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新婚夫妇回门,避雨时见妇人鞋不沾泥,妻子说赶快放牛
宋朝时,汴梁城西有个叫柳园的“牙人”。何为牙人?可不是想象中的看牙郎中,而是负责撮合双方买卖之人。有人想卖物,有人想买物,牙人便从中间撮合。牙人分类特别多,有专门撮合牲畜的,有专门撮合用品的。
柳园专做牲畜交易,大到马匹,小到猪羊,从城西流动时,几乎都要经过他之手。
汴梁繁华,每天交易量是惊人的,那么柳园应该很富裕。
事实上,他并不富,堪堪顾住温饱,皆因为他拿钱不当钱,时常接济别人,光是汴梁城西一处牲畜交易牙市,就有十几个孤寡老人和孤儿靠他接济过活,甚至是家中也时常有化子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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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不理解他这种行为,图什么啊?他则常常笑而不答,由此落下了柳善人的名声,人们甚至笑言,衣食不济时,找城西柳园就行。
他这般性格,加上每日忙碌,几乎没有闲的时候,导致自己二十七岁仍是孑然一身。
其实,他要放出话说娶,倒也不是难事,人们都说他缺少一个勤俭持家的内人,假如得良妻,他可以积攒下大家业。
这一日清晨,柳园早早到了牙市,背着手转了一圈,热情跟大家打招呼时,突然被一个人拉住,转头一看,这不是刁三吗?
刁三是城西有名的泼皮,不事生产,心性卑劣,尖嘴黄牙,披头散发,人见人烦,狗见狗蹿。柳园打心眼儿里烦这种人,当下不悦打掉刁三拉自己的手:“有事?”
刁三脸上堆笑:“柳兄,我们有头牛欲要出售,你给找个买家。”
柳园哑然失笑,刁三不是农夫,哪里来的牛?如果有,也是偷窃别人家的,自己岂能帮他将偷窃之物变现?所以他摇头便拒绝了,拒绝的理由也非常有趣,不乐意。
刁三脸色大变,有些恼怒。可是他耍泼皮也是看着人,对柳园他根本不敢。柳园朋友多是一方面,最重要的一点是,柳园嫉恶如仇,对待那些穷苦无依之人如炭火般温暖,对待一些泼皮无赖却如寒冰般冷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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刁三无赖,却不敢跟他叫板,脸上又堆起笑想再求他,柳园拂袖而去,气得刁三不住偷骂。
又转了一圈下来,今天牙市上有多少人欲出售,有多少人欲买进,他心中有个大概数后便欲要去寻些吃食,刚到牙市门口,又碰见了刁三。
刁三和另外两个男人正围着城西的林魁。
林魁靠屠宰为生,一把屠宰刀用得好,人长得粗壮,且脾气不好,使人望之心生惧怕。
市井之中,什么人都有,只要靠正经营生,没有什么丢人的。林魁虽然长得凶恶,而且靠屠宰为生,可也算是正经营生,柳园倒是不讨厌他,平时也相互说话,没有深交。
他本来不想掺和这些人的事,可仔细一想,刁三刚才拉着自己说想要卖一牛头,此时又围着林屠夫,他想把牛卖给林屠夫?
他背着手打量,只见林魁和刁三袖口对袖口,两人的手在袖子中动个不停,不用说,是在暗中谈价。这种袖里乾坤,柳园当然明白,因为牙人也经常如此跟卖家谈价。
为什么不能用说,而要袖口对袖口,用手捏着暗谈?
其实原因非常简单,牙人吃的是两头撮合饭。比如有人来卖驴,找到牙人后,牙人则知道何人要买驴,于是带着卖驴之人到买驴人身边。牙人和买驴人在袖子中谈好价格。
接着,牙人再跟卖驴人谈。买驴人可能出了两百文,但牙人会跟卖驴人说人家出一百五十文,如果卖家同意,则多出来的五十文尽落牙人腰包,而且买驴人最终还要再给一些撮合费用。
久而久之,此袖口议价方式便流传下来。但是,这刁三不是牙人,林魁更不是牙人,他们有必要这样谈吗?而且刁三和林魁谈好后便向僻静处走。也就是说,刁三说要卖牛,却并没有将牛带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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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生疑惑的柳园在后面远远跟着他们,见刁三将牛拴在了牙市僻静角落里的一棵树上,还留有个妇人照看。妇人看到刁三带人过去,自己则马上离开,低头经过柳园时,柳园也没有在意,只看见妇人头上插了把梅花簪子。
到了树前,林魁围着牛转圈,也不知道是牛能闻出他身上的味道还是怎么回事,他到了牛身边,牛就开始全身颤抖,显得极为惧怕。
转了一圈后,林魁似乎对牛非常满意,手抚摸牛背时,牛却哞叫一声跪了下去。
柳园大为震惊,因为牛是对着他跪下的,仔细看,牛眼中分明有泪流出。
这牛竟然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什么样的命运,所以先是害怕,然后下跪求救。柳园大为不忍,此牛有灵性,如果被林魁带走,到不了明天,就会成为人们腹中之食。
眼见林魁欲交钱给刁三,柳园决定救这头牛。
“且慢!”
他大喝一声走了过去,刁三不悦看着他,林魁则是一脸不解,似乎有些尴尬。
“柳兄有事?”
林魁知道柳园是牙人,而牙人吃的就是撮合饭,他们这般自行交易,中间没有经过牙人,他以为柳园为图钱而来。
柳园看着他行了一礼:“林兄请了,林兄买牛,意欲何为?据柳园所知,林兄没有种田吧?”
林魁脸色变了几变,他当然没有种田,买牛自然是为了杀掉赚钱。可是,杀牛这种事本来不正大光明。
他觉得,柳园如此出言刁难,是嫌弃他们躲开牙人自己交易,柳园是来讹诈。
柳园才没有那么无耻,他对着林魁说道:“柳园以为林兄只杀猪羊呢,牛也敢杀?”
林魁赶紧摆手,刁三勃然大怒:“柳园,刚才找你了,你不以为然,此时想要破坏我们生意?”
柳园摇头:“林兄还是不要买了,这牛多少钱,我买。”
林魁一听不乐意,刁三一听乐了,伸手就欲拉柳园的手,但柳园让他直接说。他张嘴说得比刚才和林魁谈好的高了一些,柳园点头答应,掏出钱来交给刁三。
刁三的目的是卖牛,卖给谁,人家要干什么,他根本不管。钱一到手,他拿着钱带着另外两个男人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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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园牵着牛对林魁笑:“林兄,非是柳园要跟林兄过不去,实是看这牛可怜,而且刁三也不可能是有牛之人,说不定林兄会因此惹来麻烦。此牛似乎明白自己将要面对什么,我看颇有灵性。故,我欲放这头牛一条活命,林兄看行吗?”
林魁不敢跟他叫板,因为他买牛杀牛本来见不得光,最终冷哼一声而去。
柳园虽然买下了这头牛,但他绝不会自己养着,他寻思找个正经需要牛的人卖掉,也赔不了钱。
正在此时,他看到一个老汉走过来。到了他身边,老汉拿出一把菜,一定要让他收下。
这老汉姓李,住在城郊,靠种菜为生,特别辛苦。
柳园帮过他,他这是送菜感谢柳园呢。柳园灵机一动,李老汉种田为生,平时困难,而且为人善良,如果把牛交给他,定会好好对待。
他笑着接过菜,说要将这头牛白送给李老汉。
李老汉都惊呆了,送牛?牛价值不菲,他做梦都想拥有一头牛,现在柳园说要将这头健硕之牛送给他?
不过,他同时知道柳园绝没有开玩笑,当下感激得就欲跪下,柳园伸手拉住了他:“千万不要这样做,将牛交给你只有一条,好好对它,此牛健壮,耕田拉车,自然不成问题,不要饿着就行。”
李老汉连连点头,不知道该如何感谢,柳园拍了拍牛背,便将牛绳交给李老汉,牛脑袋对着他蹭了两下,似乎也在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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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早上便平白花出去一笔钱,他倒是没有心疼,反倒觉得神清气爽,仔细一想,也幸亏没有成婚。成婚后还这个样子,只怕会惹得妻子不喜。
牙市外面便有诸多做小生意之人,卖吃食者很多,他吃完后便开始一天的忙碌。一整天都没出牙市,等忙完已经是傍晚,眼看天将要黑时,一个姑娘到了他的身边。
此姑娘双眼通红,怯怯弱弱,根本不敢跟他对视,可又一直跟着他。
他感觉惊讶,想要问姑娘可是有事,但又觉得不方便,待到了出了牙市,发现姑娘还跟在身后,他实在忍不住了,就出言相询:“姑娘为何在后面紧跟?可是有事?是遇到什么困难了还是怎么回事?”
不料他一发问,姑娘悲从心来,眼中大颗大颗的泪珠向下落,让他不知所措。
“姑娘……是在下的话勾起了姑娘伤心往事?姑娘这是怎么了?”
姑娘收住抽泣,猛抬头看着他说道:“闻听先生是这牙行里的牙人,小女子欲要出售一物,想请先生帮忙。”
柳园一听恍然大悟,这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只是这姑娘为何如此伤心?
“姑娘欲要出售何物?只是此时天晚,想卖也要到明天了。”
姑娘眼中又有泪泛现:“小女子欲要自卖自身。”
柳园听得大为震惊,继而愤怒,真是岂有此理,他是牙人没错,但岂能做此勾当?接着一想不对啊,这姑娘面带伤心,双眼通红,定是遇到了什么难事,要不然怎么会自己卖自己?
“姑娘如有难处尽管说,看在下能不能帮上忙,只是这自卖自身,在下爱莫能助。”
姑娘低头不再言语,柳园也不好离开,如此僵持半天,姑娘突然转身便走,留下柳园目瞪口呆。
看不出来,这姑娘倒还是个刚烈的性子。
如此一愣神,姑娘竟消失不见,他只好摇头叹息着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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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他越想越是内疚,那姑娘定是遇到了什么困难,自己却任由她离开了,如此一夜,他辗转难眠,一直在自责。
次日天亮,他仍然早早起来奔赴牙市,到了距离牙市不远处一条巷时,发现昨天的那位姑娘被一群人围着,围在最前面的竟然是刁三。
他站在人群中向里面看,发现姑娘跪在地上,后面小巷子子铺着一张烂苇席,席子虽然用布盖着,可一眼便能看出上面躺着一个人。
他恍然大悟,怪不得昨天姑娘消失得那么快,原来是转到这小巷子中来了。此时也明白了她的伤心和困难,这躺着之人,定是她的亲人,她要自卖自身,所为也正是此事。
刁三站在人群中,张嘴跟姑娘说话:“看姑娘如此可怜,我这里倒有些钱财,姑娘可以跟我走,用此钱葬了父亲。”
众人一听哗然,刁三有名,皆是烂名,城西之人都知道。他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来的钱,欲要买走人家姑娘,姑娘一旦跟他走可就没好,他转手就会将姑娘卖与别人,自己好大赚一笔。
柳园带着内疚分开众人走了进去,他内疚,是因为昨天将姑娘留此小巷一夜,没有仔细询问,此时再见,断不能让姑娘跟了刁三。
“姑娘且莫接这些钱,不管有任何困难,你跟我说,我来帮你。”
姑娘听后大喜过望,刁三急眼了:“柳园,你是成心跟我刁三过不去是吗?是我先出钱的,你不能抢。”
边上的人对着姑娘喊:“姑娘,柳园的钱能接,刁三之钱万万不能接啊!”
刁三还欲说话,姑娘对着柳园便磕头:“谢谢先生,如此大恩,小女子会永远铭记。”
人家姑娘如此说了,刁三只能带着无尽怨恨看柳园扶起姑娘,他急得还想说话,身后之人突然拉住了他,对他摇头后,冷眼看着柳园。
跟着姑娘到了小巷中,柳园得知,姑娘姓郑,唤作瑶儿,应天府人。跟着父亲来汴梁,不料在城外父亲突发急病而亡,他们所带钱财和行李也被人偷走。
走投无路的郑瑶儿只能自卖自身葬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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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园听得扼腕叹息,这姑娘也是可怜,父亲突然亡故,只剩下她一个人姑娘,能想出的办法实在有限,卖身葬父,也是无奈之举。
当下,他让人去寿材铺买来寿材,把地上之人收殓。不过,收殓时发现此人鼻孔中似有血迹,他也没有在意,帮着瑶儿葬掉父亲后他犯了愁。现在拿姑娘怎么办?
他刚才就说得明白,他是为了帮郑瑶儿,没有想过花这点钱,人家瑶儿就得跟他,他不是那种人。
问题是,现在瑶儿该何去何从?就此不管?姑娘独自一人在陌生的汴梁城该如何生存?给她钱让她回应天府?她一个人能够回去吗?半路上再出了意外,或者碰上了坏人可怎么办?
帮人帮出个烦心事,倒让他始料未及,而且他牙市里还有诸多事情。最后,只好询问姑娘愿意不愿意随着自己回家?先暂住在自己家中,后面再做打算。
郑瑶儿无处可去,点头答应。
他带着郑瑶儿回家后又独自去牙市,忙完一天,他却没在外面吃饭,因为家中还有个郑瑶儿。
不料回到家中后他吓了一跳,家中不是他一个人住,还收留了几个年少的化子,如此多人住,却并没有人收拾,家中不免邋遢。此时被收拾得干干净净,连饭菜也做好了。
人家郑瑶儿没有闲着,他坐下吃饭,感觉这种生活真是美极了。
郑瑶儿吃得不多,他知道人家姑娘伤心,耐心劝导,还给郑瑶儿自己安排了房间,他准备得出空来,亲自送瑶儿回应天府。
清晨起床,几个化子夸奖郑瑶儿,这姑娘话不多,但勤劳,而且对他们也非常客气,并不以他们是化子而轻视。同时,还有个化子告诉柳园一件事,他昨天好像看到刁三在家门前转悠。
柳园不以为意,刁三这种人,在城西乱逛,不干正事,经过这里并不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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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郑瑶儿在这里住了一月有余,从这姑娘来后,柳园再没有在外面吃过饭。早上人家姑娘会早早做好饭,晚上仍然也会做好,而且做得比外面还要有味道。
柳园算是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人都想家中有个妻子,这样的生活才算完整。只是人家瑶儿家远在应天府,他也答应过要送人家回去,断然不能生出别的心思。
这天傍晚他回家,发现家中几个化子穿戴一新,而且还有个他经常帮助的阿婆也在,俱都笑吟吟看着他,唯独不见郑瑶儿。
他正欲发问,阿婆却一把拉住了他问:“你且说说,准备天天让人家瑶儿一个姑娘住在这里,却不清不白?”
柳园听得十分尴尬:“婆婆说的哪里话?什么叫不清不白?此间并不是我们二人居住,还有他们这些人,怎么能不清不白?”
阿婆赶紧改口:“你准备让人家没有名分?”
名分?柳园听得一头雾水,什么叫准备让人家没有名分?本来关系清白,何来名分?
“看你平时做牙人精明,此事上简直愚不可及。我且问你,如果人家姑娘无意,会在此住这么久吗?可你竟是个块木头,每日吃着人家做的饭,竟还想着送人家回去?”
柳园算是回过味来,阿婆这是要保媒?
他心开始乱跳,瑶儿哪里去了?阿婆为何突然要有此举?
其实,阿婆虽穷,却是过来人,她早看出瑶儿是个好姑娘,人家一直在这里住,自然是对柳园有意。而柳园呢?人品自然是不用说的,这城西受他帮助过的人不少,是大家心中的大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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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阿婆便生出了保媒之人。她今日过来,将自己心思告诉了郑瑶儿,郑瑶儿羞得俏脸通红,只说让阿婆跟柳园商议,自己却躲进了房间之中不敢出来。
阿婆见瑶儿如此,便明白她是愿意的,只剩下柳园点头了。
柳园当然愿意了,只是他之前收留瑶儿时说得明白,他此举只是帮忙,可不是为了图人,现在却要娶人家,人家能答应吗?
要不阿婆会说他在这种事上犯傻呢?人家阿婆既然敢说,当然是有把握。
见他点头,阿婆便让人去叫郑瑶儿出来,可瑶儿死活不出来,只说阿婆做主便是了。
众人哈哈大笑,柳园也大为惊喜。
如此,柳园和郑瑶儿的婚事,在阿婆和一帮化子的帮助下得成。柳园成婚,惊动了城西很多人,来道贺者很多,里面有众多穷苦之人,柳园一视同仁,俱都热情招待。
夫妻二人新婚燕尔,恩爱甜蜜,自不待言。不过,瑶儿老家还是要回的,因为一来有“归宁”的习俗,归宁就是拜门,也就是回门。二来瑶儿在应天府虽然已经没有至亲之人,可本家还是有的,得告诉人家已经成过亲了。
因为成婚之事,柳园多日没有去牙市,这是他一生中最大的事,休息一段时间也说得过去。既然在休息,就连拜门之事一并办了,他跟郑瑶儿一说,郑瑶儿大为感动,点头答应。
按照柳园所想,他们在汴梁租辆车,让人家赶着带去。可郑瑶儿不想这样,她的意思是本来也不急,先不要坐车,步行着去,万一累了再说租车。
柳园欣然同意,夫妻二人出发而去,两人根本没有想到,路上有桩危险正等着他们。
出了汴梁城后,巧遇到李老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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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汉挑着挑子牵着牛,看得柳园失笑,不能把菜让牛驼着吗?为何要自己挑着,还牵着牛?
李老汉是不舍得让牛出力,见到柳园,李老汉非常高兴,放下挑子交谈,得知柳园和娘子要去应天府,李老汉让他们带着牛去,可以让郑瑶儿骑着牛缓缓而行,不耽误看风景,人还不累。
柳园拒绝,不料李老汉大怒,他只好答应下来。
如此,两人一牛接着出发,又行一天,突遇降雨,路上有两个做生意之人,说知道这路边树林之中有处破院子,正好可以用来避雨。
夫妻二人一听,跟着这两人奔破院而去。
这破院子不知道何人所建,也不知道废弃多久,处在如此地方,显得有些荒凉。
二人进入堂屋,柳园不忍心让黄牛淋雨,这可是李老汉的心肝宝贝,所以也牵进了屋内,屋里有张破床,便将牛绳拴在了上面。
他们进来时,屋中已经有个妇人,据此妇人所说,她也是赶路之人,先到此间,同为避雨。
众人本不相识,话也不多,各自坐开。
外面雨越下越急,柳园听着雨声,就觉得眼皮沉重,昏昏欲睡之际,他却被郑瑶儿手指捅醒。睁眼一看,一同进来的那两人同样在闭眼假寐,那个妇人端坐,眼睛看向窗外。
郑瑶儿让他看妇人脚上的鞋,他初时没有在意,仔细一看,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妇人鞋上干净,没沾上泥水。再看他们,鞋上全是泥水,此妇人说她也是进来避雨,为何脚上无泥?
柳园尚在暗自奇怪,妇人突然动了一下,柳园如遭重击,眼睛偷看妇人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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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头发上别了一根梅花簪子,随着妇人动作乱动。他突然想起来,之前刁三要将牛卖给林魁,他将牛拴到了僻静处,有个妇人在看守。后来妇人看刁三领人过去,她却低头离开。
在她经过时,柳园看到她头发上就别了这么一根簪子。
这件事不对劲!
这妇人根本不是进来避雨,她原本就在这屋子之中,却说谎是为了避雨,她一个妇人,在这样的荒院中干什么?
柳园越想越害怕,因为家中所住的几个化子告诉过他,他们见刁三在家门前出现多次,他一直没有在意。此时想想,难道因为自己帮了郑瑶儿,所以刁三想要报复?
这不是没有可能的!
想到这里,他马上站起,声称要离开。
他是为了试验一下,不料他刚说完,妇人猛站了起来,那两个生意人也睁开了双眼,死死盯着他们。
“别躲着了,出来吧。”
妇人突然对外面喊,从别屋又进来三人,正是刁三和卖牛时的那两人。
柳园脸色大变,刁三带着人躲在这里干什么?现在看来,这两个生意人也是他们一伙的,他们意欲何为?
刁三看着他冷笑:“我们好不容易把她父亲做掉,你却捡了个便宜,今日全是你的死期。”
柳园没听明白,可知道今日无法善了,正在不知所措,郑瑶儿却突然喊:“赶快放牛。”
柳园拴牛系的是活扣,抓着绳头一拉便开,听妻子如此喊,他下意识便拉开了绳子。
刚拉开,牛低头便向刁三等人奔了过去,一脑袋将刁三撞得飞出去多远,重重摔在墙上后又落下,哭爹叫娘爬不起来。
牛并不算完,又转身对着另外的人直冲,最终除了两个假装成做生意的人逃跑,剩下的连同妇人一并被牛撞翻,躺在地上起不来。
而此时,外面又进来别的过路人,帮着柳园将刁三等人捆绑,等雨停后一并送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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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官后,柳园才明白这其中来龙去脉。
原来,郑瑶儿父亲可不是病死,而是被刁三他们害死。刁三专做掠人的勾当,看上了随着父亲而来的郑瑶儿,他们想办法害死了郑父后,郑瑶儿的哭喊惊动了不少人,使他们无法掠人,只好暂时离开,他们相信郑瑶儿逃不出他们的手掌心。
他们离开后又偷了头牛,想到牙市上卖掉。柳园出钱买牛后送给了李老汉,并且救了卖身葬父的郑瑶儿。
刁三他们大为恼怒,当晚就想掠人,不料柳园家却住了不少化子,使他们根本无法出手。
等到柳园和郑瑶儿完婚要回门,他们感觉机会来了,准备在路上动手杀了柳园,然后抢走郑瑶儿。由于当日卖牛时,柳园见过刁三身边所跟两人,所以他们不能直接露面。
于是,刁三三个人和妇人先到此处破院子中等着,让两个同伙装成生意人跟着柳园夫妻。他们原计划到了此处后,便让两个同伙将柳园夫妻骗进破院子动手。
不料正好下起了雨,他们很容易就将柳园夫妻带到了破院子,更让他们没料到的是,妇人随口说的一句话,却引起了郑瑶儿的怀疑,而柳园更是凭着一根簪子认出了妇人。
危急时刻,郑瑶儿见黄牛鼻息粗重,这才会喊解开牛绳。牛果然是认出了这帮人,对着他们横冲直撞,救了柳园夫妇。
刁三等人被带走严惩,柳园和郑瑶儿接着出发,从应天府回转后,将黄牛郑重还给李老汉。
夫妻二人再没有遇到任何麻烦事,从此生活幸福,直到终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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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我们看这件事像极了一个圆。柳园在牙市从刁三手中买牛,救了牛的性命,使它逃过了林魁的屠宰。而同时,他又救了走投无路的郑瑶儿。
郑瑶儿被他的正直和善良感动,所以嫁给了他,而此时,他们并不知道,郑瑶儿的父亲是被刁三所害。
回门时,李老汉感激柳园的善良,一定要让他们带着牛,这是李老汉最朴素的回报。两人只好带牛而行,不料刁三在半路上欲行杀人之事,危急时刻,牛的愤怒喘息提醒了郑瑶儿。
解开牛绳后,牛带着愤怒将刁三等人撞翻救了柳园夫妻。到此,这个圆似乎就结束了,其实,这个圆仍然还在继续,直到柳园夫妻终老。
柳园救人而得妻,救牛而得命。刁三等人见利而行凶,最终也折在此上面。
他们都是这个圆中的一部分,但结局却截然不同,为何?唯有善恶能够解释,您认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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