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故事：石头的情与爱(2)

石头到了果园办公室，一屁股坐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他现在头上的伤虽说好了，但这头有时还冷不丁疼一阵，疼那阵时他觉得很难受。
这一双节棍打在头上，真把他打毁了，把他的身子打虚了。虽然看起来他很强壮，可实际上虚得很。从大棚菜地走到果园办公室，他就出了一身虚汗，他喘着气在想，这样的身体还能干啥啊？
李瘸子老婆王月娥在家门口见石头来了，而且进了他的办公室，就赶紧提着个暖壶过去了，她一瘸一瘸地向石头的办公室走着。石头隔着办公室的门看见了她，就赶紧出去接过她手里的暖壶说：“月娥婶，你看你，走路不方便还给我送水！”
“石头啊，我见你来了，就来给你送壶热水。”又说，“石头，你在县城被那瓜爷打了，听说打得不轻，这都多长时间了，我也没去看你，这你过来了，我来看看，你那伤现在要紧不要紧？”王月娥站在办公室的门前说。
“月娥婶，我被那‘瓜爷’领的人打了，打得不轻，但现在差不多已经好了。”又说，“不过这身子还是虚，你看我从大棚菜地来到办公室，这才多远啊，就出了一身汗。”石头边擦汗边说。
王月娥气呼呼地说：“那‘瓜爷’真不是个东西，当时他来砸我们办公室玻璃时，就该一次打改他，叫他见了你就怕，就害怕地跑！看看这可好，被他那王八蛋给打了！”
“月娥婶，现在派出所已经把他抓起来了，今后他再也不会来我们果园捣乱了！”石头说。
“那就好，那就好，你看现在干个事儿多不容易？不是这个捣乱就是那个捣乱，还打人，唉！”王月娥说到这儿，又说，“石头，你多喝点水，需要啥去婶儿那边拿。”说完就一瘸一瘸地走了。
说实在的，石头自从头上受了伤，就一直没来过这果园办公室，他不是不来，他是走不动。他有几次出门远了点，头就疼得厉害，浑身冒虚汗。要说这几天还算不错，能到大棚地里来了，能干些轻活了。可他今天来果园办公室，主要是想静一静，想单独待一会儿，因为他不愿见春香婶，不愿看春香婶那看他的眼光。
这些天，也不知怎么了，春香婶染上了一个怪毛病，他只要看见石头，就一眨不眨眼的看，看石头的脸，看石头的衣服，看石头的眼睛，只看得石头觉得浑身不自在。
这天，石头来到大棚菜地，走了一身汗，就坐在菜地里的一个破凳子上休息。他觉得自己的头有些晕，顺着脸往下淌汗。这时，　他突然看见，离他不远的春香婶正直盯盯地看着他，看着他也不说话，只把石头看得低下了头。
一会儿，当石头抬起头时，他冷不丁又看见春香婶在看他，他有些纳闷了，这春香婶一直看自己干啥啊？她这到底是怎么了？石头有些好奇，问：“春香婶，你有事儿？”

石头这一问，春香婶那眼神就慌慌地，边说没事，边把目光移到了别处。
有一阵子，当娘翠芳不跟春香在一块地里干活时，春香还是这样地看着石头，石头开始没注意，自己干着一些力所能及地活儿，可当他突然抬头的时候，他看见春香婶又在看他，就说：“春香婶，你这是怎么了？你一直看我干啥啊？”
春香左右看看，见石头娘在另一块地里干活，就说：“石头啊，婶跟你说啊，婶这心里难受啊？婶确实把你当成了我的女婿，可，可这死妮子，她，她不跟你好了，这，这叫我怎么办啊？”又说，“说实在的，她认识的那个国良根本就没有你好，我觉得他跟你可差远了去了，我可咋办啊，石头？”
石头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春香婶一直看自己是这么回事？石头说：“春香婶，你不要这么说，红梅她愿意跟人家好，我也没办法，我心里也难受啊！可我知道，爱情不能强求，我虽然很喜欢红梅，但我知道强扭的瓜不甜，我就是再痛苦，只要红梅她幸福就行，只要红梅她好就行啊！”
春香听石头这么说，她也觉得没啥好办法，只好长长地叹了口气，干活去了。
干活是去干活了，但春香这样偷偷地看石头已经养成了习惯，只要石头看她时，她准在盯着石头看。为这事儿，石头就躲开了，就出了大棚菜地，来到了果园办公室，一个人想静一静。
石头一个人在办公室坐着，他想起了那天夜里，梦境里显示出红梅的情景，红梅一个人独自坐在湖边的石椅上，她的脸上往下淌着泪，她为啥一个人在湖边哭啊？那湖边可是记载他们爱情的地方啊？
自那以后，石头的心里就不安宁了，石头就再也睡不着了，他不知道红梅为啥哭，他想得很多，是不是那个国良欺负她了？是不是那个国良干了对不红梅的事儿了？甚至他都想，那国良是否又有了新欢？他觉得城市里的小伙子都是靠不住的，都是不稳当的。
石头躲在自己的办公室，他的思绪非常的活跃，一会想西，一会想东，他觉得自己从来没见红梅哭过，那她为啥要哭啊？而且还哭得那么伤心。
不知怎么了，红梅伤心，石头心里就不好受；红梅哭，石头这两天也想掉眼泪。我要是能过去问问红梅就好了，要是那个国良敢对红梅不好，敢欺负红梅，甚至那个国良敢又有新欢，我石头是绝不会饶过他的。
石头这样想着，他的心里七上八下的，他现在对自己的梦境一点也不怀疑了，不但不怀疑，而且还很坚信梦境给自己提供的信息，相信那是最真实不过的了。现在他已经确认了梦境提供信息的准确度，这是多少次的实践证明了的，绝不会有误的。
说实在的，娘在心里是恨红梅的，娘不能提红梅，一提红梅娘就牙疼，娘就牙根痒痒，娘不止一次地说：“过去了，今后再也不要提红梅了，一提她我就上火，我就牙疼！”
石头知道，自从红梅把那个国良领回来后，娘就从心里反感红梅了，娘就把红梅从脑子里彻底清理出去了，娘闭着嘴，闭着眼，一声声地长叹短嘘的，娘说：“石头啊，你咋弄啊？你在家里种个地以后你可咋弄啊！”娘这样说一阵，就又咬着牙咯嘣咯嘣响地说，“我儿可是最好的，我儿可是最有本事的，看着吧，想跟我儿搞对象的女孩多着呢，排队等着哪！”
尽管娘这么说，但在晚上，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娘还是唉声叹气，有时还能听见她嘴里嘟囔：“石头啊，我的儿，你可咋弄啊！”
石头不是不着急，他心里也着急，着急不是怕自己娶不上媳妇，而是怕红梅离开自己在外边吃亏，在外边上当。他知道，农村的女孩没见过世面，初到外边，一见那漂亮的世界眼就看花了。石头想，要不人们都说女人头发长见识短呢，一点儿都不错，你红梅一到学校，看到了那些花花公子，就被人家迷住了！
石头在办公室坐着，他的头又有些疼了，可没办法，自从那个夜晚，梦境里显示出红梅在湖边哭的镜头，他的心就不在他身上了，他的心就跑到了红梅的身边了，尽管红梅过年把那个国良带回了家，尽管红梅过年没有理过他，尽管红梅过年回来把他当成了路人，可他的心里还是惦记着她。
石头的头一阵阵地疼，那‘瓜爷’带着的那个人真狠，用双节棍打得我的头真狠，你以为我的头是铁啊？差点儿把我的脑浆给打出来！有一阵最疼的时候，石头用手捂着头，咬着牙，瞪着眼。
那疼痛一会过去后，石头就忘了那疼，他就又开始想起红梅来，他把想红梅已经想上了瘾，一会儿不想红梅他就心里憋得慌。石头想红梅倒不是想红梅什么，他是想红梅是不是受了委屈，是不是吃了亏，上了别人的当！
有时候他在心里埋怨着，春香婶你喜欢我有什么用？春香婶你一直不眨眼地看我有啥用？我就那么值得你喜欢？我就那么值得你看啊？你要是红梅就好了，可你偏偏的不是，你偏偏的是红梅的娘！
石头凭着自己的第六感觉，他觉得红梅一定是遇到了事情，红梅一定遇到了难以逾越的问题，不然的话，她一个人在湖边哭什么？而且还哭得那么的痛！

中午了，石头想回家，可他往起站的时候，他的头一晕，眼前一黑就摔在了地上，他想往起爬，却怎么也爬不起来。他的意识迷迷糊糊的，他一下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觉得自己走了出去，而且身子是那么的轻。
石头的身子在空中漂浮着，游走着，此刻，他觉得自己简直太爽了，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么的爽过。他在空中漂浮游走，一会就来到了苹果园，他看见有福领着工人正在往树上喷农药；一会儿他又回到了自己的蔬菜大棚，他看见娘和春香正在浇菜；一会儿他走得更远，他飘飘忽忽，不觉已来到了红梅的学校，红梅现在不哭了，可她一个人噘着嘴，好像很生气的样子。他还看见了那个叫国良的男生，那个男生正跟着一个女生在林荫小道上散步。
石头气愤填膺，他追上去，他抓住那个国良的衣服，他要跟那个国良去理论，你怎么能这样？你这狗杂碎！
这时，只听王月娥扯着嗓子大喊：“来人哪，快来人哪，石头摔倒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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