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一个农村女人的故事（45）

题记——张华，是一位淳朴善良的农村女人，在一对夫妇，只能生一个孩子的那个计划生育的年代里，面对无钱无势的家庭环境，为了生个男孩，她受尽了人间得千辛万苦，饱尝生活的酸甜苦辣、、、、、、

一
大木匠急匆匆地赶回到家里，把村委会开会，要求他们家在中秋节前把鱼处理掉，将塘子交还给村里的决定，说给了老伴张桂花和儿媳妇张华。
张桂花带着气说：“他赵书记这样做是卸磨杀驴，现在鱼塘没有他的股份了，就千方百计地找借口要回去，也太不地道了。”
“既然村委会将鱼塘收回，还要承包出去，那我们也可以参加投标，把承包权再拿回来就是了，为什么要求我们把鱼给处理了呢？”张华看着大木匠说。
大木匠吸了一口旱烟，抬头看了看张华说：“上次，我去书记家里，找你计划生育的事，他说你担不起这副担子，意思就是不同意我们再继续承包鱼塘了。”
“大，我想这件事不会是这么简单，凭你和书记的关系，他本不应该这样做的。再说我们和村委会是有协议的，承包鱼塘还有五年的时间才到期，”张华坐在一旁若有所思地说。
“对，我们就是不交，张华说得对，按照协议还有五年才到期。”张桂花说完，脸上露出了笑容。
大木匠叹了口气说：“因为鱼塘这事，书记在三个月前就和我谈过，当时我答应他，年底交给村里。眼下因为这事，村委会还开会讨论，又要我们提前交鱼塘。张华刚才说的有道理，这里面肯定有事。”
“管他什么事呢，我们就按照协议来，五年之后鱼塘交给村委会，现在他们谁都不要想把鱼塘收回去，”张桂花站起来说道。
“你懂啥？如果硬着来，张华肚子里的孩子，还能生下来吗？”大木匠看着老伴张桂花埋怨着说道。
听大木匠说完之后，张桂花坐在板凳上沉默着，脸憋得通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时大木匠拿起烟斗在门框上“咚、咚”磕了两下，烟斗里烧完的旱烟灰，散落在地面上，腾起几个火星，随后掉在地面上就熄灭了。
“去年春节前因大龙住院，鱼也没有卖出多少，眼下三个鱼塘少说也有几千斤鱼，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叫我们怎么处理啊？”大木匠说完，愁眉不展地低着头。
这时张华想了想说：“大，旺财哥的村子里有一个姓孙的男人，常年做贩鱼的生意，在大龙出事的那天，我们在鱼市上见过一面。我明天去旺财哥家，找这个鱼贩子聊一聊，价钱要适中的话，我们就将鱼卖给他了。虽说价钱没有自已卖的高，但要在十几天内将鱼处理掉，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眼下也只好这样了，那你的身子能行吗？不行的话，就让我去吧，”大木匠看了看张华说。
张华微笑着说：“大、没那么娇贵，我也好长时间没去看冬梅，心里怪想的，还是我去吧。”
看着张华站起要出去，大木匠说：“张华、你等等，还有件事。刚才散会的时候，书记对我说，这次妇检时间又到了，他让找一个和你年龄、身材差不多的妇女，替你去计生办妇检。”
张华想了想说：“那就让我妹妹张静替我去，我们姐妹俩长得像。在娘家时，别人看我俩，都说是双胞胎。”
“那好，你抽时间回去落实一下，千万不能出差错了，”大木匠抬头对张华说道。
二
第二天，吃完早饭，张华挺着大肚子骑自行车离开鱼塘，顺着东面的大马路，向北走到三里河大堤，再沿着大堤一直向东，走了有十五里，拐向北再走十里，就到了大龙的姑姑张德兰家。
已经五岁的冬梅看到张华，高兴的又蹦又跳，依偎在张华的怀里，两眼紧紧地盯着张华的脸，一动不动的看着。
丁旺财听张华讲完之后，笑了笑说：“你不要着急，我现在就去找孙开阳，请他去帮忙，这个话我能说得来，不过有两天没有看到他了，不知道他在没在家？”
“也不远，就二里地，你赶紧去看看吧，”母亲姜德兰在一旁催促着说。
“那我去推自行车，”旺财说完转身准备去后屋。
张华伸手拉住旺财说：“哥，你就骑我外面的自行车去吧。离中秋节也没几天时间了，如能赶在节前把鱼卖出去，也能有个好价格。”
旺财转身走到门外，骑着张华的自行车，沿着村庄前面的小路，向孙开阳家走去。
这时姜德兰拿着板凳挨着张华一边坐下，一边问冬梅说：“乖、你说说，妈妈肚子里，是弟弟还是妹妹啊？”
冬梅伸出小手摸着张华的肚子，抬起头，笑着问张华：“妈妈你说，是弟弟，还是妹妹？”
张华伸手一边抚摸着冬梅的头，一边微笑着望着女儿，稍微提顿了一会儿，转头看着姜德兰说：“姑，大龙现在这个样子，我也顾不了这些了，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我都要把他生下来。”
“哎，苦了你啦，孩子，我做梦也没有想到，大龙能变成个傻子，”姜德兰说完，叹了口气。
张华无奈地笑了笑说：“姑，这也是我的命，当时如果是我坐在平板车上就好了。”
“你这孩子，可不要这么说，一人一命。慢慢地熬吧，等这两个孩子长大了，你的日子就好过了，”江德兰一边擦拭着眼角，一边安慰着张华说。
在吃中饭的时候，旺财赶了回来说：“我找到孙开阳了，他今天下午要拖鱼赶去上海，明天晚上赶回来，后天我带他去你鱼塘，他说现场看鱼给价。”
张华看着旺财，微笑着说：“谢谢你啊，哥。”
“看你，和我客气啥啊，”旺财一边坐下，一边说道。
吃完中饭，张华和姜德兰闲聊了一会儿，丢下三百元钱给冬梅买衣服，就要回去了。随后，旺财推着自行车，冬梅坐在自行车后架上，大家一起送张华出了村子，来到大路上。张华亲了亲冬梅说：“乖，要听姑奶奶和表叔大大的话，妈妈下次再来看你。”
冬梅满眼噙满泪水，摆着小手说：“妈妈，再见。”
张华骑着自行车向前走了有一百多米，她又停了下来，回过头时，看到旺财抱着冬梅还站在村口的马路上，向她张望着。张华挥了挥手，眼泪顺着脸颊不知不觉地流了下来，随后她擦了擦眼泪，转身跨上自行车，向前走去。这时身后传来旺财的声音：“你慢点，不要摔着。”
三
在张华回到家的第三天早晨，旺财带着鱼贩子孙开阳来到鱼塘。大木匠用旋网挨个塘子，打上来几网鱼，孙开阳看了看网里的鱼，微笑着点了点头。随后跟着张华和旺财回到屋里坐下，一边喝水，一边说：“张华，你我也算是熟人。我刚才来时，看到姜大龙现在这个样子，心里真不是滋味。我和旺财是好兄弟，在来的路上，你家的情况他都和我讲了。这样啊，不管你信不信我，你家这鱼，我不赚你钱，给你带过去卖了。”
孙开阳说完，举起手指说：“张华，我给你这个价。”
张华看着孙开阳开出的价，感动得热泪盈眶，使劲地点了点说：“谢谢，兄弟，谢谢。”
“孙老板，这塘里的鱼怎么逮啊？”这时从外面走进屋的大木匠问。
孙开阳起身递给大木匠一支香烟说：“大舅，我和旺财是兄弟，你就喊我开阳就行了。”
“那好、好，”大木匠笑着说道。
孙开阳坐了下来，转头对张华说：“这样啊，你中饭后帮我找五个男人，身强力壮的那种，下午我们来两辆车，用拖网起鱼，过完称当场就兑钱，”孙开阳笑着说道。
随后孙开阳要走，张华拼命挽留吃饭，孙开阳笑了笑说：“我也想留下来喝酒，吃饭，可下午有好多事要做。我回去要落实车辆，还要和上海那边联系一下，就这样，下次吧。”
说完，孙开阳骑着他那辆崭新的，红色金城铃木摩托车离开了鱼塘，旺财留下来下午帮忙卖鱼。
这时大龙看到旺财显得非常兴奋，寸步不离地跟着旺财，嘴里还不停地喊着：“大、大（爸），”旺财几次阻止大龙说：“你再喊，我打你了。”大龙看着旺财抬起的手，“嘿，嘿”地傻笑着说：“大、大、吃、吃、饭。”
这时，张华走过来说：“哥，没事，他就是一个傻子，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正常都喊我叫妈，随他去吧。”
下午一点多钟，孙开阳带着两辆大货车赶到鱼塘，张华从村里也请来了五个年轻力壮的男人，在孙开阳的指挥下，把一百多米长的拖网从鱼塘的一头放下水去。和孙开阳一起来的三个男人，穿上皮叉，下到鱼塘后，分开站在水里，将拖网的一边压在水下，紧靠着鱼塘底部的淤泥，拖网两头分别有三个男人，拽着拖网慢慢的向鱼塘另一头走去。等拖网从鱼塘另一头拉出水面时，网里鲤鱼、草鱼黑压压的一片，窜上跳下，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
三个鱼塘的鱼起完后，装了满满两大车，看着货车离开后，大木匠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当天晚上，旺财被张华留下来和村里的男人一起吃了晚饭。随着夜幕降临，月亮从东边的天空慢慢地升了起来，照着四周的庄稼地，如同白昼。旺财陪着张华、大龙和小梅顺着乡间小路向三里河北岸的家里走去。
当张华提到鱼塘被村里收回时，显得非常无奈和沮丧。走在她身旁的旺财说：“张华，鱼塘不要也好，大龙现在也不能帮你，大舅年龄也大了，你一个女人，怎么忙得过来，不着急，再慢慢找项目。”
四
中秋节前，乡里召开了一次村干部会议，在会议结束后，计生办主任李为勤将赵思盛拉到办公室，关起门责问他说：“赵书记，你是怎么搞的？当时你口口声声保证说没问题，现在可好，你们村的几个妇女，直接告到计生办来了。问张华通过两次妇检，为什么没有查到怀孕？幸亏当时我在，你回去赶紧把这事给我处理了。”
回到村里，赵思盛找来妇女主任崔士英，了解情况。崔士英说：“书记，这些女人，眼睛睁得像铃铛一样，谁不想生二胎啊？当听说张华通过妇检还能怀孕时，她们的心里都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众人的嘴不好堵。张华家的情况确实特殊，是女人都能理解，眼下她不能再呆家里了，赶紧让她出去躲一躲。”
事后，赵思盛告诉大木匠，赶紧让张华出去躲一躲，不能呆在家里了。张华为了将肚里的孩子生下来，只好躲到她的娘家去了。
九月初七，张华在她的娘家又生下了一个女孩，起名秋梅。因为超生，在乡计生办的组织下，把张华家的房子给扒了。张华只好带着两个孩子和大龙，和公公、婆婆住到了鱼塘。在两张床的中间拉一条布帘隔着，每天晚上，张华一家人住在里面，大木匠夫妻俩睡在外面。
就在张华的生活看似风平浪静的时候，一场狂风暴雨即将到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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