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存在高度能够性」的性骚扰案件

2019年6月，小羊等47名中心美术学院的门生联名告发了教授姚某，告发其对女门生实施性骚扰、收受门生礼物等题目。随后，姚某以加害名誉权为由对小羊停止了反诉。时隔两年多，这件事终究有了一个成果。

2022年9月，北京互联网法院公布了一审判决——由于缺少相关证据，小羊在告发文章中的一句话——「很多年前Z师姐被他搞怀孕了，来黉舍里闹过」被判加害了姚某的名誉权，付出补偿4500元。而小羊针对姚某对其停止性骚扰的描写，则被法院认定「存在高度的能够性」。对此成果，双方均未上诉。

更重要的是，在这份判决书的论述中，一审法官明白提出了职场性骚扰界定中的普遍难点——

「受传统伦理看法的影响，对于发生在存在隶属关系中的性骚扰行为，例如师生关系、高低级关系中，女性受害人常常碍于社群的與论压力、保持本身的奇迹及学业成长，一路头常常挑选沉默和忍受，不愿意把工作闹大，错过了获得证据的机遇机会……」

北京千千律师事务所履行主任吕孝权是小羊的代理律师，他告诉《人物》，在他打仗过和看到的一切类似案件中，小羊这份判决书中关于性骚扰的论述，是他迄今为止见过「最前沿，最有理念，最合适公允正义原则的」。

虽然关于性骚扰的维权仍然寸步难行，但改变也正在一点点发生，而关于性骚扰案件中，受害者应当领会哪些法令常识，应当若何收集证据，又将面临怎样的窘境、困难，以下是吕孝权的报告——

文｜吕蓓卡

编辑｜金石

为何「不予备案」

我第一次见到小羊时，她还没结业，顿时就进入研三，面临比力繁重的结业论文辩论，还触及到找工作的工作，她的精神压力挺大的，她看上去瘦消瘦弱的，措辞也轻声细语，可是很是有条理。
那时，她已经在微博上实名告发了她的导师姚某，她写得很是具体，她也报了警，但警方终极出具了强迫猥亵罪不予备案的告诉书。
这里我要夸大一下的是，公安机关不予备案首要有两点缘由。
第一点是，《民法典》第1010条也好，还是《妇女权益保障法》，凡是情况下都把性骚扰认定为一种民事侵权义务。而公安机关的备案系统里很少对民事案件备案。公安机关的备案要末是治安案件，要末是刑事案件。
第二，小羊她们这些女孩报警时，是以性骚扰报案，可是公安机关的备案系统里面没有性骚扰这个案由。终极，公安机关以强迫猥亵罪作为案由来处置小羊她们的报案。很明显，刑事案件的备案标准是要远高于民事案件的。所以，进入侦察阶段后，公安机关会发现强迫猥亵罪证不敷，没有到达刑事案件备案标准，所以终极做出不予刑事备案的决议书。
这也是很多性骚扰案件面临的一个普遍难点——对性骚扰的认知有缺失。在传统认知中，办案机关会以间接的肢体暴力来认定性骚扰，但小羊她们履历的这类校园性骚扰，它的权利控制性、精神控制性和心理强迫性的特点更突出，但司法理论中，这类认知还没有普遍建立起来，而认知必定会影响你对这个案子性质的判定和实操处置。
公安机关不予备案后，小羊又到检察院申请备案监视，但检察院面临的情况也是——证据确切没有到达强迫猥亵罪的刑事备案标准，是以，检察院也以为证据没有到达强迫猥亵罪的刑事备案标准，没有接管小羊的申请。
以后，小羊将自己的遭受发到了微博上，对姚某停止了收集实名控告。但姚某随即以离间罪为由向北京市海淀区群众法院对小羊倡议了刑事自诉，但一审、二审法院终极均已缺少罪证为由，采纳了姚某的起诉。
刑事诉讼达不到目标今后，姚某又在北京互联网法院对小羊倡议了一个名誉侵权诉讼。今年9月，北京互联网法院停止了一审判决，由于小羊停止收集实名告发时例举的一项究竟——「很多年前Z师姐被他搞怀孕了，来黉舍里闹过」，没有证据支持，是以组成侵权。
我要夸大一下实名控告时的分寸题目——出格是多年前蒙受来自于熟人的性骚扰、性加害的被害人，向收集或交际媒体乞助时，一定要留意一些细节，要留意把握一定的分寸。
这个分寸就是，你在收集实名控告时所讲出的究竟，一定不要做夸大，收集实名控告的相关究竟，最好是建立在有相关证据支持的根本上。具体来说，我的倡议是要按照你手上所持有证据的充沛水平，来采纳分歧的收集曝光方式。
假如手上的证据出格充实，那末完全可以做实名的收集控告，只要你客观老实，不夸大宣传，根基上就不怕被对方反过来控诉。
但假如证据不够充实，收集实名控告就一定要持一种出格谨慎的态度，比如说在收集实名控告的进程傍边，对于触及被控告人的实在姓名、地点单元、身份、头衔等等相关的具体信息，应当做适当的技术化处置，不要有明显的间接指向性。
这是我感觉在收集实名控告中出格需要留意的。否则极能够自己都维权不成，反过来被人控诉。你在网上的实名控告，你自己讲的那些话，假如没有证据究竟，对方只需要做一个截图，找公证处做个公证便可以反过来告你。

图源剧集《她和她的她》

若何收集证据

在这里，我也想提醒大师，遭受性骚扰时应当留意收集哪些证据。
在性骚扰案证据的收集上，比力轻易的证据是，受害人要对性骚扰发生的时候、地址和经过停止记录，而且要附有正确的细节，记录说过的话以及做过的事，比如可以经过写日志的方式来处理。
比如，2005年发生在重庆的娴静（假名）控告小黉舍长胡某长达5年的性骚扰案件中，娴静就是经过写日志的方式记录了那时的状态。每一次她跟校长的打仗城市写日志，不多，能够是大要两三百字，写进程和自己的心路过程，自己的反应，这实在就是证据的范例之一。
第二，在与骚扰者打仗的时辰，要按照情况操纵录音、录像工具。第一次发生时也许没成心识，但当他反复成长这个行为时，我们就要有证据认识，奇妙地操纵录音、录像工具去取证。固然一定要留意不能表露，否则会引来更多的危险。
同时，还要留意保存手机短信、电子邮箱、微信、QQ聊天记录等等这类带有骚扰性质的电子文档，特别是说话骚扰，一定不要感觉骚扰者太恶心就给删了，由于删除后再做数据规复很是困难。你能够感觉删除后自己心里好受了一些，但能够为未来的有师法令维权挖了一个大坑。
对于这些电子文档，受害者还可以实时停止公证，尽快截图，然后去公证处做公证。公证后，这些内容就间接可以作为法令证据利用。
性骚扰发生后，受害者假如感受身心遭到了危险，该当第一时候去医院检查，并视情况接管相关的心理征询和心理治疗，保存医疗诊断证实。医疗诊断证实也是全部证据链条中的很重要的环节。这些医疗诊断证实能够是身材方面的创伤，比如说对方用掐、抓、挠，大概操纵自己的身材上风把你给控制住时留下的痕迹。也可以是你在抵挡的进程中把他掐伤、抓伤的痕迹，假如你第一时候报警，这些证据能够还是存在的。
假如是职场性骚扰，你可以向单元治理层告发赞扬，单元治理层该当辅佐调取相关证据，当事人有没有监控录像，有没有证人证言？有没有相关的工作记录？这是单元应当承当的一个义务。
办公室内的监控录像能够没有，可是在走廊、电梯等公共场所，监控录像会反应出两小我什么时辰进去的，出来的时辰这个被害人的心理感受，她的面部脸色，肢体行为会不会有一些差别？这也是很是重要的证据。
还有，案发今后，要实时拨打110报警。这在熟人性侵案件傍边很是重要，你报警的时候能够会被办案机关视为你对这个行为自己能否是顺从的一个评判目标。
固然，民警到达现场也要停止现场勘查，有没有相关的痕迹、物证，要对受害人的身材停止检查。要调看监控录像，要询问相关的证人，甚至能够要实时传唤大概拘传被控告者。对于他的身材检查，发现跟受害人说的这个陈说能否是分歧，他身上有她的挠伤，抓伤。是以，实时报警是很重要的。
我要夸大的是，在收集证据时，一定不如果孤证，我只要一份证据，最好是构成证据链条。由于最高群众法院有明白的司法诠释，规定当事人的陈说不能零丁作为认定案件究竟的按照。所以在间接证据确切难以获得的情况之下，我们城市激励当事人尽能够去挖掘更多的间接证据——
事发前后聊天记录，收支事发地的交通记录和监控记录，还有事后双方的相同确认，以及事后受害人的乞助、赞扬、报案、就诊记录等等，这些都是重要且有用的，可以从时候和空间两方面构成相对完整的性骚扰证据链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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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轻忽的「权利分歧等」

性骚扰案件证据收集进程中，想要争取证人证言实在是很难的，这也是这类性骚扰案件中的一个特别疑问点——其他证人，你的同事大概同学跟你一样，与骚扰者存在高低级的权利关系。
这也是我前面提到的对于性骚扰的认知难点。偶然辰，法律职员会过于夸大传统意义上的肢体暴力手段，而轻易轻忽行为人（加害人）与被害人之间的权利分歧等关系（比如高低级隶属关系）大概操纵特别的权柄便当落井下石。比如说教员跟门生、医生跟护士，大概医生跟患者，加害人很少会用肢体暴力手段，而是借助权利分歧等采纳软暴力手段，使得被害人不能抵挡，不敢抵挡，终极到达性骚扰、性加害的目标。
在师生之间，权利分歧等大概说特别的权柄便当是很是明显的。在这类权利分歧等关系之下，加害人很轻易以所谓的关心生活，学业课程评分、结业论文辩论、保举工作等这些捏词，对被害人施加权利控制、精神控制和心理强迫。
比力典型的是我们已经代理过深圳山木团体总裁宋山木强奸女工的案子，他就是操纵所谓的企业治理文化来驯服员工，比如「山木根基法」就高达280条。进入这个团体今后，员工之前的身份和关系都被遮蔽了，一切人本来的名字全数要抹掉，改成新的名字。员工之间不答应相互打探对方的实在姓名和支出状态，不答应将手机号码等私人信息泄露给外人。
他还激励员工之间要相互监视，相互揭发揭发，对员工实行一种军事化的治理，特别是对女员工重新到脚的形象都做了细致入微的规定。要梳开刘海、暴露前额，不答应烫发，体重要控制，穿着要性感，女员工要穿深V领礼服，里面不穿衬衣，要穿高于3厘米的高跟鞋，足部要穿黑丝袜，下身穿肉色丝袜等等。使女员工在精神和精神两方面蒙受两重奴役，损失根基品德今后，让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
这里，我要特别夸大的是，很多人轻易把权利分歧等关系间接同即是高低级隶属关系，这也没错，但这两个概念不是间接划等号的。
由于，权利分歧等关系并不但存在于高低级之间，也可以存在于性别和阶级身份的差别中。比如，在职场中，处于平级的男性借助企业文化，大概群体的压力在办公室对女性讲一些所谓的黄色笑话，这实在也是分歧等权利关系的表示，所谓的父权制看法下的一种权利分歧等关系。而这些黄色笑话，一定水平上已经组成了言语上的性骚扰。
但在今朝的司法法式中，性骚扰中的权利分歧等受重视水平还不够，绝大大都时辰，司法法式对性骚扰的认定，还逗留在间接肢体暴力实施的骚扰和加害上。
轻忽「权利分歧等」，很轻易形成一种状态——在熟人作案的情况下，受害者会被先入为主地以为双方自愿的能够性比力大。
这就牵扯到我们怎样去看待所谓的「违反妇女志愿」。假如我们概况了解，这个行为她是赞成的，不违反她本人志愿。但假如做周全的考查就会发现，这个行为的发生真的不违反她本人的心里实在意志吗？
我指的是，在解除一切外力干与、不受任何外在身分参考和干扰的情况下，她能否会对自己的性自立权做出一个合适心里实在意志的处置？
比如宋山木这个案子中，有一天，他把一位想离职的女员工叫到他在半山腰的一个私人别墅里面，劝她不要离职，给她许一些很是美好的愿望。在遭到拒绝后，宋山木便对女孩停止了威胁、恐吓，当着女孩的面给他人打电话，让对方半小时内过来将她掳走。
当女性处在这样一个孤掌难鸣封锁的情况傍边，必定会担忧自己的人身平安，她被迫就范了。那你能说她是自愿吗？
很多职场、校园的性骚扰很明显都不具有间接的肢体暴力，更多是经过权利分歧等关系大概特别的权柄便当实施的，被害人确切没有明白的抵挡志愿大概抵挡行为，但我们就能是以以为她是默许，她是不即不离赞成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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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应受害者「偃旗息鼓」

是以，在性骚扰案件维权如此困难的情况下，看到小羊的这份判决书时，我是很是兴奋的。我没想到法院在论述部分间接把对于性骚扰的控告，用「存在高度的能够性」来停止定性。
在今朝的司法理论傍边，我所见到的性骚扰案件中，我以为，这份判决书是最前沿，最有理念，最合适公允正义原则的。
北京互联网法院的这份判决誊写得很是好。这个「存在高度的能够性」，是法官连系原被告双方所提交的证据，斟酌到职场高校里性骚扰的隐私性、隐蔽性，被害人取证的现实困难，以及这类案件的特别性，综合做出这样一个极端性的判定定见。
连系这个论述，我们感觉，小羊下一步可以再倡议一本性骚扰侵害义务胶葛的侵权诉讼。
我们跟她提过，她自己权衡以后，决议临时放弃了。由于现在她已经找了一份稳定的工作，她想安心地去上班，起头新的生活，我们也完全尊重她的小我志愿。
这也是当下性骚扰案的控告人面临的又一个普遍窘境——缺少社会系统资本的支持。
这个支持首先是认识理念层面的，当下的各类荡妇羞辱论，完善受害者论，会对受害者形成很大的压力，更况且，这类不友爱的谈吐并不但发生在网友身上，甚至持这样谈吐的人还是受害者身旁最亲近的人，他们感觉家丑不成传扬，大概说你在丢我们家脸，还是偃旗息鼓吧，别再搞了，这都是常态。
娴静诉小黉舍长的性骚扰案就是这样。刚起头娴静的维权认识是很是果断的，她丈夫也是支持她的。可是打着打着丈夫就顶不住了，走到校园里，走抵家里，总有人戴着有色眼镜看他。所以这位丈夫从最初的果断支持，酿成渐渐地震摇，摆荡以后便提出了仳离，后来还跟她要争孩子抚养权，这对娴静来说，是何等大的一个冲击？
合适的律师也是支持系统中的重要一环，这个不但对律师的专业才能有要求，也要求这个律师有性别同等的看法。假如一位律师没有根基的性别同等和性别暴力的认知，大概对性骚扰家庭暴力这类案件的特点没有认知，即使专业才能再强，也很难处置好这类案件。
总之，在性别暴力案件傍边，女性受害者凡是都需要去同仇敌忾，甚至还经常被对方反诉，自己维权不成，反而成为被告，这中心要花费很多的时候、精神。所以换位思考，在这些情况下，她们做出任何挑选，包括哑忍私了，包括上诉今后撤诉，我们都应当暗示充实的了解、尊重和支持。绝对不能去指责她做出这些挑选是何等的懦弱，何等的让我们失望，不应当发生这样完善受害人的看法，将这些都归责于被害人。
我们要深思和检讨的是，怎样样去改良今朝的认识情况，改变法律、司法的情况，更好地建立起更多系统资本去支持和帮助这些性别暴力的受害人。假如我们不去处理这个根赋性的题目，你怎样让这些遭到加害的人勇敢站出来维权呢？
所以，我甚至希望小羊这起案件中的这份判语可以被归入最高群众法院，作为性骚扰，大概是针对女性性别暴力案件的典型指导案例来停止公然公布。固然，我晓得这很是难，但最少，它为下层法院未来处置这类案件供给了一个杰出的参考范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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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趋向

想要避免职场、校园内的性骚扰，最重要还有要建立完善的性骚扰的防治机制。
我们今朝还没有专门的性骚扰立法，我们对性骚扰防治的法令条则分离在分歧的部分法傍边，比如说《妇女权益保障法》，《女职工劳动庇护出格规定》，比如说《民法典》的1010条。
缺少一个专门的「性骚扰防治法」，这就致使性骚扰的界说都不够明白。有哪些范例？性骚扰的组成要件是什么？性骚扰的证占有哪些品种？性骚扰的举证义务该当若何分派？性骚扰的证据认定标准是什么？性骚扰有哪些突出特点？骚扰到什么水平，要承当什么样的法令义务？机关、黉舍、企业等用人单元在防治性骚扰题目上有什么法界说务等等，这些都需要法令给出明白且具有可操纵性的解答。
这一点，可以鉴戒我们中国台湾地域的做法——最上层有专门的性骚扰防治法，里面临性骚扰的界定是很是周全的。除了性骚扰防治法之外，在职场中，还有专门的「性别工作同等法」。
这个「性别工作同等法」有专门的实施条例，明白规定在中国台湾地域，凡是雇员30人以上，就该当制定性骚扰防治办法、申述及惩戒法子，并在工作场所公示，当用人单元（店主）知悉性骚扰发生时，应采纳立即有用的改正及解救办法。否则用人单元（店主）应负补偿义务（新台币10万元以上50万元以下）。
教育场所更是全方位的，有一个专门的法规叫做「性别同等教育法」。除了高校性骚扰，这项法规对中小学，甚至是幼稚园、校外培训机构等这类教育机构里的性骚扰都做了具体的规定。
除了中国台湾地域，法国和美国很多州的做法也值得鉴戒——在那边，性骚扰被认定为是一种刑事犯罪，依照刑事诉讼的追诉法式，举证义务完全在办案机关这里，受害人只负责配合办案机关来举证，来供给证据线索。但今朝在国内，还根基上完全靠被害人自己举证，力度完全纷歧样。
我做这个工作已经有14年的时候，从2008年研讨生结业以后，就来了北京大学法学院妇女法令研讨与办事中心，也就是千千律所的前身。那时，我连什么是妇女权益，什么是公益法令都不晓得。深度介入以后才想把这件事当一个奇迹来做，操纵自己专业的法令常识去帮助那些弱势的女性。
实在做这个工作有很多的挫败感，很多案子根基上都是败诉败诉败诉，但就是由于这些沮丧，我们才要去鞭策改变，鞭策法令改变，鞭策认识改变。
《反家庭暴力法》就是这么鞭策出来的。二十多年前，谁能想到中国的《反家庭暴力法》什么时辰能出台？就是这些官方机构，包括妇联起了很高文用，每一年都在推，推了20年，在2015年，终究把这个法令推出来了。
究竟证实这个法令经过今后，这6年多来，在中国的司法理论层面，对于标准家庭暴力，避免家庭暴力发挥了很高文用，它也获得很多成就。
2011年我们做的辽宁营口嫖宿幼女案，也间接鞭策了《刑法批改案(九)》，拔除《刑法》360条第二款的嫖宿幼女罪，今后这类案件同一并到强奸罪，依照强奸罪、奸淫幼女的情节从重惩罚。这就是一种法令变化，法令进步的一个表示。
关于校园、职场的性骚扰防治，现在有个好的趋向是——客岁两会，有代表委员提交了一个法令倡议，要求高校建立防性骚扰的机制。教育部回答了，说他们也留意到这个题目，现在在做相关的观察研讨，条件成熟的时辰会指导相关试点高校来尝试建立防性骚扰委员会，虽然进程能够没有那末快，但这也是一个好的趋向。我感觉一点点去做，20年，30年今后也许就会有很猛进步。
还有一个好的趋向是，越来越多受害者的法令认识在增强，同时，两高（最高群众法院和最高群众检察院）也会公布一些指导性案例，而在失业范畴里，我们的《妇女权益保障法》已经起头写入「制止基于性此外区分看待」。
实在，性骚扰为何维权困难，我感觉不是上层不重视，而是由于认识不到位，他能够没成心想到这是个题目。所以，虽然我们自下而上很艰难，但我们也要发出我们的声音。

图源剧集《就算敏感点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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