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一个农村女人的故事（22）

题记——张华，是一位淳朴善良的农村女人，在一对夫妇，只能生一个孩子的那个计划生育的年代里，面对无钱无势的家庭环境，为了生个儿子，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她放下了一个女人该有的尊严，在各种诱惑之下，开始了她那悲惨的人生、、、、、、

一
大木匠和老伴张桂花喝了一碗玉米稀饭，和周爱明打了声招呼后，起身离开灶房，就走了出去，到鱼塘四周转悠去了。
姜大龙和周爱明一边聊着，一边喝着酒，不一会儿，一瓶白酒就被喝完了。大龙趁着张华去灶房隔壁大木匠住的屋里拿酒的空隙，递给周爱明一支香烟，两个人一边抽烟，一边闲聊着。
周爱明看了看大龙说：“我好羡慕你，张华是一个通情达理的女人。不像马成霞鼠目寸光，不顾局面，我们这个家迟早将毁在她的手里。”
“爱民，你可不能这样说马成霞，她是一个心直口快的人，有话不会憋在心里。你们夫妻俩不能老是怄气，你是男人，平时要主动一些，找她说说话，都开导、开导，”出去拿酒走进屋里的张华，一边把酒放到姜大龙面前的桌子上，一边看着周爱明说。
“张华，谢谢你，她都对你这样了，还替她说话。马晨霞要能像你这样明白事理，懂得退让，我在外面就是再苦再累，心里也舒坦。不怕你们俩笑话我，如果不是考虑我的女儿小翠，眼下这种日子，我一天也过不下去了，有时候，真想眼睛一闭，一了百了，”周爱明伤感地说完，端起面前桌子上的酒杯，头向上仰起，“咕噜”一声把杯子的白酒一饮而尽。
姜大龙伸手拿起酒瓶给周爱民的酒杯倒满后，拿起面前的筷子说：“来，我们边吃边聊。”
这时候，张华坐在一旁迟疑了一会儿说：“爱民，有句话我憋在心里头好久了，早就想找个合适的机会当面给你俩说一说。”
这时姜大龙望了望张华，意思是你不要胡说，可张华就像没有看到姜大龙似的，她拉住周爱民的手说：“有件事我感觉对不住你们，就是关于两年前计划生育大检查的事。当时是听到了消息后，我们才躲出去的，可你知道，计划生育是国家的政策，当时我们也不确定这消息是真是假，对于什么时间检查，就更不知道了。不满你说，那天晚上我是想去通知马成霞的，又担心马成霞知道消息后，四处宣扬，所以思索再三不敢随便胡说。可令我们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计生办人员能直接去堵你们家的门啊。当我听到马成霞流产的消息后，我都后悔死了，爱明，你千万不要记恨我们。”
周爱民看了看张华，艰难地笑了笑说：“张华，这件事发生后，我从始至终都没有怪你。就马成霞的那张嘴，什么话能留住？当时如果我是你，也会这么做的，你不要想多了，我不会记恨你们的”
“不说这些不愉快的事了，爱明，你我以前是好兄弟，将来更是好兄弟。你听我一句劝，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要向前看。来，这杯酒我敬你，”姜大龙说完，端起酒杯就干了。
张华看着周爱明越喝越伤感，她伸手从姜大龙的面前桌子上拿过酒瓶说：“爱明，今天酒不喝了，不是我心疼酒，主要是你心情不好，酒喝多了伤身体，听我的，我们吃饭，下次等你心情好的时候再喝。”
周爱明抬头看看张华，眼睛里噙满了泪水说：“张华、大龙，我今天酒没有喝醉。但我心里难受，这些话，把我堵的喘不上气来。这日子，我她妈，真的一天都过不下去了，如果我有一天不在了，拜托你们替我照顾一下我的父母和弟弟，拜托！”
“爱明，你不要胡说，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没有过不去的山，也没有迈不过去的坎，”张华安慰着周爱明说。
晚上十点多钟，他们三个人离开了鱼塘，在夜幕之下，一边慢慢地走着，一边聊着，向着三里河北岸的家走去。
二
一天中午，周爱民从外面收了两箱鸡蛋，推着自行车刚进门。他就看到村书记赵思胜的大儿子赵兵，在院子里和马成霞一边推让着，一边说着什么。
赵兵快三十岁了，一米七的身高，长方形脸，大眼睛，光从脸上看，是一个标志的型男。因小时候患上了小儿麻癖症，导致左腿残疾，拄着一根单拐，所以没有找到媳妇，至今光棍一条。
赵兵扭头看到周爱明，他就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过来，微笑着说：“爱明，回来了，我妈生病了，想吃毛蛋。我来买二斤，可你媳妇马成霞怎么说也不收钱。”
“几个毛蛋值不了几个钱，你拿回去给婶子吃吧，”周爱明一边把自行车靠着炕房的墙停了下来，一边微笑着说。
这时赵兵递给周爱明一支香烟说：“你们这样不收钱，让我不好意思了。”
周爱明一边从赵兵手里接过香烟，一边问：“婶子怎么了？以后她想吃毛蛋，你就过来拿，都是乡里乡亲的，千万不要客气。”
“我母亲得了乳腺癌，医生说已是晚期了，在这个世上，也没有几天活头了，”赵兵说完，难过地低下了头。
马成霞走过来问：“那为什么不早一点去医院看看呢？”
这时周爱明顺手拉过一条长板凳，伸手拍了拍赵兵，示意他坐下。赵兵一边坐下，一边将单拐靠在面前的腿上说：“两个月前，妈，感觉左乳房有些痛，就去村卫生室拿了消炎药。吃了两天后，感觉不疼了，就没有放在心上。紧接着，赶上大忙季节，家里又是收麦子，种玉米，忙起来之后，就把这事给忘了。前两天夜里，妈疼得睡不着觉，第二天赶去了县医院，通过检查，医生就给了这个结果。”
周爱明听完之后，伸手拍了拍赵兵的肩膀说：“兄弟，人命在天，由不得你我啊。什么话也不说了，只要婶子想吃毛蛋，您就过来拿。不要再提钱的事了，这也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周爱明说完，起身从炕房里，又拿出了几十个毛蛋，递给了赵兵。
三
转眼，中秋节又要到了，张华的鸡仔长得有半斤重了，按照时间，又该打流感疫苗了。
晚上，张大龙从鱼塘里逮了两条大青鱼，来到周爱明的家。马成霞望了望大龙，阴阳怪气地说：“你赶紧把鱼拎走，我们可吃不起。”
“不是给你吃的，我是送给爱明的，”姜大龙一边把鱼放到门旁的铁桶里，一边看着马成霞说。
周爱明微笑着让姜大龙坐下，随后说道：“我们兄弟还客气啥？你今年时运不济，鱼塘被水漫了，跑了不少鱼，后来猪又生病死了，这鱼，你还是拎回去，卖些钱吧。”
“你这么一说，我已经损失这么多了，还在乎这两条鱼吗？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再说了，这两个多月来，让你费心了，又是技术指导，又是亲自过去帮忙预防。我今天晚上过来，一是中秋节要到了，给你送两条鱼表示感谢，二是想从你手里再拿一些流感疫苗过去，这不又到了预防的时间了，”姜大龙看着周爱明说。
就在姜大龙说话期间，周爱明向他撅了两次嘴，示意他不要说了，可是姜大龙没有领会意思，把周爱明前一段时间隐瞒着马成霞，去鱼塘帮忙的事，全部给抖了出来。
这时，站在一旁的马成霞绷着脸说：“姜大龙，俗话说，帮你说媳妇，还包你养儿子吗？我们赊给你鸡苗，为什么还要提供你疫苗？你要想买疫苗，就去兽医站，我们家又不卖药。”
“你们家怎么不卖？前几次用的疫苗，都是爱明拿给我们的吗？再说了，我们会给你钱的，”姜大龙看着马成霞说道。
此时，周爱明，用脚碰了姜大龙一下，随后低声说：“好了，不要说了。”
这时马成霞紧盯着周爱明看，两眼冒火，紧紧地咬着牙齿，发出“吱、吱”的响声。
“大龙你回去吧，我手里现在也没有药了，过两天我要去县里买，顺便帮你带过来，”周爱明说完，把姜大龙送到门外。
周爱明刚回到了屋里，马成霞就大声地责问道：“你前几次说晚上出去转转，原来是讨好张寡妇逼去了，她给你什么好处了，是陪你睡了，还是、、、、、、”
“够了，你不要胡搅蛮缠，无中生有啊，”周爱明打断马成霞的话说。
马成霞伸手拉住往后屋去的周爱明，哭泣着说：“你今天晚上，给我说清楚了，你就是离不开张华那个狐狸精了？”
周爱明一边打掉马成霞抓他膀子的手，一边大声地责备道：“你已经无药可救了，家里不得三天安宁，你就闹吧，成了寡妇那一天，你就心满意足了。”
“你每天在我眼前转，却让我守活寡，你算什么男人。你睁开眼看看，全村有几个男人像你，自已女人都保护不了，怀孕要生了，被人堵在家里，自已翻墙逃跑，摔下来流产，子宫都没了，你还嫌弃我，连我的身子都不碰，你就这样讨厌我。周爱明你就是个混蛋，我马成霞这辈子就毁在你这个废物手里了，”马成霞骂完后，坐在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周爱明两腿曲着坐下，依靠在后屋门东旁，一言不发，低头抽着香烟，随着烟头发出的阵阵光亮，可以看到他阴沉着脸，眼眶里充满了泪水和无奈。
哭了好一阵子，马成霞从地上爬起来，走到门旁拎起铁桶里的鱼，转身向外走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