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教十年，我遇到的学生中有三个极端案例，每一个都令人心疼

文：蓝羽
图：来自网络

2012年，我通过事业单位招聘考试，成为一名中学老师，转眼，已经10年。

这10年里，我遇到许多不同的孩子。他们有的成绩优异，有的活泼阳光，有的乖巧可爱，有的顽皮讨喜。

但真正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却是那些所谓的“问题学生”。因为，每个问题学生背后，都有一个令人心疼的故事——

一、被爸爸打聋的男孩

小辉是个听力障碍的孩子，身材瘦小，又有残疾的他，偏偏脾气挺大，总是一脸愤怒的表情，动不动就要打架。
有一回，小辉不知道又和谁打架，头上被打破了好大一个口子，胳膊也脱臼了。

我又心疼又生气，一边着急忙慌地送他去医院，一边给小辉爸爸打了电话。

小辉额头上的伤需要留院观察，我陪着他在临时病房里等他爸爸。

一直等到晚上，小辉爸爸才过来。那是个高大的男人，身上带着浓浓的酒气。

一进病房，他不是先问问孩子的伤势，而是指着小辉破口大骂，说他惹祸精，讨债鬼。似乎觉得骂还不解气，他又想动手，被我死死拦住。

小辉爸爸用一双腥红的眼睛瞪着我，似乎想把我一块打。同病房的人看不过去，连劝带拉把他拉了出去。

没想到，他就这么走了，也没有管小辉。

确定小辉爸爸走了，我才松了口气，转头想要安抚一下小辉。没想到，他倒是一脸云淡风轻：“没事，我都习惯了。”顿了一会，他摸摸自己的耳朵，像说别人的事一样：“我的左耳朵就是被他打聋的，五岁那年打的。”

我被小辉的话惊呆了，半天才问，那妈妈呢？

小辉依旧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被他打跑了。”

小辉是我遇到的第一个问题学生。初二那一年，他辍学了.我再也没有听到过他的消息。

小辉性格中的暴力因子，来自于父亲的伤害。

二、割腕的女孩

小倩是个初看很正常的女孩，留着乖巧的童花头，安安静静地坐在教室后排，似乎与同龄的女孩没什么不同。

只是，她总喜欢低着头，眼睛隐藏在厚厚的齐刘海后面，似乎不愿与人对视。她总是穿着长袖的，覆盖到手背的衣服，因为，她袖口遮盖下的手腕上，是纵横交错的狰狞伤疤——那是一次次割脉后，留下的痕迹。

小倩是个躁郁症女孩。她发病时，曾经用水果刀割开手腕，将鲜血涂抹到家里的墙上，还曾经用水果刀指着自己的母亲威胁，“家里一定要死一个，不是你们，就是我！”

在学校里，她也从不理人，偶尔看人的眼神，带着戒备，挑衅和憎恨。

这个看起来不可理喻的小姑娘，有着令人唏嘘的过去。

小倩的家是重组家庭。小倩5岁的时候，爸爸妈妈离婚了，妈妈带着她和姐姐嫁给了第二任丈夫。

继父有个儿子，婚后不久，妈妈和继父又生了一个儿子。从此，小倩和姐姐成了家里多余的人。

继父总是看不惯她们，动辄非打即骂。妈妈呢？心思都放在小儿子身上，对两姐妹的遭遇视若无睹。

姐姐是唯一对小倩好的人。继父打骂她们时，姐姐总是护着小倩，偶尔分到的，少得可怜的零食，姐姐也都留给她。

可是，小倩9岁那年，亲眼看到继父欺负了姐姐！姐姐不让小倩告诉别人，说不然继父会打死她的。

几天后，姐姐从16楼跳了下去。那么好看的姐姐，摔成一个血淋淋的破娃娃！亲眼目睹了这一幕的小倩，当场就崩溃了。

她有两年的时间，一句话都不说。终于开口说话的时候，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继父的兽行告诉了妈妈。

然而，妈妈却指责她胡说，小小年纪的小倩，冲动之下找继父对峙，换来的，却是继父的一顿毒打。

虽然，继父最终因为偷窃问题而锒铛入狱，但那段经历成了小倩挥之不去的噩梦！

三、出走成瘾的男孩

“大福又跑了！”同事挂断电话，气急败坏地嚷嚷道。

办公室里议论起来，大家都为这个叫大福的孩子感到可惜。

如果不是动不动离家出走，大福其实是个挺好的孩子：聪明，成绩好，情商高，有礼貌，和同学关系很好，看似阳光开朗。

然而，这所有的表象，都是这个孩子给自己的伪装，是他拒绝别人走近的保护伞。

同事曾经感叹，大福的内心太冷了，他完全封闭了自己，谁都没办法打开他的心防。

是同事夸大其词吗？并不。这个叫大福的孩子，得到的温暖太少了！

大福的爸爸是个不负责任的男人，大福妈妈怀着大福时，他就在外面沾花惹草，大福出生不久，大福妈妈受不了丈夫的花心，提出了离婚。

因为痛恨爸爸，妈妈连大福都不肯要，独自一人去了另外的城市。

离婚后的大福爸爸很快娶了新的妻子，嫌弃大福是个累赘，就把大福扔给爷爷奶奶照顾。

然而，爷爷奶奶毕竟年纪大了。大福五六岁的时候，两位老人相继离世。为了大福跟谁，早已离婚的父母吵得不可开交——没有人愿意要他！明明父母都在，大福却无助得像个孤儿！

当时还没有结婚的叔叔，看大福可怜，就暂时照顾他，虽然叔叔粗枝大叶的，对大福不算精细，好歹，没有让他冻着饿着。那已经是大福难得的幸福时光。

但好景不长。大福10岁时，叔叔结婚了，有了自己的孩子，生活负担一下子就重了。叔叔婶婶常常愁得唉声叹气。

大福不愿意再拖累叔叔一家，就回到了爸爸身边。

可是，大福爸爸依然到处留情，和现在的妻子关系也很紧张，成天不着家。继母对丈夫不满，又无计可施，就拿着大福出气，动不动打骂。

大福受不了继母的打骂，又离家出走，去找妈妈。

妈妈却觉得大福打扰了她的生活，又把大福送回叔叔家。最后的结果，爸爸妈妈答应每个月支付抚养费，让叔叔照顾大福。

但说好的抚养费，不是缺斤短两，就是迟迟不来。无计可施的大福，也曾哭着求爸爸妈妈留下他。可是，不管他多乖巧，多努力，换来的都是父母的冷漠。

现在上初中的大福，越来越有自己的主意。他聪明，成绩好，懂得用乖巧来伪装自己。他一次次从叔叔家离开，想要回到父母身边。只是，我们都不知道，他的逃离，是因为爱，还是怨恨。

四

那些让老师头疼的问题孩子背后，几乎都有一个问题家庭。

学校教育和家庭教育的关系，就像洗衣机和衣橱一样。

洗得再干净的衣服，把它扔进一个又脏又乱的衣橱，它还是会变成脏衣服。

学校教育教给孩子再多正确的理念，这些理念在家庭生活中得不到印证，都只是一纸空谈，孩子依旧会问题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