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随笔｜美商婕斯那点事，披着华丽外衣的“传销”？

最近有兄弟加入婕斯，幻想着一夜暴富，了解了一些文章，这篇文章最有共鸣，来自知乎作者胖虎。

互联网传销现在其实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传统的传销模式披上互联网外衣，摇身一变成为了所谓电子商务，这类案例在国内数不胜数。但是近期通过朋友了解到一个叫做婕斯的美国保健品公司，这个公司是我所知从事此类活动最“狠”的。其实闲事我一般是躲着走的，之所以想具体抨击一下这个公司是因为学生时代一位很优秀的老同学已经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了，令我惋惜。

事情起因是今年早些时候，一位久未相见的老同学约我吃饭，叙完旧聊到工作方面时，对方谈到自己正在从事医疗健康产业，商机巨大，问我是否感兴趣合作。既然有赚钱的机会我当然愿意了解，之后听了大概1个小时关于健康危机论，经济危机论，信息时代经济等等高大上的表述，然而具体做什么一直不说，只邀我去他们工作室继续了解。因为双方比较熟，我半开玩笑的要求对方直说别卖关子，这才向我透露了一点具体的工作，以及盈利模式。我好歹混社会这么多年了，一听就知道这事是要干嘛。碍于情面我并没有当场反驳，心想也许我了解的不全面吧。后面的一些日子里我去参观了他们工作室（租的一个办公室），听了高层上线来上海办的婕斯事业说明会（一般高层上线都是美籍华人，语言相通方便忽悠），也买了主打产品白藜芦醇体验体验。不总有人说不了解没资格发言么，说到这我想我有资格聊聊这个事了吧？

对于婕斯产品，营销模式，奖励机制的质疑在知乎上已经有不少了，它到底是不是互联网传销？答案是肯定的，我不想重复去讲，感兴趣的朋友可以搜一下。这篇文章我换个角度从宏观的心理，性质，影响几个方面重点聊聊。

在聊之前先和大家分享一个与人争论时需要避免的误区。在知乎上我也看过很多朋友和传销洗地者之间的撕逼，但一怼就被带进沟里，陷入无休止的细节争论，比如我们的产品明明就治好人了啊，我们的配方怎么怎么先进了，然后开始从医学角度争。此时大家可能都已经忘了当初争论的目的是什么了，即使辩赢一面，对方又会找个具体的个例来诡辩，完全是浪费生命。我们只需从这件事的性质和影响以及实际情况说明即可，如果人家就迷信个例，自欺欺人，我们也没有必要去浪费口舌了。

首先从心理方面聊聊为什么有些人会陷入传销，可以简单分几类：

第一专业区别。我发现做传销的人绝大多数在学生时代学的是文科，或者文化程度不高。我们经常在网络上看到对文理科学生区别的调侃，其中最重要的不同就是文科生感性，理科生理性。而感性这一特质是传销感染需要具备的最基础的感情土壤。何以见得？看看我们周围从事传销人员的性别比例，以我观察的婕斯为例，女性基本占到80%左右。女人如水，最好忽悠。反过来女人如水，去忽悠男的也更方便，因为男人最感性的地方就是面子。加入一个行业起码要了解是否合法吧？还有行业前景，经营模式，利润点，回报率等等，尽可能的公式化数字化。仅凭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讲就轻易认可太儿戏了。最讽刺的是传销里涉及到的产品或者概念知识基本都来源于理科类：医学，经济学，计算机等。这些学文科，学文艺或者文化层次不高的人讲起来比专业人士都“专业”，喜剧效果极佳。

第二是社会角色的区别。上条说到从事传销人员以女性或者感性的人为主，这类人员同时多半是处世不深或自由职业的青年，家庭主妇，事业遇到瓶颈的中年人，三类人看似没有什么共同点，实则都同处在困惑迷茫的区间里：年轻人心浮气躁幻想一步登天，主妇脱离社会心中焦虑，中年人遇到中年危机事业瓶颈期期待新机遇，他们都渴求“仙人”指路。这样就引出了第三点，共同的心理需求。

感性的人依赖感更强，迷茫时总结，自省，反思的能力较低，总被动希望有人能立刻带他们走出泥潭，这其实是一种逃避的做法，降低了理性的思考能力。在传销的洗脑过程中，有一个非常经典的教案，就是成功学。

成功学第一步就是从感性层面推翻对自我的认知。初入传销培训的人往往觉得自己一下子学到了很多东西，长大飞快，仅有的理性知识来自于各种概念偷换的歪理邪说。咱们国人自小所处的环境就是在意别人的看法，为别人活着，很多时候忽略了自我的感受。在传销的洗脑过程中，都会强调个人的自我意识培养，通常在培训时都会强调：

“你那么多年为了什么活着？现在要为自己活，为自己努力”

“不要在意别人的眼神”

“思维不能太落后，一定要敢于接受新鲜事物”

以上强调非黑即白的几句话看似简单，却包含非常明显的暗示性：一是对外在新鲜事物的接受度，传销都会标榜自己是新生事物，时代最新潮流，普通人看不懂；二是“我为何活着”的启蒙。这些迷茫的人群在垃圾成功学的刺激下，突然发现一片新天地，原来我可以这么活，身边也有很多这样活的人，因此会爆发出异常强大的力量，自我意识的平衡被破坏，便会不顾一切的要冲破一切阻力，坚持己见。这不过是一种感觉罢了，但非常适用那三类人群。会让当事人心理“成熟度”迅速膨胀，盲目认为现状很快就会转变，快速致富。反映到现实表现上就是神情亢奋，为了“事业”可以放弃一切，配偶，家庭，亲人等。传销公司的套路都是如此，婕斯公司也说自己走在未来经济模式发展的前沿，可惜我也没见走出这些套路。

传销里最注重信心程度的维持，手段包括高层上线财富收入的暗示甚至明示，以及源源不断的案例学习，巩固信心。我的朋友是从2016年开始做婕斯，我问过她大概挣了多少钱？她很自豪的说挺多的，却无法明确给出数额。我又问有没有明确计算过投入回报率？主要是经济开销，精力时间成本我还都没提。因为不管婕斯也好其他传销也罢，任何商会培训都是自费的，尤其婕斯的商会地点只设在澳门香港两地，不在大陆，这点我后面会说。我的朋友面露难色勉强承认确实没算过，这个时候她的理性可能稍微占了一点上风，可惜的是过了一段时间她又恢复到了原有的亢奋状态，看样子是由于信心不足被上线培训了一番，再次找回了“自我”。

我说婕斯是“最狠”的传销，它到底狠在哪里？和其他互联网传销比有何不同？

首先美商婕斯并没有真正意义进入中国大陆市场。什么意思？婕斯没有大陆互联网直销牌照，原因是涉嫌传销不予授牌。宣传人员最喜欢说的就是在上海注册的那个婕斯上海生物科技有限公司。这个公司我去过，简单地说就是收购了壳，混个内地经营许可证，然而经营范围却是化妆品，技术咨询，和保健品半毛钱关系没有，幌子一个，而各地经销商自己成立的xx婕斯公司更是和美商婕斯没关系了。这可有意思了，没法律许可怎么能在中国大陆玩这么大呢？人家解释这叫跨境电子商务，符合WTO规则。我的天，这说法真是无敌，婕斯这种产品购买方式其实就是海淘。所以这也是婕斯只在港澳地区开办大型商会活动的原因，在大陆宣传上和其他传销公司比他们也颇为低调，基本都是高层上线来开办的小型集会或网络会议，人家懂得什么叫“闷声发大财”。

我尤其佩服美国的这两位犹太创始夫妇，都说犹太人聪明，名不虚传。此二人之前在美国就有传销前科，这些年终于啃到中国这块大肥肉了。婕斯的官网服务器在美国，入会人员需要上传个人身份证，付款只接受visa信用卡，这对个人隐私及财产安全存在极大风险。况且只以美元结算，所有资金流都在人家美国服务器上完成。15年的中国大陆营销额已经达到10亿美元，到2020年号称要到20亿美元。可惜我不是学财会和审计的，这意味着什么呢？

安利等一些老牌直销企业虽然广为人知也常被人拿来调侃，但起码人家按照规矩老老实实在国内申请牌照，办厂，开实体店，有经销商，合法纳税，甚至提供就业，说白了就是有问题可以找到人去处理，还多少对中国有点贡献。婕斯09年成立至今，营销额已经超越那些经营几十年的直销企业，除了赶上互联网好时代，这种手法也是无比高明。整个公司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员工，金字塔顶端的超级钻石等级也可以说只是个自愿购买会员资格的营销人员，托底层的福人家挣得最多罢了。换句话说，婕斯在中国大陆任何的销售违规行为都和美国本土的两个创始人无关，一我们没声明让你们违规营销，二你们也不是我们员工，连临时工都算不上。明白了吗？人家只负责收钱，锅由你们每一个经销商背，属于你们中国人民的内部“矛盾”。

对此我去向上海工商部门投诉过，但对于工商投诉需要两个前提，一是有具体的投诉企业，二就是证据。美国本部够不着，只好投诉在上海的那家婕斯皮包公司，工商局的人挺负责任，电话反馈了调查情况，然而结果令人失望。答复是他们也知道婕斯这个公司，自从这个公司在上海注册就被人投诉过，但没有办法查封人家，因为上海的皮包公司没有违规经营保健品啊，那些私自宣传的经销商他们也管不过来，美国那边他们更没有权力去管了。最后工商人员给的建议是希望广大群众继续申诉，当投诉数量庞大到一定程度引起国家重视也许才会封杀。这就是我说的“最狠”，那两位吸钱鬼在成立公司前就把一切可能遇到的问题都想到了：哪里的市场最大呢？哪里的人最好利用呢？哪里的法律法规存在漏洞可以好好钻空子？答案太明显了。

文章最后简单总结一下影响。传销我个人是十分抵制的，对于一些中老年退休妇女我宁可希望她们都去跳广场舞也不愿意看他们去搞传销。问题是传销人员的年龄结构正在趋向年轻化，以婕斯而言，我发现主力群体里不乏许多90后甚至95后的年轻人。他们本处在最好的青春年华，不去追求真正的理想，提升自己的核心竞争力，却被垃圾成功学俘虏快速暴富的欲望蒙蔽陷入金字塔底层，严重影响了年轻人本该有的开拓实干精神，当梦破碎后，也浪费了大好青春，实在非常可悲。从国家经济层面，中美贸易战如火如荼的进行着，说老实话中国现处于非常被动的局面，而这家美国的婕斯公司依靠互联网电子商务手段每年从中国掠走大量金钱，实在令人气愤！

我相信知乎里的很多人也有我这样的情况，亲朋好友陷入传销，而自己却无能为力。只希望广大朋友多宣传避免自己或亲朋落入类似的圈套，更希望国家对此类外商引起重视，保卫百姓的财产安全！

编辑于 2018-09-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