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法报告例举康美药业案、海航破产重整案，传递了什么法治信号

在《2023年最高人民法院工作报告》中，总共提到了85个案例、35人，继之前谈孙小果、许超凡、张文中等人及其案例，“金粳818”水稻、“丹霞红”梨树等案，“五常大米”案及“青花椒”“碰瓷式维权”案之后，本期关注报告中例举的康美药业案、海航破产重整案，看看通过它们，传递了怎样的法治信号。

第1例：康美药业案。报告称，出台证券集体诉讼司法解释，保护中小投资者合法权益，康美药业案5.5万名投资者通过特别代表人诉讼获赔24.59亿元。

康美药业案系全国首例证券集体诉讼案，康美药业会计所遭“狠罚”，被判连带赔偿24.59亿元。2021年11月12日，广州中院对本案作出一审判决，责令康美药业因年报等虚假陈述侵权赔偿证券投资者损失24.59亿元，原董事长、总经理马兴田及5名直接责任人员、正中珠江会计师事务所及直接责任人员承担全部连带赔偿责任，13名相关责任人员按过错程度承担部分连带赔偿责任。

（北京国咨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刘峰律师北京高院办案摄）

法院查明，康美药业披露的年度报告和半年度报告中，存在虚增营业收入、利息收入及营业利润，虚增货币资金和未按规定披露股东及其关联方非经营性占用资金的关联交易情况，正中珠江会计所出具的财务报表审计报告存在虚假记载，均构成证券虚假陈述行为。经专业机构评估，投资者实际损失为24.59亿元。

根据证券法和最高人民法院有关司法解释的规定，中证中小投资者服务中心作为5.5万余名投资者的特别代表人参加集体诉讼。广州中院指出，在证券侵权民事诉讼中适用特别代表人制度，有利于保护中小证券投资者的合法权益，是人民法院加大证券市场秩序司法保护的重要措施。

该案是新《证券法》确立中国特色证券特别代表人诉讼制度后的首单案件，是迄今为止法院审理原告人数最多、赔偿金额最高的上市公司虚假陈述民事赔偿案件，堪称第一起“中国版的证券集团诉讼”。相关各方通过多种手段并举，构建了民事、行政、刑事立体化的责任追究体系，让康美药业案幕后实际操纵上市公司的为恶者付出沉重代价，实现了“惩首恶”的目标，有利于强化惩恶扬善、扶优限劣的鲜明导向，不断增强市场各方的敬畏之心，共同营造良好市场生态。

（图片截取自百家号：环球网）

第2例：海航集团破产重整案。报告称，海航集团破产重整案成功化解1.1万亿元债务风险，北大方正、紫光集团、永泰能源、大船海工、“建工系”、中孚实业、贵阳大数据交易所、青海盐湖股份等一批有价值有前景的企业通过破产重整获得新生。显然，此举旨在促进市场要素资源高效配置，用最高法报告所说，对仍有市场潜力的高负债企业通过依法重整实现重生。

海航集团破产重整案是这样的：2021年2月，海南省高院裁定海航集团等321家公司实施实质合并重整。2022年4月，重整全部执行完毕并获得法院裁定确认。该案裁定为海航集团成功化解1.1万亿元债务风险。

方正集团由400余家公司组成，集团中有多家金融机构、上市公司。集团关联企业资产类型复杂多样，且一些资产存在权属瑕疵，债务结构复杂，涉及融资融券、境内外债券、结构性融资等问题。债权人类型较多，势必对清偿方案的诉求也会存在较大差异，如何通过方案有效满足不同类型债权人的诉求，工作难度极大。加之方正集团历史情况复杂，各类遗留的股权和资产纠纷问题较多，使方正集团企业的实质合并重整困难重重。

2021年，北大方正集团破产重整尘埃落定，在市场化、法治化的原则下，对方正集团企业的实质合并重整进行了周密设计和规范实施，精准确定重整企业范围，依法适用实质合并，辅之以适度创新，使方正集团实质合并重整有较多可借鉴之处，也使得重整计划更具可接受度、可执行性。

（图片截取自界面新闻：财联社）

方正集团重整方案为债权人提供了灵活多样的清偿方案：第一，重整计划草案中设计的清偿方式充分考虑普通债权人的不同诉求，制定有多种清偿方案供灵活组合选择。第二，在清偿方案中最大程度满足债权人的现金清偿需求。第三，重整计划草案合理确定以股抵债价格，并提供了明确的兜底回购退出机制。第四，重整计划草案还明确设置了对债权人的追加分配机制。这一重整计划是目前大型集团重整中给予债权人最多选择、最高清偿、最切实保障的重整计划。

让有价值有前景的企业通过破产重整获得新生，而不是简单宣布破产了事，这种治病救人的方式，释放了强烈的司法护航信号，实现了政治效果、社会效果和法律效果的统一。未来，这种司法护航方式想必会更加健全和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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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根据北京国咨律师事务所首席顾问曹保印【曹说法·解读两高报告系列】视频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