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船夫回家,见妻子披头散发有蹊跷,他掀翻水缸逃过一劫
柳河生,宋朝咸平年间应天府人氏,父亲柳五斤靠在汴河中打鱼渡船为生。一次在河中打鱼时,柳五斤发现一个男婴躺在木板上顺河漂流,他救下男婴后收留于船上,由于是在河中捡拾,遂为其取名河生。柳河生生身父母是谁,柳五斤夫妇并不知道,因为当年捡拾他时,只看到身上所包布匹俱是丝绸,可以看出是富贵人家才有之物,可除此之外,别无它物证明其身份。
不过,他身上倒是有个不太明显的记号,此记号为一颗痣,生在左耳根上。
柳五斤捡拾到孩子后,见久久没人前来寻找,就自己养了起来,视如己出,柳河生也从此成为船夫之子。
如此十几年过去,柳河生成为了一名合格的船夫和渔夫,跟父母一样在汴河中讨生活,身体强壮,水性过人。
他知道自己是被父母捡拾而来,可自小便在船夫身边长大,早把柳五斤夫妇当成了亲生父母,小伙子生性孝顺,柳五斤夫妇对这个儿子非常满意。
十六岁时,母亲袁氏病故,只剩下他和父亲爷俩。母亲去世两年,父亲因为思念而患病,生活的重担开始全部压在柳河生身上。
十八岁的小伙子,带着父亲,每日里在汴河中穿行,遇到过很多事,见识过很多人。
这正是这一年,他碰到了改变一生命运的人和事。
Ⅰ:汴河边公子游玩,渡船上河生救人
汴河之上,行船颇多,寻常人也来河上游玩,柳河生便有了生意,他们雇船渡河,看景不错,就算是看他捕鱼,也会让一些平时住在城中的公子小姐们感觉稀奇。
柳河生并不讨厌这样的生活,反而觉得这样还不错,唯一不如意的地方就是父亲重病让他心疼,父亲每日痛苦,如同剜他的心一般,小伙子只能寻找郎中,可父亲之病源于思念,心病最是难医,药石不着力,父亲也好不起来。
柳五斤愧疚,自己久躺,全靠儿子照顾,他感觉自己是个累赘,就想下船独自生活。
此想法被柳河生严词拒绝,但柳五斤并不放弃,仍然坚持自己的想法。
这一天天气阴沉,河岸边有不少人在游玩,河上大船小船穿流不息,柳河生想要把船行至一个僻静处捕鱼。
就算捕不到鱼,能抓点水蛇也不错。他有时候会从河中捕捞出水蛇,这些东西不跟鱼一样马上就能卖掉,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有人来收一次。
捕捞出这些水蛇就会装进罐子带回岸上,村里那所破屋子里靠门边有个大水缸,把这些水蛇都放进大水缸里养着,每隔一段时间卖一次。也是一笔收入。
此时,里面躺着的柳五斤喊他,他坐在船头看着父亲,等待聆听教诲。
柳五斤深深叹了口气:“吾儿至孝,为父深感欣慰,可为父这病实在难缠,与其成为累赘,不如下船独自生活。”
柳河生一听父亲又说此事,不由得哭笑不得,他正色道:“爹休要再说这样的话,河生苦命,幼年差点淹死河中,是父亲将儿捡拾回来养大,如果没有父亲和母亲,便没有如今的河生。今父亲身子不好,河生又岂能抛下爹不顾?羔羊跪乳尚知母恩,儿如不管爹,与禽兽何异?爹莫不是要儿做那禽兽不如之人?”
柳五斤唉声叹气,他把柳河生从小养大,岂能不知他的性子?最是倔强,而且至孝,可恨的是,自己这身子骨就是不好,活活拖累着孩子,左右为难,不知道如何是好。
柳河生一看父亲情绪低落,就笑着想要安慰几句,但这个时候天突然下起雨来,他进入船中帮父亲盖好说道:“爹爹不用多想,且安心休息,这样的话也不要再提。”
他们吃住都在船上,父亲所说的下船生活,无非就是住进岸上村里那所破屋,孤苦伶仃过完剩下的日子,怎么能行?
雨天并不影响行船,可父亲情绪不好,柳河生只能坐在他身边,期待着父亲能够安睡,船随意漂流,进入一片芦苇荡中,此处偏僻,河水并不是太深,但水草和芦苇较多,寻常人并不会到此处来。
雨越下越大,路上行人很快便消失不见,阴沉的天气好似黑天了一样,河面上比平时安静了不少。
就在此时,他突然听到一声若有若无地叫喊,雨打水面,杂声刺耳,加上此处偏僻,根本不会有游人到来,所以他觉得自己应该是听错了。
不料紧接着就又是一声,他赶紧出船舱观看。
不远处的芦苇丛中出现一个人,此人正在趟水而行,边走还不住叫喊。
柳河生一看就大为着急,因为他对河道熟悉,芦苇边上河水是浅,可这人没有停下的意思,再向前行,就会进入深水区,寻常不会水之人,掉进去不被淹死,也会被水草勾缠不得挣脱。
而且听这人的叫喊之声,竟然还是个女子,一个女子,为何在大雨倾盆之时出现在芦苇荡中?还奋不顾身要进入深水区?
他正待出言警告,却见姑娘后面出现了几个公子打扮的人,他们在后面嘻嘻哈哈,疯言疯语。
柳河生顿时明白过来,姑娘被这几个公子哥盯上,她慌不择路之下跑进了芦苇荡中,后面的公子哥们紧追不舍。
想到此处,他根本没有犹豫,直接站在船头大喊:“姑娘不要再走,前面是深水区,进去不得出来。后面的人也不要追了,不要以为大雨之时没人看到。”
实际上,前面的姑娘已经看到了他的船,喊叫和趟水,都是为了获救。后面的公子却勃然大怒,指着他便骂,骂他多管闲事。
故,他的喊叫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姑娘没停,后面的公子们也没停。
突然,姑娘直接向下沉没,又猛然窜出水面,却再一次沉入水中,姑娘两手乱拍打着水面,想喊又喊不出来,河水直向肚子里灌,这吓坏了后面的几个公子,看来柳河生所言非虚。
柳河生一看姑娘几近溺毙,他来不及多想,伸手拿出浆伸了过去,想让姑娘抓住,然后把她给拉上来。
可姑娘慌乱中已经喝了不少水,此时只是两手乱拍,根本抓不住浆。
一看如此情况,他也不敢再犹豫,纵身跳进了河中,几下便游到了姑娘身边,拉着她向前,先把她推上船,自己又爬了上去。
姑娘躺在床上,嘴里不断向外涌水,看她衣衫破烂,显然也是个受苦人家的姑娘。
“哎!把她送过来,爷给你钱!”
众公子中有人向船上的柳河生喊叫,柳河生看着雨中的这帮人,他们竟把一个姑娘活活赶下河,可他们仍然不放弃,这些人太可恶了。但他久在河上行船,见过不少富家公子,知道这些人中有好到四处行善,也知道有些人可以坏到让人震惊。
所以,他并不接这些人的话,撑船向河中远去,惹得其中一个公子哥指着船痛骂叫嚣,声称他们不会放过这艘船,也不会放过柳河生。
他根本不在意这些,此时雨势减小,待到了远处岸边,让姑娘上岸,那帮公子哥绝对追不过来,姑娘也就安全了。
Ⅱ:道无奈盈儿陈情,恼怒中留脉打人
带着姑娘到了对岸,雨势变小,姑娘在船上冻得瑟瑟发抖,却并没有下船的意思。
看此情景,他从里面拿出干衣服给姑娘披上,船上地方不大,没有给人家姑娘换衣服的地方,只能先彼着。
“姑娘,此处已经安全,尽管下船离开河边,他们不会再追上来。”
听了柳河生的话,姑娘却没有下船的意思。
“你把船离岸远点,被他们看到可就糟糕了。”
姑娘说了事情缘由,她姓孟,唤作盈儿,家在离此处不远的一个村里。
那些公子哥里有她一个远房表哥,叫李留脉,住在东京,家中父母皆是良善之人,唯独养了他这么个嚣张跋扈的独子。
由于沾着亲戚,而孟盈儿家中又贫穷,李留脉父亲李寿经常帮助孟家。
孟盈儿的父亲感激人家,会送一些土特产过去,倒是不值钱,就是表一下心意。
前些日子,父亲准备好东西后却病了,就让她去送。
不料到了地方后,就被李留脉看到,他想要娶她。
孟盈儿不答应,这李留脉就多次纠缠。
今日,她为父亲抓药,没曾想李留脉竟纠结了几个朋友来堵截她,她慌张之下跑进芦苇荡,看到了柳河生的船,幸好被他救下。否则肯定会被李留脉带走。
原来是这样!
柳河生想了想,这孟盈儿和李留脉家沾着亲戚,而李留脉却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哥,这件事自己可能多管了。
因为孟盈儿也说了,她父亲感激李家经常接济,假如李留脉父母让人去提亲,这孟盈儿多半要嫁给李留脉。
看样子,孟盈儿是不同意,可这种事,一旦父母答应,她也不能反抗。
可是不下船怎么能行?自己这船上只有父亲和自己,两个男人,她一个姑娘家,在船上成什么样子?让别人看到也会说闲话。另外,李留脉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她能跑一次,可不能次次都跑脱。
“姑娘,李家富贵,你嫁过去岂不是享福?为什么不答应呢?”
孟盈儿听了他的话感觉十分惊奇:“这李留脉生性嚣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谁要嫁给他?宁可天天吃糠咽菜,也不愿去吃他家的美味佳肴!”
这姑娘倒是个刚烈的脾气,柳河生一时没了主意,赶姑娘,姑娘不下船,留下她又不像话,如何是好?
好心救人,却救出个大麻烦,这让他很是苦恼。
苦恼归苦恼,再有一次,他还是会救,这是他的本性和良善,只是他自己不知道罢了!
“如今,姑娘是想怎么办?”
孟盈儿说自己害怕,求他送自己回家。
柳河生感觉很为难,自己还要打鱼,而且自己送一个姑娘回家又算怎么回事呢?可如果不送的话,又担心她在路上遇到危险,为难之时,他转头看父亲,父亲点了点头。
罢了!
他一咬牙答应了孟盈儿,既然帮了就帮彻底,他把船在岸边拴牢后,和孟盈儿上岸,一路奔她家而去。
孟盈家离河边不太远,两行赶了两个时辰的路,到了一个村边门口时,一路上不怎么说话的孟盈儿突然提出一个请求,但这个请求惊掉了柳河生的下巴。
“父亲感激李家,如果李家真去提亲,父亲为报恩,多半会答应,所以得提前把这件事给搅黄,如何搅黄?那就只能是我先嫁出去,所以,你可以让人来我家里提亲。”
柳河生感觉自己听到了一个大笑话,婚姻大事,岂能儿戏?亏这姑娘想得出来,这是个不折不扣的馊主意。且不说她父亲绝对不会同意,就算是同意了,自己跟这姑娘又算怎么回事?
再者说了,就算是她家里同意,那个李留脉会善罢甘休吗?
恰在此时,从院子屋里面出一个脸上有伤的老汉。老汉看到了门口的孟盈儿和柳河生,他盯着柳河生看了许久方才收回目光,脸上全是思索的表情。
孟盈儿却跑向老汉:“爹这是怎么了?”
孟老汉眼中流出泪来,细说之下,方才明白,李留脉带人把孟老汉给打了一顿。想来是在河边看孟盈儿被救走,他恼羞成怒,赶到家中寻找未果,就拿老汉出气。
柳河生气得七窍生烟,这李留脉如此霸道?
孟盈儿更加生气,她直接说道:“爹,今日幸得此人相救,女儿准备以身相许!”
“你……”
柳河生万万料不到姑娘竟会如此,自己是好心救她,她怎么就硬要把自己拉下水呢?
孟老汉脸色严肃,他又盯着柳河生看了半天说道:“罢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盈儿到了如此年岁却并未婚配,可恶的李留脉,当年就不该让他父亲收养这么个孽障,他早晚得为李家惹出大祸。既然盈儿同意,你们便速速成婚,断了李留脉的心思!”
柳河生断定孟盈儿的父亲不会同意,所以他才反对孟盈儿的主意。事实上,他也到了娶媳妇的年龄,但家里穷,怕是娶不上,如果真有姑娘愿意嫁,他还求之不得。
孟盈儿既然能被李留脉看上,长得自然是漂亮,真要有这样的好事,他并不会反对。
但问题的关键是,孟盈儿说过,此举是为了打消李留脉想娶她的念头,也就是说,她并不是真想嫁给自己。既然是这样,自己还忙活什么?她父亲不清楚这里面的事,他可是非常清楚,不能陪着她去骗人。
“假如父亲同意,那便真嫁了!”
他正在想着这些,孟盈儿突然小声说了一句,他愕然看着孟盈儿,自己全部家当就一条船,钱也没有积攒下,谈何娶妻?怎么娶?
孟氏父女雷厉风行,穷不可怕,反正他们以前也一直都贫穷,最重要的是不嫁给李留脉。
而柳河生却感觉自己在做梦,今天的经历太过玄奇,直到他出了孟家,仍然还感觉在梦中,到了船上后,他把实情告诉父亲,柳五斤也感觉颇为惊讶,但惊讶过后就为儿子拿了主意。
假如孟氏父女同意,他们怎么就不同意?
柳家平时吃住在船上,但在岸上也有地方,房子虽破,却也能挡风遮雨,收拾一下,能当成婚房。
可柳河生却心乱如麻,这些事在一天之内发生,让他有严重的不真实感,他也没有心思再捕鱼,躺在船头,脑子里全是孟盈儿的样子。
次日清晨,孟老汉和孟盈儿却来了,他愕然不解时,孟老汉已经敲定,让他带着孟盈儿去随便买点东西,就当是订婚之礼,成婚时也不要聘礼,走一下仪式就行。
说完后,孟老汉和柳五斤开始交谈,而一脸茫然的柳河生则和孟盈儿去了岸边的集市中。
孟盈儿善解人意,她知道柳河生没有几个钱,只要了一根簪子便和他回转。柳河生虽然茫然,却也心生感激,如果她要买许多东西,自己当真买不起。
两人再回到河边,看到船就大吃一惊!
船上一片狼藉,孟老汉和柳五斤皆被摔倒在船上。孟盈儿一看就手握簪子跳上了船,由于跳得急,头发也散开了。
“看你成什么样子,披头散发。”
孟老汉和柳五斤都被打了,但孟老汉看到女儿披头散发,就出言指责。孟盈儿不以为意,手握着簪子问道:“船上来了贼人?”
打两个老汉的还是李留脉,他带人找到船,打了两个老汉一顿后扬长而去,要知道他和孟老汉还是远房亲戚,可却如此三番两次痛打,这人实在太嚣张。
“成婚,你们两个要马上完婚!”
孟老汉坐在船上,咬牙对女儿和柳河生说出了这样的话。
Ⅲ:危急中李家认子,获真相河生未变
柳河生收拾了岸上村里的房子,随便布置一下就成为了他和孟盈儿的新房。孟家不要聘礼,只要明媒正娶就行。
就这样,他收拾屋子完毕后就和孟盈儿完婚,自从船上打过两个老汉后,李留脉再没有出现,使两人得以顺利完婚。由于孟家就这么一个女儿,柳河生还要担负起照顾孟老汉的责任,他并不认为这是拖累,人家闺女嫁给了自己,孟老汉就是自己岳父,照顾岳父,也是应当。
他把孟老汉接到了船上,和父亲住在一起,自己则和孟盈儿住在岸上的村里,从前的一家两口,变成了一家四口。
柳河生非常明白,李留脉不会善罢甘休,这种公子哥想要得到的东西就会想方设法得到,自己虽然娶了孟盈儿,可危险仍然存在。
不过,一直到一年之后,并没有任何事发生,他的警惕心也慢慢放了下去。此一年,他的生活和以前发生了较大改变,以前他和父亲全天都在船上,如今他要来回跑。白天去船上,晚上回村里居住,日子艰苦,却也幸福。
以前,孟盈儿会经常跟他到船上,但现在孟盈儿有了身子,怀孕在身的她无法再天天去船上。老婆有了身孕,自己就快当爹,柳河生干劲更大,天天早出晚归,期盼着能挣到更多钱。
这一日,他收船后给两位老人做好饭,下船已经天黑。步行回到家,见屋里亮着灯,他脸上不由得泛起笑容,屋里盈儿应该早做好了饭等着自己,这个家也马上就要再添一口人,他感觉日子很有奔头。
打开门后,他首先看到桌上并没有饭菜,然后看到站在门边的孟盈儿长发披散开来,手中握着一枚簪子。
“盈儿,我今天抓到一条大鱼……”
他边说着话迈步进去,可进屋后就向边上伸手,一把抓住了那只大水缸,用力向怀里拉,水缸被他拉倒后破开,里面的水顿时流出,还带着一堆水蛇。
水蛇顺着水乱窜,他则一把抱起孟盈儿就退出了门外。
屋里响起一阵阵惊恐声,惊动了村里人,大家跑过来后,发现屋里有三个男人,两个拍打着身上跳窗出来,却被众人直接捉住捆起。另外一人躺在地上,不住惨叫,两手乱拍,吓得裤子里屎尿齐流。
水蛇蜿蜒,看着吓人,却并不咬人,众人进入屋内,把这个人也绑了起来。而此时,柳河生终于看清,最后吓尿的人,正是李留脉。
原来,李留脉找到了孟盈儿和柳河生的家,他们吓唬孟盈儿,想躲着等柳河生回来后收拾他。
柳河生回来,发现孟盈儿披头散发,手中握着簪子,这直接让他想到了那一次李留脉在船上打岳父和父亲。
孟盈儿这是在提醒自己。
所以,他假装说话进了屋,却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扒倒了装有水蛇的水缸。水缸里都是水蛇,让屋里的李留脉和两个打手措手不及,寻常人见到蛇会感觉恐惧,李留脉也不例外。
而他则趁着这个机会带着孟盈儿退出屋子脱险。
虽然被捆绑,可李留脉并不害怕,说自己父亲就要到来,肯定会帮着自己,到时候,柳河生就要倒霉。
他们这边闹出了如此动静,传得非常快,孟老汉和柳五斤也赶了过来,大家都义愤填膺看着李留脉,这种人嚣张跋扈习惯了,十足的纨绔子弟,怎么处理却是个难题。
孟老汉冷冷盯着李留脉,告诉柳河生只需要等。
天亮时,果然有人进村,这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一脸和善,带着好几个人,此人正是李留脉的父亲李寿。
看到被绑的李留脉,他脸色突变,转头又看孟老汉,赶紧行礼,按辈分,他得喊孟老汉老姑父,虽然是远房,但他为人和善,以前也时常帮助孟老汉。
他一脸愧疚看着孟老汉说道:“我已经关了他一年,没想到他还是不改!”
柳河生恍然大悟,怪不得能顺利完婚,原来是岳父找过此人,他说关了李留脉一年,想来便是李留脉的父亲。
“爹,这个人无恶不作,数次殴打孩儿,求爹为孩儿做主!”
李留脉指着柳河生恶人先告状,但李寿却转头问身边人,私闯别人家里,蓄意害人,该当何罪?
身边人还没有说话,一个妇人哭着而来,说孩子不懂事,不能惩罚什么的,李留脉的母亲赶来了。
原来,李寿这次是带着夫人来看孟老汉,没料到儿子却先行一步,欲要行报复之事。
李留脉见妇人前来,哭得更加厉害,妇人一脸心疼,偷偷看李寿,希望他能放过儿子。
李寿刚要说话,孟老汉叹了口气,拉着柳五斤到了李寿和夫人身边:“你们该感谢他!”
柳五斤感觉手足无措,对方一看就是有身分的人,孟老哥这是要干什么?
李寿和夫人也是一脸诧异,孟老汉又指着柳河生说:“你们看看他是谁!”
李寿和夫人转头看柳河生,越看脸色越凝重,妇人身子不由得开始颤抖。
孟盈儿也越得奇怪,因为她越看,越觉得自己丈夫和这个李寿长得相似。
孟老汉此时又说道:“他叫柳河生,是柳老哥十九年前在河中救起收留。”
妇人猛扑向柳河生,抓着他耳朵便看,一看到他左耳后面的痣就猛吸一口气:“我苦命的儿啊……”
一句话没能说完,妇人就闭过气去,下人们赶紧掐人中救她,而李寿也开始颤抖,他看看孟老汉,又看柳河生,嘴不住哆嗦,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他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柳河生此时更是茫然,他自小知道自己是被父亲从河中救起收留,难道这李寿和妇人是自己亲爹和亲娘?
妇人悠悠醒来,一睁眼就抓着柳河生不放:“耳后有痣,正是我那苦命的儿,娘找你找得好苦啊!”
妇人再不放开柳河生,李寿看着孟老汉:“既然早知道,为何不说?”
孟老汉为什么答应把女儿嫁给柳河生?他从第一眼看到柳河生就觉得熟悉,这孩子本是富贵命,却因为十九年前的一件事而丢失,现在成为船夫之子,却人品极好,女儿嫁给他不会错。
而他之所以没有提前说,是想着如果李留脉再不来找麻烦,他就不说这件事了,也省得柳五斤伤心,他怕说出来后,柳河生会离开。
十九年前,李寿带着夫人去东京上任,不料在河中遇到诡异大风,两人得救,唯一的孩子消失在河中。寻找无望后,夫妇两个伤心异常,就又托孟老汉给寻了个孩子养着,他们为这个孩子取名李留脉,意思就是仅仅为李家留下血脉。
李留脉都傻了,自己一直咬着柳河生不放,不料他才是自己父母的亲生孩子,而自己则是收养的。
柳河生也处在震惊中,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李留脉横行霸道,更是带人潜入别人家中欲行凶,虽然没有成功,却也是事实,李寿有心惩罚他,就将他送官收监。
柳河生并没有跟着李寿夫妇回去,李家富贵,去了便是改变人生,可这边有收养了自己的父亲柳五斤,没有他,自己当年早死在河中,自己怎么能离他而去?
况且还有自己的岳父和老婆。
李寿看他有情有义,也没有为难他,只是以后常常来往,在生活上给予帮助。
七个月后,孟盈儿产下一子,夫妻二人此后又陆续有两子一女,一直生活在河上,直到终老!
黑嫂说:柳河生本来跟河没有关系,却因为十九年前的一场意外,和汴河结下了缘。他幼时遭遇意外,幸好被柳五斤救起,当亲生孩子抚养,不但学会了活着的本领,也学会了做人的道理。
这些道理,其实就是善良、正直和孝顺。
因为善良和正直,他救下了落难的孟盈儿,却因此得到了一个贤惠的娇妻。因为孝顺,他把两位老人接到一起,一个虽是养父,却胜似亲生的柳五斤,一个是自己的岳父。
反观李留脉,被人收养而改变命运,生在富贵之家却不学无术,想让别人嫁给自己,别人不同意就想抢,抢不到还不算完,还要报复。却在阴差阳错之下帮柳河生找到了亲生父母,自己则被投监受惩罚。
实际上,如果不惩罚,他以后还会犯更大的错,惩罚他是在帮他!
柳河生如果随着亲生父母离开,富贵就等着他,可是他没有,因为他还要照顾养大自己的养父,他如一走,父亲该是如何的伤心?
不生而养,无以为报!
柳河生做到了,如此一个人,不管贫穷还是富有,他都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您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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