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报复”他,我也丢了名声
我叫于利民,2000年生。我是个孤儿,听爱心妈妈说,我在约2岁的时候被丢到了铁岭市福利院门口。当时我身患多种疾病,命悬一线。
好在经过救治,命大的我也磕磕绊绊地长大了。
后来,我跟了爱心妈妈的姓,取了个“利民”的名字,寓意长大后报效社会。
被扔到孤儿院的孩子,尤其是男孩,大多都患有先天残疾或较重疾病,能治好的微乎其微,而我就属于被治愈后、健康长大的幸运儿。
孤儿院给了我一个家。但这个家里有几十个不同年纪、不同背景的“兄弟姐妹”,我们的“妈妈”“爸爸”,都是共享的;
书里和电视里呈现的温馨家庭的画面,只能反复在我们的脑海中回想。
打小我就经常做梦,盼望着亲生父母有一天能找回我,让我体会亲情的温暖。
孤儿的身份以及对亲密关系的渴求,让我胆小、敏感、内向。
记得在上小学的时候,一次放学,我回福利院后正好看到爱心爸爸在帮我们年纪小的男孩们洗衣服。
我便赶紧走上前去说,今后我的衣服可以自己洗。这样,爱心爸爸可以有更多时间去照顾其他的弟弟妹妹们。
爱心爸爸高兴地夸赞我长大了,懂事了。
然而,俗话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所谓的“懂事”,换来的是,从那以后,爱心爸爸真的再也没帮我洗过一次衣服。我的内心充满了失落。
无数个冬天,想到学校里的其他同学都有父母帮忙洗衣服,我常搓着冻得像包子的小手,躲起来偷偷地哭——如果我有亲爸亲妈,他们一定会帮我洗,会搂着我给我讲睡前故事,会让我骑在爸爸的肩上……
在孤儿院的十几年,我最喜欢的就是每周末的社会交流活动。
因为经常会有社会慈善人士来送温暖,给我们捐一些二手衣物、书籍等生活用品。
多年来,一位姓杨的叔叔来得最勤,对我尤为关照,我为数不多的几套新衣服,都是杨叔送给我的。
我上高中的那一年,杨叔还送了我一部国产手机,让我努力考大学,平时有什么心事可以随时向他倾诉。
可以说,无论是物质上、还是精神上,杨叔都给了我不少关怀和慰藉。
只可惜,我的脑瓜并不争气。
2017年,我在他的资助下读到了高二,成绩不理想,考大学无望,于是辍学准备进入社会。
杨叔听说后,专程赶来好心规劝。可我真的对学习丝毫不感兴趣,只想着早点进入社会、挣钱养活自己。
杨叔见无法说服我,便说他的店里正在招伙计,如果我愿意,可以暂时先到他店里打工,不至于流浪社会。
不知道为什么,我对杨叔总有一种说不出的亲近感,现在可以与他一起工作,正是求之不得的好事。所以,我连连点头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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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叔在他所住的老旧小区内开了个“杨氏”足浴按摩店,这个店大概四五十平,两室外加一个走廊,主要是做小区熟客的生意。
开工不久,社区大爷大妈看到店里来了新伙计,都说“这下好了,老杨有个帮手,可以喘口气了”!
熟客们把我端详来端详去,打趣说,嘿,和老杨长得还挺像,一看就是有缘人;也有些新客人直接就把我当成杨叔的儿子,喊“小杨叔”“小杨”的都有。
时间长了,我也从小区里来洗脚的客人们口中隐约知道了杨叔的事儿:他本来有妻有子,在十几年前,妻子患了乳腺癌,幼子也好像是得了一种很难治的病。
为了治病,杨叔倾家荡产,后来,听说他带妻儿去北京的医院看病,结果妻儿都死在了那儿,只有他孑然一身,回到了老家。
后来,他就租下门面,开了这个小小的洗脚店糊口。因为杨叔与人和善,也有街坊帮他撮合,让他再找个女人成家。
可是,不知为何,一直也没能成功。杨叔便成了个老单身汉。
邻里都觉得他老实本分,挺不容易的,大家都愿意来照顾他生意,帮他一把。
得知杨叔生活并不如意,这么多年还一直资助我,我心里更是说不出的感动和温暖,对他更多了一份信任和依赖。
杨叔的家在五楼,和足浴店是同一栋楼。我无家可归,杨叔便邀我和他同吃同住。
这是一个才六十平方米的小房子,两室一厅。因为是老小区,房子比我孤儿院的房间还旧,两平方米的厕所里只有个蹲厕和淋浴头。
客厅里只有两把椅子,一个老旧的沙发。沿着窗户的墙壁,堆满了足浴店要用的泡脚药材。
杨叔早就收拾出了一个房间,帮我换了干净的床单被褥。
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可以独享一个房间,我在踏进房门的那一刻,忍不住耸动着肩膀,哭了起来。
杨叔善解人意地拍拍我,说:“好孩子,不哭了!以后,这儿就是你的家,咱爷俩儿好好过!”我激动地一头扎在杨叔胸前,啜泣起来……
后来,杨叔一直用实际行动兑现着他的承诺。
白天,我在足浴店里负责给他打下手,端脚盆、做清洁。
每天关门后,杨叔还耐心地教我一些按摩手法,他说,技多不压身,多学一门手艺,总是好的。
店里有几个标有穴位的脚部模型,一次我在练习的时候,手劲大了,一下子把一个模型捏碎了。
杨叔听到声音,第一反应不是看模型,竟是握起我的手,反复翻看:“有没有被扎到?手腕扭到没有?”
第一次有人如此细致地关心我、在意我!我感动得身子都有些颤抖,杨叔还以为我伤到了哪里,不停查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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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里有一个大容量洗衣机,用来洗客人用过的毛巾。
杨叔自己的衣服,每次都扔进去和客人的毛巾一起搅,由于毛巾需要滴消毒液消毒,导致他身上常年有股消毒水的味道。
可是,他却从来不让我把自己的衣服丢进去,而是让我放在一边,稍后单独洗。
一次,我去后房端水,看见杨叔正细细地给我搓洗之前衣服上溅到的污渍。
我既感动又惶恐,赶忙夺过来,说扔进洗衣机里就行了。哪知杨叔说:“不要不要,洗衣机是大锅搅,洗不干净,你的衣服还是我来手洗,这么年轻的小伙子,得穿得干干净净才行!以后这些都交给我!”
这番话瞬间让我想到以前在孤儿院的那一幕,曾经以为一辈子都不可能体会到的温暖,竟然实现了!
我第一次,那么真切感受到“家人”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那一刻,我甚至有种莫名的冲动,想喊他一声“爸爸”!
2017年11月的一天,我意外从客人和杨叔的闲聊中知道,杨叔的儿子竟是两岁左右夭折的。
夭折的那一年,正好是我被扔在孤儿院的那年,甚至连月份都一样!然而他具体得了什么病,妻子和儿子葬在了哪儿,杨叔却从未透漏一丝一毫。
年底的时候,有一位30来岁的客人陪着他爸妈来我们店里洗脚。老夫妻是住在这小区的老居民了,而他是在大城市搞科研工作的。
杨叔赶忙喊我招呼客人。就在我们分别端上三个洗脚盆,开始低头为他们专心捏脚时,那个年轻客人突然笑着说:“我猜你们是父子吧?看,你们都是头顶双旋,有这样的特征的,一般都是遗传。”
见我一脸懵,年轻客人继续给我科普了一些其他的基因遗传性征,并且惊奇地发现我和杨叔的双手大拇指都可以向手背外侧翻折90度。
他说,这个比率只有几万分之一!这时,杨叔愣了一下,赶紧解释说:“我们不是父子,他只是个帮忙的伙计。”
听到这里,我默默咬着下嘴唇,低下了头。曾经的那种自卑再次卷土重来。
年轻客人赶紧道歉,还轻声嘀咕了一句,说:“这非亲非故的,真是太有缘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客人带着父母走后,他说的那些话却在我心里扎了根。
接下来的几天,我在网上搜索了许多相关信息,惊奇地发现,我和杨叔真的有太多相同的基因特征,例如耳前瘘管、卷舌等等。
而且,除了这些遗传性征,他的儿子“消失”的时间和我出现在孤儿院的时间也都对得上。
若说我们没有血缘关系,那这巧合的程度未免也太不可思议了!
旋即,多年来,杨叔待我的一幕幕在脑海里不断闪过:记得有一次冬天下大雪,他特意赶到学校,给我送了一套加绒的毛衣毛裤,让我赶紧穿上别着凉。
临走时,我说谢谢杨叔,可他却答:“在孤儿院里叫叔,这儿就咱俩,不用这么客气。”
那个时候,我就好想问他:“能叫爸爸吗?”可最终,因为自卑又害羞,我始终没敢说出口;
在我辍学的时候,杨叔二话不说带我回家,给了我前所未有的家庭温暖,还每个月给我卡上打2600元的工资,甚至还亲手给我洗衣服……
如果非亲非故,他干嘛要对我这么好?我内心多么渴望跟他的关系能够近一些,再近一些。
现在,一切的证据都朝着一个方向在暗示我——我极有可能就是杨叔那个“夭折”的儿子。
可是,为什么每当我问及他的妻儿时,他要么避而不答、要么含糊其词呢?还有,他当年又为何将我丢弃在孤儿院呢?
一连串的问题不断困扰着我。我暗自发誓:一定要搞清楚这些事。
于是,我决定试探下杨叔,搞清楚自己的疑虑。
有一次,我拿了一段新闻视频,若无其事地拿给杨叔看。
视频是一个年轻父亲丢弃了自己的自闭症女儿,如今那孩子长大后,检查出患有白血病,社会召集寻找这个父亲,为孩子捐献骨髓救命。
我问杨叔怎么看这事儿。哪知,正忙着算账的杨叔瞄了一眼,敷衍着说:“遗弃了就遗弃了,这天大地大,哪里寻得着?就算看到告示,遗弃的家人也不会出来相认的!”
杨叔的回答瞬间浇灭了我内心渴望已久的期盼。
我不死心,又在某天客人夸我手法好时,故意借开玩笑对杨叔说:“客人都说我这手艺是‘祖传’的呢!要么我也干脆改姓杨吧,这样,咱这店就是彻彻底底的‘杨氏足浴’了!”
没想到,一向笑眯眯的杨叔变得严肃起来,嗔怪道:“你有你自己的姓,跟我姓干什么!男人的姓氏可不能随便改!”
杨叔的态度让我陷入了巨大的失落和痛苦中。
我激动地涨红了脸,差点就将心里的一切,朝他一股脑儿吼了出来:为什么当年要抛弃我,让我这十几年来背负孤儿的身份,尝尽冷眼?
如今,既然把我留在身边,为什么又死活不肯认我,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愤怒和失落让我不能自已。我在心里萌生了一个计划,决心要报复下他,让他尝一尝痛苦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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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杨叔店里干的这一年多时间,其实,我一直掌握着他经商的秘密。
因为,我发现杨叔也并不像大家口中说得那么“完美”。
他做生意,虽然只是小本买卖,但也有很多“鸡贼”的地方。
比如,客人得了灰指甲,他会给客人拿价格最高、疗效却一般的药,以次充好。
这样,客人的病症就会拖拖拉拉,多来几次,这样足浴店才有得赚,才能最大化的节省成本。
当然还有一些其他的花样。
之前,杨叔的这些做法让我心里有点别扭,但他毕竟是我心里最亲近的人,我自然不会揭发他,便也睁只眼闭只眼,默许自己成了“帮凶”。
但现在,我要报复他,这些猫腻便是可以利用的筹码。
后来,我又故意引诱他说出一些话,用手机录下来,并拍下他的罪证,有图有真相。
2019年2月底,我实名将他的所作所为,举报给了本地的工商局和卫生局。
当工作人员前来封店的时候,街坊邻居里三层外三层都来看热闹,我也情景再现地给大家说了杨叔的罪行。
一传十、十传百,大家都震惊了,想不到多年的邻里邻居,表面忠厚老实的杨叔,竟是这样一个干着龌龊勾当的害人精!
但渐渐地,大家的评价也出现了两极分化。一方面,大家觉得杨叔干的事儿,太不地道了,被工商惩处,是罪有应得;
另一方面,大家又觉得他经营生意也挺不容易的,各项服务的收费也低于市场价,而同为帮凶的我,被人收留还反咬一口,是彻头彻尾的白眼狼!
几天下来,整个社区都对这件事议论纷纷。虽然,我要报复杨叔的目的是达到了,但我自己的名声也好不到哪里去。
举报杨叔后,我也不便在他家住了,暂时住到了个破旧的小旅馆里。两周后,杨叔经过停业整顿,在缴纳了罚款后,在一家网吧找到了我。
他说要请我吃饭,把我带到一家餐厅,先是对他自己经商中的错误行为进行了反省,而后,他问我:“孩子,我的这点小手脚,明明你一早就知道了,为何等了一年多才去举报?我自问一向对你不薄啊,你这到底是为什么?”
那一刻,我内心长久的愤怒与委屈急需宣泄。
我怒目相向,质问他:“你知不知道,因为我是孤儿,从小到大,我受了多少欺负,受了多少白眼?学校没有一个同学跟我玩,他们都说我是‘野种’,没爹没娘,不干净!
“别的小孩最喜欢家长会,但我最害怕了,因为爱心妈妈根本没有时间去参加每个孩子的家长会。好不容易……好不容易你来找我了,还带我回家,但你为什么不认我!我是垃圾吗?想扔就扔,想捡就捡!
“那么多年,我心里多痛苦,我都可以不追究,我只要你认我!可是,你为什么就是不认!为什么!”
我义愤填膺、声泪俱下地历数他抛弃我的“罪行”,一边控诉,一边眼泪扑簌簌地掉。
杨叔听了半晌,表情从惊讶变到疑惑。
后来,他坐到我身边,轻轻搂着我的肩膀说:“孩子啊,是不是有什么事儿让你误会了,我不是你的亲生父亲,我自己的儿子早就死了,死在去北京看病的路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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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我不是杨叔的儿子?还是他依然脸不红心不跳地欺骗我?杨叔见我一脸疑惑不解的样子,说吃完饭会带我回家,证明给我看。
后来,在杨叔家,他从卧室床底下拖出个一直上锁的破箱子。
打开一看,里面是他的妻子、幼子的照片和当时的死亡证明。那个孩子与我幼儿时的照片有几分相似,但绝对不是我。
杨叔叹了口气,接着说:“我当年啊,是自己没用,赚不到钱,没给老婆孩子一天好的生活,他们得病了,连天安门升旗都没看到,就死了……都是我没用,是我害了他们……
“这么多年,我心里始终过不去这道坎,既然我儿子不在了,我就想,能不能给别的苦命孩子一点温暖?所以,后来,我就去了孤儿院,第一眼就看到了你。
“我当时就觉得,这是不是我那苦命的孩子给我的一份念想,让我在这世上找到个跟他相似的孩子?
“所以啊,我就一直资助你,希望你健康长大。这么多年,我不提这事儿,只是不愿触及过去。老婆孩子的命都没了,这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
听着杨叔这一番推心置腹的话,我惊呆了。
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误解和自作多情,那些所谓的基因显性特征,还真就是巧合!
我瞪着眼睛,看着杨叔和善又真诚的脸,一时消化不了这巨大的信息逆差。
杨叔与我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却心甘情愿为了我一个陌生的孤儿奉献这么多!而我,居然恩将仇报,真是个白眼狼!
我默默低下了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羞愧难当。
杨叔给我倒了杯水,开解我:“孩子啊,不管是啥误会,你做的都对。
被整顿的这些天,我都不敢出门见人。感觉自己脸上就写了‘骗子’二字。现在我真的特别后悔,都是邻里邻居的,我咋能做出这么缺德的事儿呢?哎……”
2019年4月初,彻底打开心结的我们在居委会的安排下,召开了一次小型的认错会。
我们二人真心向所有居民们道歉,杨叔还向每一位居民代表鞠躬认错,并提出,愿意拿出所有积蓄为大家赔偿,并发誓从今往后绝不再犯。
没想到,这些老邻居们竟然纷纷选择了原谅,并说,只要我们以后诚信经营,还会来我们店内照顾生意。
这把我和杨叔感动得泪水涟涟,相视而笑。
居委会在听说了我们这段曲折的“认亲”闹剧后,还撮合着说,既然这么有缘,又有了这么多年的感情基础,干脆就认个亲算啦!我和杨叔也正有此意。
于是,5月,我们足浴店重新开业的那天,我和杨叔在小区邻居们的见证下,正式互认为父子,那是我永生难忘的一天。
我流着眼泪,紧紧搂着杨叔,哦,不,是我的父亲,对他说,我一定好好做人,长大报答他的恩情。
我爸欣慰地笑着,脸上的皱纹,像绽开的花儿般灿烂。我们两个孤独的男人,终于在这世上找到了彼此的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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