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小姐笑容诡异,木匠急忙抄起锛子,救了全家性命
宋朝时,羊山村有个很出名的拿邪师,人称梁师傅,善于和各种精怪打交道。谁家里要是不太平了,只要请来梁师傅,一番忙活后,他指定能把精怪赶跑,让这家重新恢复安宁。每次临走时,梁师傅领了主家的谢银,都不忘叮嘱主家要积德行善。因此,梁师傅在当地的威望颇高。梁师傅有个儿子,因为是在小满节气出生的,所以取名梁小满。梁师傅一心希望儿子梁小满继承衣钵,成为一名拿手邪师,可惜儿子的兴趣不在这里。梁小满从小就爱摆弄木头,每次经过张木匠家的时候都挪不动步子。他经常跑到张木匠家里看人家干活,有时候还帮忙打下手。
张木匠看他是个孩子,也从来不赶他,还经常逗他玩。梁小满逐渐长大了,后来有一天忽然对张木匠说,要拜他为师学习木工活。张木匠很惊讶,对梁小满说:“你父亲是个有名的拿邪师,而且希望你也成为一位拿邪师,为什么一定要学习木匠呢?”
梁小满不屑地说:“一身正气,邪魅自然不敢靠近,还用得着驱赶吗?我对那些神神道道的东西不感兴趣,只喜欢实实在在的木工活。看着一根木头,经过自己的加工,变成生活用品,这种感觉更棒。”张木匠听后,很佩服梁小满的学习态度,可是他不敢做主,于是和梁师傅商量。
梁师傅对张木匠说:“辛苦张木匠。小满这孩子其实与那邪师很有缘分,我一心想把技术传给小满,可是他兴趣不在这里。我想让您给他出难题,让他学习最难的木匠工艺,他如果知难而退,我就好办了。”张木匠欣然答应。
于是,梁小满在张木匠家里,下跪献茶,正式拜了师父。拜师以后,张木匠按照和梁师傅达成的协议,故意教他最难的工艺,尤其是大榔。在木匠行业有句话叫“百日斧,千日磨”,表面意思是说学斧要学百日,可是学锛要学千日。
大量更难操作,而且很危险,需要下苦功夫,经过长时间的勤学苦练才能成功。可是梁小满丝毫没有畏惧,不到两年,就把张木匠的工艺都学会了。尤其是难度最大的锛,用起来是又快又狠又准。这下,梁师傅没有脾气了,只得让梁小满从事木匠一行。
没过几年,梁小满的木匠活就超过张木匠,“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找他干活的人也越来越多。有一年,隔壁村的张员外找他,让他在家里打一副好棺材。梁小满以前干过,这活对他来说轻车熟路。
快打好棺材的时候,梁小满无意间问了管家一句:“这么好的棺材是给谁打的?我看张员外的父亲挺健康的,是为将来准备的吗?”管家叹了一口气:“实不相瞒,这是给他女儿月容准备的。”梁小满很惊讶:“听说月容姑娘年轻美貌,为何年纪轻轻就要准备棺材呢?”
管家四顾无人,压低声音说:“月容撞邪了,据说是被狐妖缠上了,请了和尚、道士都不管用。昨天请了您父亲梁师傅来,梁师傅忙活了一天,也没能擒住狐妖。月容姑娘眼看着就不行了,只好早点打谱,省的到时候抓瞎。”
梁小满看着手里的大戟说:“啥狐妖这么厉害?不知道能否吃我一堑。”管家没有管他,转身忙自己的事情去了。梁小满一边干活,嘴里一边嘟囔着:“这狐妖真是可恶,竟然害小姑娘。要是吃我一堑,这棺材就用不上了。”
此时,躺在床上的月容姑娘忽然睁开了双眼,往梁小满干活的方向瞅了一眼,随后又闭上了眼睛。梁小满干完活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管家给他结了工钱,送他往外走。在经过月容姑娘的房间时,忽然间月容姑娘从床上跳了下来,直接从窗户窜了出去,迅速挪动小碎步,向梁小满冲了过去。
梁小满看着月容姑娘满脸黑气,圆瞪双眼,料想不好,随即举起手,大喝一声。只见姑娘身后闪过一道黑影,黑影转身便往后面的大树后面躲。梁小满手疾眼快,大锛直接扔向了黑影。只听一声惨叫,树上多了一条断尾,被大锛钉在了树上,而月容姑娘则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
原来,狐妖虽然在屋里,却听到了梁小满咒骂自己,于是想跳出来吓唬一下他。可是面对梁小满的大锛和气势,心虚地想要逃跑,却被梁小满用锛砍断了尾巴,落荒而逃。管家和丫环急忙过来搀扶月容姑娘回了屋,梁小满则上前取下自己的戒指,还有一条毛绒绒的带血的黑狐尾巴。
月容姑娘回屋后不久,逐渐清醒过来。张员外知道女儿这是得救了,梁小满救了张员外全家性命,因此他们对梁小满感激不尽,还拿出许多赏银。梁小满接过赏银,拿着狐尾回了家。梁师傅一看儿子手中的尾巴,大吃一惊,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梁小满便把在张员外家的经过说了一遍。
梁师傅一把夺过断尾,跑到院子中间捧着断尾,对着天空念念有词。梁小满隐隐约约听着父亲似乎在和狐妖道歉,很是不屑。后来,父亲走出门去,找了一个地方埋上了断尾,等回来的时候,发现梁小满已经呼呼大睡了,气得骂了他一句。
打那以后,梁小满“拿邪师”的名声不胫而走,经常有人来找梁小满拿邪。说来也怪,只要梁小满扛着棺材去主家走一趟,不管什么精怪,都会被梁小满收拾了。从此,梁小满也干木匠活,也拿邪。父亲梁师傅多次劝说梁小满不要赶尽杀绝,可是梁小满从来不听,他最常说的就是自古正邪不两立,只要让他梁小满碰上,绝不手软。
父亲见劝说无效,也只好由着儿子去。过了几年,梁师傅咽气前,把儿子叫到床边,对儿子语重心长地说:“我早就知道你能够无师自通。通过做木匠,你练就了一双好眼力,再加上善用大锛,所以拿邪问题不大。但是儿子你要记住,拿邪师与精怪是共存共荣的,我们能做到的只是驱赶,没有特殊情况不要赶尽杀绝。”梁小满刚想反驳,但是看到父亲期盼的眼神,只好点了点头。
父亲继续对儿子说:“我再传给你一个功法,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能用,否则会两败俱伤。”说完,梁师傅吃力地在儿子手心比划了几下,又在儿子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咒语。梁小满含泪点了点头,父亲这才闭上双眼,撒手人寰。
梁小满安葬了父亲,继续干着那邪师和木匠两个活。父亲临终传的功法记住了,可是对于父亲说的话,梁小满依然不赞成。只要遇到主家有难,他都会全力以赴地帮忙。这天,他给李家村的李员外干完活,李员外很高兴,留梁小满在家吃饭喝酒。
酒席结束后,李员外看着外面天色已晚,于是想留他在家休息一晚,次日再回家。可是梁小满根本不在乎,于是背上工具箱,扛着大锛上了路。梁小满今晚可是喝了不少,走在路上摇摇晃晃的。正走着呢,前面来了一个老头,双手抱拳行礼:“请问您是梁小满师傅吗?”
梁小满醉眼朦胧地回答说是,老头说:“可找到您了,我家最近很不安宁,全家性命堪忧,请您务必去我家拿邪!”说完就要跪下来,梁小满忙上前搀扶,大义凛然地说道:“邪不压正,我这就去!”
老头一招手,几个人从远处抬着轿子过来了,原来人家是早有准备的。老头恭恭敬敬地请梁小满上了轿子,梁小满感觉很受用。轿子摇摇晃晃,梁小满把锛放在一旁,舒舒服服地半躺着,一会的功夫睡着了。忽然,轿子停了下来,梁小满感觉一阵凉风吹过,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猛然惊醒。
梁小满心想不好,急忙去摸大锛,却发现身边空空如也,只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阴森森的笑声。梁小满跳出轿子,却发现自己身处荒坟堆,天上的只有一弯月牙,眼前站着大大小小十几个奇形怪状的精怪,而刚才那个老头,也现出黑狐的原形。梁小满心中懊悔,都怪自己喝醉了酒,大意了,让狐妖算计了!
黑狐冷笑着对梁小满说:“梁小满,别来无恙啊!”梁小满此时早就醒酒了,发现黑狐后面没有尾巴,这才知道眼前的黑狐就是在张员外家作怪的那只狐妖。黑狐指着梁小满的鼻子说:“梁小满,你别以为你干的都是好事。凡是家里不安宁的,都是在德行方面有问题的,我们也是趁虚而入。就说上次那个张员外,他表里不一,为富不仁,他卖出去的面粉里,就掺了不该掺的东西,害了很多人!”
黑狐看着沉默不语的梁小满说道:“你父亲明白这个道理,每次只是驱赶,结束时还不忘叮嘱主家行善积德。而你呢?不问青红皂白,每次都对我们赶尽杀绝。这些坟堆,都是我们死去的同伴!如今你没有了大锛,我们人多势众,又在荒坟堆,我看你还是自己解决吧。”说着,黑狐指了指挂在树上的绳子,意思是让梁小满自缢。
梁小满听到这里,方才明白了父亲说的话,可是已经有点晚了。他双眼泪流,对着天空大喊:“父亲,以后孩儿不能给您上坟了!”说完,他一步一挪地走向绳子,却趁机用手指蘸着泪水,在手中快速滑动。
黑狐大喊:“不好,快拦住他!”可是已经晚了,梁小满转身举起手掌,只见他手掌金光一闪,接着一道炸雷劈了下来。只听“轰隆”一声巨响,整个荒坟都在抖动,接着四处冒出黑烟,梁小满也倒了下来。
次日天明,梁小满方才艰难地爬起来,四周都是精怪焦黑的躯壳。原来,这就是父亲传授给他的“掌中雷”,蘸着无根水在手中画符才可。可是这样也会对自身造成伤害,梁小满瞎了一只眼,聋了一只耳朵。这些并没有影响他干木匠活,只是他从此以后再也不干拿邪师了。不过,从那以后,羊山村倒是留下了家里挂蒲辟邪的传统。
和煦说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老人活了一辈子,有着太多的经验,也有深刻的教训,看问题更加深刻。因此,梁师傅一再叮嘱儿子不要赶尽杀绝,可是梁小满却偏偏听不进去,直到大难临头,方才明白父亲的英明。
醒悟之后,梁小满也放弃了拿邪师的活。因为他看明白了,这个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因为“福祸无门,惟人自召”,只要自己一身正气,修善积德,自然能够远离灾祸。而那些不懂得自重的人,也应该让他们适当地接受惩罚,如此才能反省和改正。至于那些执迷不悟的人,就由他们去吧,早晚会尝到苦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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