称快,定是那仙长将青龙和东海龙王搞定,仙长回天复命去了。众人皆是长出了一口气,虽然牲畜没了,但是好得捡了一条命。只有族长站在村头怅然若失,他本想着带村民致富,没想到却让大家破了财,而且全村成了光头村。

正在这时,一个人背着行囊从村外走来,等走近跟前马安公这才发现来人正是自己的兄弟马安怀。马安怀自幼喜欢求仙访道,常常离家数年不归。马安怀见了马安公之后笑着说道:“兄长,我几年不归,乡风民俗变化这么大,竟然兴起光头来了?”
马安公长叹一声说道:“一言难尽,还是回家再说吧。”到家之后,马安公让妻子煮饭,一面讲述自己带领村民开渠修路的事情。米粥熬好之后,端到马安怀面前,马安怀望着碗里的米饭,又嗅了嗅气味。随即说道:“嫂嫂,你把没煮的米拿过来。”
马安公的妻子抓来一把生米,马安怀从包袱中掏出一个小瓶子来,将米粒放入瓶子,不一会那瓶子里多出许多晶莹透亮的盐粒来。马安怀一脸严肃地问道:“兄长,你这米是从哪里来的?”马安公说道:“这就是马二郎送给大家的米,每家都有,大家吃着都挺香,还想问他在哪里买的呢?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今天没有见到马二郎,怎么,这米有什么不对劲么?”

那马安怀说道:“兄弟我常年在外求仙问道,也学得一些炼丹之术,当你说道全村人一夜之间头发脱落,我就怀疑是大家集体中毒,但是我们池州并无矿区,所以怀疑有人投毒所致,刚才我见那米粥异香无比,而且上面漂着一层混浊之物,怀疑大米被铊毒浸泡,方才我用酸液测试,果然不出我所料。”
马安公惊讶地说道:“如此说来,是马二郎下毒害大家,那他目的是什么呢?”马安怀说道:“今日早上我行到邻镇时,碰见一个老道和后生赶着一群牲畜和鸡鸭,当时我看那后生眼熟,像是马二郎,但是我多年未回家,又怕认错尴尬,故而问他‘马家坡怎么走?’那后生神色紧张,但是赶紧回道‘不知道,你问其他人吧。’当时我也没多想,便赶回家来。”
马安公听罢之后一拍大腿:“好小子,竟然把我都蒙鼓里面。”当即,马安公叫上村里的几个壮青年,骑上高头大马追了出去。因为出山只有一条路,大约过了半晌的光景,众人追上了马二郎和老道。众人将马二郎和老道送到县衙,其余的人将鸡鸭牲畜带回村里。一顿棍棒之后,马二郎如实交代了所有的罪行。

原来,马家坡多是些孤寡老人,马二郎年轻力壮,从山上挑水存在自家缸中,然后再卖给村里的孤寡老人,马二郎担心沟渠挖通之后,自己没了财路,故而在族长动员大会上极力反对。但是马二郎见族长态度坚决,要挖渠修路,他便找到自己的一个远房表舅,准备干一票大的。
马二郎的远房表舅是一个野道士,平日干些坑蒙拐骗的事情,最后爷俩一合计,干脆来一招绝的。马二郎的表舅虽然是个野道士,但是炼丹之术也会些,永州府有一个地方盛产铊矿,只要喝了铊矿边泉眼流出的水,人就会大把掉头发。两人将米放在含有铊毒的泉水里浸泡,晾干之后再送给马家坡族人食用。
等众人开始大把大把掉头发时,马二郎的表舅再及时出现,说是得罪了青龙,挖断青龙脉之类,骗村民献出牲畜,最后爷俩趁夜赶走牲畜变卖。本以为一切天衣无缝,谁知被马安怀识破。投毒杀人在宋朝是重罪,马二郎和他舅舅被枭首示众。

县令敬佩马家坡人开拓进取的精神,从城里挑选能工巧匠帮助马家坡人开渠修路,在众人齐心协力之下,原本荒芜贫瘠的小山村,变成了鸟语花香土地肥沃的世外桃源,马家坡一跃成为池州府的旅游胜地,村民们不但头发重新长了出来,钱包也渐渐鼓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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