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偶遇故人后女子精神变差,一桩十年前的旧案,牵出背后隐情

2022-8-8 05:28| 发布者: admin| 查看: 351| 评论: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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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界上,你最喜欢什么?”
这是苏夏萱问的第十个问题了,可是对面的女生仍然没有回答的意思。
倒并不是因为她不配合,而是……似乎她一直在恐惧。
她坐在催眠椅里,整个人瑟缩成一团,望向苏夏萱的眼神里满是防备惊恐。
像是一只受惊的幼鸟。
还是不行吗?
作为一名心理医生,苏夏萱一直试图打开她的心房。
面前的女孩,叫宋雨竹,是她的老病患了,患有很严重的心理疾病。
即使她们见过很多面了,宋雨竹依然很畏惧她,准确地说她是畏惧整个世界。
她无法正常地与人交流,也无法正常地生活,像一具行尸走肉。
苏夏萱叹了一口气,指着门口。
“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沈先生就在门外等你,回答完我的问题,他就会带你回家。”
“沈先生”这三个字像有魔力一般,刚才还一直惊恐不安的宋雨竹像被安抚了一样,变成一只乖巧的猫咪。
她冲苏夏萱点了点头。
站在门口的沈先生是宋雨竹的丈夫,只有他在她身边的时候,宋雨竹才会恢复一点人气,能够开口说一两句话。
见宋雨竹终于愿意配合,苏夏萱重新整理了思绪。
她又问一些毫不相关的问题,她需要从这些问题中找出蛛丝马迹,来窥探宋雨竹的内心:“你有喜欢的小动物吗?”
宋雨竹摇了摇头,不知是没有,还是没说话。
“那你有很羡慕的小动物吗?比如小猫,每天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磨磨爪子晒晒太阳就好。再比如熊猫,它们一举一动都被世人注视着……”
“金鱼。”宋雨竹终于张开了嘴。
“能试着给我一个理由吗?”
“听说金鱼只有七秒的记忆,”宋雨竹脸上露出一点微笑,像个乖巧的洋娃娃,“什么不开心的记忆都可以忘记,金鱼应该很快乐吧。”
“我没有办法让你变成金鱼,但可以送给你一条小金鱼。”
苏夏萱拿了一个便携式鱼缸给她,鱼缸不大,里面游着一条红彤彤的小鱼。
“它是会说话的鱼,只有你才听得到它的声音。为了回报你陪它聊天,它会帮你忘记那些不好的记忆。”
苏夏萱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温柔,她半蹲在宋雨竹面前,哄得宋雨竹眼皮垂下,几欲睡去。
“答应我,无论去哪儿,都要带着它好吗?”
1
我叫阿金,是条金鱼。
虽然我看起来与寻常金鱼无异,但实际上我很神奇——比如,我能够和人类说话。
准确地说,是能够和宋雨竹说话。
我试图与宋雨竹搭讪,用来排遣鱼缸里只身一鱼的孤寂,可她却从不理我。
苏夏萱说过只有宋雨竹能听到我的声音,但无论我如何努力大吼大叫,她都对我不闻不问。
人类拒绝与鱼沟通,无可厚非。但我不懂,为何她的世界如此奇怪。
宋雨竹是个漂亮的女人,她虽不理我,但总是将我放在她的身旁。比如画室的窗台,那里有窗缝间的微风,还有午后的骄阳。沈长逸不在家的时间里,宋雨竹总是独自在画室里待机。画画,看书,或是傻呆呆地看向窗外。
沈长逸是宋雨竹的丈夫,我对他的印象大致是西装领带以及金丝边框的眼睛。毫不夸张地说,他担得起温文儒雅,玉树临风。
“过来吃药。”晚上十点三十分,沈长逸准时打开画室的门,催促宋雨竹去吃她每晚睡前都要吃的药。
这是瓶里的最后一粒,将药取出,沈长逸便随手将药瓶丢进垃圾桶。我终于看清了药瓶,宋雨竹每晚吃的都是安眠药。
这对夫妻过于奇怪,我忍不住开始窥探他们的秘密。
宋雨竹几乎从不出门,也没有沉迷过任何网络设备。
除却画那些颇有毕加索风格的油彩画,她消遣的方式就只有看书。
她看的书都是沈长逸挑选的,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挑书的品味很是跳脱。
从老掉牙的“霸道总裁爱上我”,到那些享誉世界的传统名著。他拿什么,宋雨竹就看什么。看完无聊了,就跑到画板前,继续去画她抽象的艺术。
我以为宋雨竹是个社恐或者自闭症患者,可后来我才发现,她不是不出门,而是没办法出去。
沈长逸每次出去都会将房门反锁,他收走了她全部的通讯设备,用铁条封住了家里的窗户。
在沈长逸近乎变态的严密控制里,宋雨竹没有任何与外界交流的机会。我想她应该已经被囚禁很久了,所以才会没有任何反抗,活成如今的咸鱼模样——逆来顺受。
沈长逸只是锁了家里的防盗门,宋雨竹却是进一步将自己“锁”在了画室里。
从醒来到入睡,只要沈长逸不在家,她就不会从画室出去。画得累了,就看看书。书里内容无趣,她便直接蜷起手脚睡在画室的角落里。
宋雨竹的睡姿像极了婴儿蜷缩在母亲的子宫里,那大虾一样的姿态看得我无比疲累……倒是难为她,睡姿如此崎岖,可脊背依然很直。
她不像画画的,她像跳舞的,天鹅舞,颈子修长,双腿笔直。可天鹅被困在囚笼里,早晚会变成烤鸭的。
宋雨竹又在画画。
今早沈长逸出门后,她就钻进了画室。今天姑娘没走抽象派,她在画人脸。一张又一张人脸堆积在一起,密密麻麻像八爪鱼附着在鱼缸上的吸盘。
她的画功真的不错,只是随意勾勒出轮廓,便能让人看出其间情绪。八卦,关心,义愤填膺,指指点点。
画完之后,她拎起涮笔的水桶想要泼毁这幅画。可她突然收了手,从眼神来看,不是舍不得,而是在畏惧。
她折腾半晌,累了,最终放下水桶,找了一块还算干净的地面像虾子一样蜷缩起来。
这个角度,我正好可以看到她的脸。她闭着眼,但我可以肯定她并没有入睡。
十二点的钟声响起,老式落地钟的整点报时是白日里沈长逸不在家时我能听到最多的声音。
宋雨竹蜷在地上纹丝不动,随后不久,沈长逸回来了。他拉开画室的门,看了一眼似睡非睡的宋雨竹,然后用命令的语气说道:“起来。”
宋雨竹很是听话地站起来,她身上那条白色的波西米亚风长裙沾染了五颜六色的颜料。
沈长逸上下打量着她,轻声叹了口气:“去洗手,换衣服,三十分钟之后过来吃饭。换衣柜最左侧那套湖蓝色的裙子,脏衣服记得放进洗衣机,别忘记把洗手间晾着的袜子穿上。”
他将她的生活安排得无微不至,这甚至说得上是病态的控制欲。
她也没什么反抗的意思,就像听妈妈话的好孩子。
不会让妈妈多操一点儿心……可妈妈,啊呸,沈长逸并没有十分省心。
我不太明白,他对她如此病态的控制除了让自己多操几份心以外还有什么好处?他甚至还要每天中午特意跑回家给宋雨竹安排午餐。
2
今天的宋雨竹脸上带着伤。
哦,不只是脸,她身上到处都是伤。
那不是用摔倒就可以解释的,我断定,她是挨了打。在这个除了沈长逸所有人都进不来出不去的房子里,能对宋雨竹动手的犯人似乎也就只剩下了他。
所以,衣冠楚楚一表人才的沈先生并不是单纯病娇偏执控制狂,他还有很严重的家暴倾向。
可宋雨竹看起来却不怎么在意那些伤。
她坐在角落里默默看着格林童话,二十七岁的成年女性认真且仔细阅读童话书的模样让我心惊胆战。
许是格林给的灵感,今天她画了睡美人。这画一改她往日里幽暗晦涩的抽象风格,它很唯美,就像在给睡美人的故事画插画。
美丽的姑娘沉睡在床上,八九个王子们围在她的床前。他们围着公主,眼神贪婪。
中午十二点十三分,沈长逸回了家。
今天他回来得要比平日里更早一些。
照例,他推开画室的门,找到正无所事事盯着窗外看的宋雨竹,然后看向她的画。
我对沈长逸这个人的认知很笼统,他英俊帅气衣冠楚楚,从人类的审美判断,他应该算是大多数女性都会对他产生好感的长相。但从本质上说,他暴力又偏执。想来这便是所谓的衣冠禽兽,而宋雨竹在嫁给他前,看到的应该只有“衣冠”,没有“禽兽”。
他盯着那幅“睡美人”看了很久,虽然他的脸上没有五官乱飞,但我还是看得到他的愤怒与惊诧。
“为什么画这幅?”他语气平缓得让我意外。
宋雨竹没有说话,只是拿起那本格林童话,然后翻出睡美人的故事给沈长逸看。
他将书拿走,淡淡道:“我给你换一本。”
宋雨竹乖巧点头。
沈长逸伸手去摸宋雨竹的脸,她没躲,但她的身子在发抖。
这大概就是,面对一个曾经伤害过自己的人,即便他表现得温柔款款,也会先下意识心惊胆战。
他看了看她脸上的伤,也没多做什么,只是淡淡道:“洗洗手,准备吃饭。”
宋雨竹点头,用几乎没人听得到的声音说了“好”。
那一瞬间,我激动得险些撞碎鱼缸——实不相瞒,这是我来到她身边,第一次听见她说话。
我像是看到一丝希望,冲着她大喊:“是沈长逸囚禁了你吗?你有什么苦衷可以告诉我,我会想办法帮你的!”
她抬头,看向我:“你帮不了我的。”
而后,无论我再怎么和她说话,她都没有再理我了。
3
今天,宋雨竹去心理诊所复诊。
一大早,沈长逸便给宋雨竹挑了衣服和配套的鞋子,在出门前还特意给她戴上口罩和遮阳帽。他的占有欲太强,恨不能将宋雨竹包裹成粽子。宋雨竹对此毫无异议,任由沈长逸牵着她走出门去。
我被她装在塑料鱼缸挂坠里,随手带在身旁。
距离过近,我能感受得到她的情绪与心跳。
她身上有很多伤,一层叠着一层。想来行凶者就是她身边这位衣冠禽兽,而此时,她正死死拉着这位禽兽的手,心底满满都是依赖之情。
忽有一阵风吹来,掀翻了宋雨竹的遮阳帽。她下意识蹲在地上发出尖叫,就像只能在黑夜中潜行的鬼突然见到了阳光。
沈长逸脱掉外套挡住了她的脑袋,转身想要去捡帽子。宋雨竹慌忙出手抓住他,死活也不放。
她抓他的手,在抖。
沈长逸蹲下去,撸猫似的抚摸着宋雨竹的背。
他看起来真的很有耐心,即便此时的宋雨竹在外人眼中满是疯癫,他也愿温声细语对她讲:“别怕,我在呢。”
沈长逸牵着她去捡帽子,随意在身上拍打了几下灰尘,便重新将它扣在宋雨竹的头顶。宋雨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那一瞬间,将她的状态说成“死而复生”都不为过。
她站起身子,将帽檐拉下,然后重新攥住沈长逸的手,由他带着自己上了那辆黑漆漆的SUV。
抵达心理诊所,宋雨竹躺在诊疗仪上,配合着回答苏夏萱的问题。
她还是不想说话,大多只是点头和摇头。遇到自己实在不想回答的,便眼巴巴看向沈长逸。后来,苏夏萱干脆直接询问沈长逸这位代言人。
“还是不吃安眠药就无法入睡吗?”
“是。”
“最近和你有过语言上的沟通吗?”
“21号十二点十五分,和我说了一个‘好’字。”
苏夏萱在本子上记录下细节,然后抬头问道:“她的画带来了吗?”
沈长逸从背包中拿出IPad,宋雨竹的画作都被他拍了照。我以前不懂,现在才知道是为了配合心理诊疗。
苏夏萱随意翻看,像是早就猜到了其中的内容。她叹气叹得不着痕迹:“她对治疗有些抗拒,大概是从前诊疗时给她留下了不好的回忆。但安眠药可以适当减量,看看是否可以降低依赖性。”
苏夏萱重新看向宋雨竹:“你的金鱼还在吗?”
宋雨竹举起手,给她看了看我。
苏夏萱虽然在看我,但我总觉得她对我并没有什么兴趣。
“可以试着和它聊聊天。”苏夏萱轻声劝着,“如果你能陪它聊聊天,它应该就不会这样寂寞了。”
4
从医院离开,沈长逸又带着宋雨竹去了商场。
他在给她买衣服,看不出精挑细选,只是随意拿起一件感觉比较合适后便让服务员去找适合的码数。
有的服务员格外热情,拎着娃娃领公主裙走到宋雨竹面前:“太太要不要试试这种风格?”
宋雨竹看着那条裙子,眸子颤了颤。她的眼神,介于喜欢与畏惧之间。这种情绪过于矛盾,谁会害怕自己喜欢的东西呢?我想不明白。
“她不需要。”沈长逸拒绝了店员的提议,然后抽出一条鹅黄色的长裙,他仔细看了领口袖口和长度,转而将这裙子塞到店员怀里,“M码,打包。”
沈长逸买东西的样子真的很讨人喜欢,迅速,大方,眼光独到。他左手拎着五个袋子,右手牵着宋雨竹,购物全程没有超过半小时,至此已然结束。
商场一楼有一家咖啡厅,隔着玻璃窗,可以清楚看到里面顾客的身影。
这个时间来喝咖啡的人不多,只有一对情侣坐在那里有说有笑的。男人西装革履,女人妆容精致,他们看起来既般配又成功。宋雨竹的身子整个开始抖了起来,她脸色惨白,瞳孔放大。
说实话,如果有猫要来吃我,我大概也会怕成这般模样。
“李程……李程……”她一遍又一遍念着这个名字,然后疯了般向外跑去。沈长逸上前将人抓住然后拦腰抱起,接着快速逃离商场。
咖啡厅内的人完全没意识到这边发生的一切,他们依旧在有说有笑,谈天说地。
远远地,我似乎听到那个男人在追忆青春:“你的高中生活真丰富,我那时候,只知道学习。”
在我的认知里,没有家暴者会给他受家暴的妻子找心理医生。
沈长逸委实奇怪,我想我可能过于狭隘,宋雨竹所畏惧的大概不是她的丈夫,而是一些更可怕的玩意儿。
5
宋雨竹昨晚似乎又“挨了打”。
那晚,卧室里很吵。我听得到宋雨竹的歇斯底里,听得到杯子落地的碰撞。我唯独没有听到沈长逸的声音,他们似乎在玩着什么游戏,这一次,轮到沈长逸来扮演哑巴。
我不知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今早醒来,一切如常。
沈长逸的生活极其规律,七点起床,给宋雨竹准备早饭和今天要穿的衣服,然后检查画室,并在画室的书架上给宋雨竹放一本未曾看过的书籍。
仔细看看,画室内所有东西上仿佛都写着“安全”二字。画板的边角被包了棉条,画笔的尖端被磨得溜圆。
这偌大的画室没有刻刀和铅笔,所以宋雨竹一直画得都是油画或水粉。窗子无法打开,摄像头的监控范围几乎没有死角。
宋雨竹没有任何隐私,包括上厕所或洗澡。
与其说是病态的监视,倒不如说是严密的保护。他对她,称得上无微不至……虽然我并不清楚其中的目的。
早餐是吐司培根和热牛奶,宋雨竹坐在餐桌前,没有拿起刀叉,她像是在等待什么指令一般。
“吃饭吧,十分钟内吃完。”伴随着沈长逸不咸不淡的命令句,宋雨竹终于端起了牛奶。她真的很听话,说十分钟就十分钟,不快也不慢。
一切打理完毕,沈长逸又给宋雨竹挑了出门穿的衣服:“今天和我去事务所。”
宋雨竹点头,穿好衣服,随身带上了我。
沈长逸开了一家律师事务所,规模不算大,都是年轻人。他的办公桌上有两台电脑,一台办公,一台用来看平时家里的监控。
宋雨竹被安排在办公室的角落读书,阿加莎的无人生还。她似乎很喜欢这本书,所以看得认真,连沈长逸被秘书叫出门去也没有发现。
“沈律师,到开会的时间了。”
秘书的声音很小,像是很怕打扰到宋雨竹。
会议内容是一桩猥亵案件,被伤害的少女啜泣着询问是否可以撤销指控。
沈长逸静静倾听对方的哭诉:“起诉成功,他最多不过被判十年。如果在狱中表现优秀,他还会减刑,还会提前释放。出来以后,他可以耀武扬威地说着‘死刑血赚,无期不亏’这种烂话向别人炫耀他的犯罪经历……可我呢?我最近无论在哪儿,都是别人的焦点。”
“有人同情我的遭遇,有人埋怨我穿着暴露轻信陌生人。我去报案的时候,像块死肉一般被翻来覆去地提取那个畜生的生物信息。犯人被抓住了,我以为我的生活可以重新开始了,可根本就不是那样的……算了吧,就让这件事情过去吧。我不要什么坏人遭报应,我只是想要回到我原本正常的生活。”
“回不去的。”沈长逸表情淡漠,唯独那只抓着笔的右手,青筋凸起,“别人会站着说话不腰疼地同情或嘲讽你一阵子,然后他们就会彻底忘记这件事回去操心各自家庭的柴米油盐。可你遭遇的事情却会在你的记忆深处扎根一辈子,永远也忘不掉。”
女孩儿盯着沈长逸,震惊至极。显然,她想不明白为何看起来温文儒雅的沈律师会如此直白地说出这些扎心的言论。
“我认识一个姑娘,遇到了和你同样的事情。”
他淡淡说着,我竖起耳朵来听。
“哦,她比你惨得多。那件事发生在她和同学假期聚餐时,她被灌多了酒,实施了侵犯。而犯人,是她班里的一群男同学。”
女生的瞳孔瞬间放大,震惊之中,她磕磕绊绊问道:“后、后来呢?”
沈长逸死死攥着笔:“她是个像你一样坚强的女孩子,醒来后,她去派出所报了案。为什么说她比你惨呢?因为那些犯人有好多都还不用承担刑事责任,那个女孩是他们送给自己的礼物。”
“面对青春的终止,他们选择以犯罪的形式,最后疯狂一次……陈小姐,你有制裁犯人的机会,真的要就这样放过他吗?就这样放弃的话,那个申冤无门的姑娘是不是有些过于委屈?”
我敢断定,沈长逸说的那个女孩儿就是宋雨竹。
我想起她画的那幅睡美人,想起她蜷缩成一团的休憩姿势……
陈小姐颤颤问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沈长逸沉默半晌,但还是说了实话:“她现在什么都不敢说,什么都不敢做,如果没有听到命令,哪怕饿死她都不会进食,即便她面前就放着面包和她以前最喜欢的可乐。前些日子,她好不容易对着一条裙子说出了喜欢……”
“然后呢?”
“然后她看到咖啡厅内,当年伤害过她的男人在和自己的女朋友说说笑笑。”
这些话,沈长逸原不该说得如此直白。可我看到了他眼底的红血丝,我知道,他已经失去了理智。
陈小姐犹豫许久,到底还是没有在代理协议上签字:“对不起,我不是不信你,我只是想要开始新的生活……”
她走后,沈长逸就像化了的年糕般瘫在了桌面上。他的骨他的气均被抽走,他看着被告人的名字,攥得手背青筋凸起。
沈长逸不知道,刚刚有人在他办公室门前经过,无意间提起了那个犯人的名字。
“我记得那个孙弘慕以前就有案底。”
“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别这么说,你这么说,被害人成什么了。”
宋雨竹在房间里静静听着,指甲狠狠地陷进了手心里。
6
宋雨竹的“病情”又加重了。
进门,换鞋,看沈长逸将外套脱下挂在衣架上的背影。
宋雨竹突然摔碎玄关处放着的花瓶,她手里拎着余下瓶口的瓷片,狠狠朝颈动脉割去。
还好沈长逸反应快,当即伸手去挡。瓷片划过了他的手臂,鲜血瞬间浸透了他的白衬衫,他也顾不得疼,马上去抢宋雨竹手里剩下的“凶器”。
宋雨竹很瘦,想要制服她似乎并不需要花费太多的力气。
可等沈长逸彻底将人控制住时,已是累得气喘吁吁。一门心思求死的宋小姐就像想要挣脱牢笼重获自由的水牛,直逼得沈长逸扯下领带将她双手反绑事态才算平稳些许。
“不要再救我了,可以吗?”
她在祈求,在啜泣,她渴望死亡给予的解脱。她想让眼前的男人离开自己,去过正常人的生活。
沈长逸轻声安抚着她:“别怕,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们不是约好了吗?以后还要一起去环游世界。”
“都说恶有恶报……可为什么是我活成如今这副遭了报应的样子?我做错了什么?我究竟是做错了什么?”
她哭嚎着将脑袋撞到墙上,我终于知道她之前的伤是哪儿来的了,她有很严重的自残倾向!
沈长逸用满是鲜血的手臂死死抱住宋雨竹。
她动弹不得,只能继续质问自己:“我是不是不应该轻信他们的话?我是不是不该喜欢穿裙子?我是不是不应该拒绝他们的追求?我的存在是不是本身就是错误?长逸,你什么都没有做错啊,我不想再拖累你了……”
沈长逸轻吻她的额头:“你从来没有拖累过我,我们只有彼此了,不是吗?”
在宋雨竹那神经质的哀嚎声中,我终于看到了她心底的噩梦。
那是由一张张残忍又让人绝望的画面组成的噩梦。
宋雨竹坐在小黑屋里,就像一块死肉,被翻来覆去提取生物信息。
“你说你被灌醉了?那你如何能确定每一位罪犯的信息?”
“衣服被解开的时候,我就已经醒了。”她努力保持语气的平稳,“我试图反抗,吓得他们暂时停了手。后来,李程……就是我们的班长,他带头解下皮带,绑住了我的手脚……”
一群恨不能将话筒直接怼到她脸上的记者。密密麻麻如八爪鱼足下吸盘一般的人脸,像极了宋雨竹的画。
“你之前有招惹过他们吗?”
“没有。”
“聚会现场女生有很多,为什么他们选择了你呢?”
“我不知道……”
“首先声明,我是不支持受害者有罪论的。但你们都是同学,按理来说应该关系融洽。他们为什么突然对你做出这种事?是你给过他们暗示吗?因为你很漂亮又很会打扮吗?我听说你经常不穿校服,为什么不穿校服呢?”
宋雨竹脸色惨白,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那些男生的家长都希望你能撤销诉讼,你愿意再给他们一次机会吗?”
“我为什么要给他们机会!他们给我机会了吗?”
宋雨竹有些激动。
“我求求你给他一次机会吧!他还是个孩子啊,他就是喝多了酒,他一定是受到了其他人的挑唆。”
披头散发的妇人拦住宋雨竹,跪在地上向她哭诉祈怜。
“孙弘慕是你同班同学啊,他成绩那么好,他还会弹钢琴。那么优秀的人如果留下案底以后可怎么办啊……看在都是同学的情面上,你能不能不起诉他?”
人接二连三地扑上来,大喊他们儿子的姓名,希望受害人可以原谅这群优秀的孩子。
宋雨竹被人群淹没,就像在流沙中被淹没的骆驼。
沈长逸说得对,她是个坚强的姑娘。所以她哭喊着推开那些人,怒吼着:“我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能有什么代价呢?不过是在所里关上几天。”
一个看不清脸的男人冷笑着说出这番是个人便说不出口的言论,“小姑娘,我儿子就算档案有污点也没关系,我有的是办法让他往后余生吃香喝辣。你呢?给我等着,你不让我儿子好过,我也不可能让你好过。”
宋雨竹的家中,电视播放着案件详情,施暴者与受害人被同时打上马赛克。网络上关于此事讨论得沸沸扬扬,知情者以主持正义之心将这件事暴露得愈发彻底:
【受害人与我是同一所学校的!她是很漂亮很开朗的一个女生,经历这件事之后,始终没来上学。】
【我也和她同校,她是美术生,特别会打扮。】
【我说怎么那么多女生就盯上了她,这还不是她自己的原因?】
【我听说她有男朋友诶,俩人男才女貌还挺般配的。】
【这么小就处对象,现在的孩子都怎么了?】
在隔壁父母的吵架声中,宋雨竹摔了手机,砸了电视。
我总算明白,为什么沈长逸不给她配手机电视这一类的娱乐设施了。
她很坚强,她没有在受到伤害后快速清理身上的痕迹,而是耗尽最后一丝气力爬到邻近的派出所报了案。
无论是审讯还是检查取证,她都很是配合,她期待那些犯罪者被戴上手铐或处以死刑。
可现实却是他们之中虽有判罚,但也从轻。最后,被戴上手铐的只有几个“领头羊”。
他们的父母纠缠着她,流言蜚语折磨着她……女孩子爱美把自己打扮得很漂亮有错吗?她没错啊,她什么错都没有,可为什么所有人都在指责她?为什么所有人都开始了崭新的人生只有她还囿于过去。
她受害的经历成为了“活该”,仿佛她的所作所为皆是错。
她变得无法安稳入睡,若无指令,她甚至不知在口渴时拿起水杯。她看不得电视,看不得手机……
她缩在沈长逸怀里颤抖:“为什么李程可以和女朋友那般甜蜜,为什么孙弘慕还敢去伤害其他女孩子?为什么这个世界不是恶有恶报。”
沈长逸抱着她,轻声安抚她的情绪:“恶有恶报是定律,别怕,谁也逃不掉的。”
“十年了……”她说这话的声音很轻,却透露对生命的绝望,“长逸,我好想死。”
他们拥抱着彼此,时间就此凝固,这份温存似乎就要成为永恒。
不知过了多久,宋雨竹终于哭不动,也闹不动了,她的情绪安稳了下来。
“该睡觉了,我去给你拿药。”
这样的状况不知道发生了多少次,沈长逸看起来轻车熟路,他将宋雨竹抱上了床,重新拿了一个一次性纸杯接了水,倒了一颗安眠药递给她。
她乖乖接过,在沈长逸的注视下将药放进嘴里。沈长逸放下心来去打扫玄关,宋雨竹却将药吐出,放进口袋。
然后,她闭上双眼,就像当真吃过药的模样。
我心里升起了一个不好的预感。
偶遇故人后女子精神变差,一桩十年前的旧案,牵出背后隐情
7
很快,我的预感就被验证了。
今天,宋雨竹主动来和我说话了,但是却并不是和我说她的心事。
她趴在鱼缸前,望着我说:“阿金,如果我死了,你要怎么办?我把你送回医生那里好不好?”
我又生气又难受,生气的是,她在悄悄攒安眠药,果然是想轻生。
难受的是,她都准备要死了,却还关心我这一条金鱼。
“你不要死!”我几乎要哭出来了,“你是好人,为什么是你去死。”
“因为忘不了。”
“可以的,可以忘掉的!”
我游向她,想要温暖她,可是隔着冰冷的玻璃,我无法触摸到她。
“只要活着,就忘不了。”她喃喃道。
“你的丈夫很爱你!”我大声冲着她喊叫,试图让她想起她生命里的美好。
“无论世界怎么样,沈长逸都会陪在你身边!”
“长逸?”她麻木的神情终于出现一丝松动。“是啊,无论世界怎么样,他都不会抛弃我。”
她和我说起了她与沈长逸的故事。
他们是青梅竹马。
幼儿园的时候,他们就坐在一起。宋雨竹会给沈长逸带妈妈做的点心,沈长逸会在值日时帮宋雨竹将她的凳子搬到桌面上。
后来,他们读了相同的小学,相同的初中。
到了对爱情最为好奇的年纪,会有同学直接将他们误认为情侣。男孩子们对着沈长逸吹口哨打趣:“嘿,你女朋友来找你一起放学回家了!”
沈长逸嘴上说着“才不是我女朋友”,可脸却红到了耳根子。
宋雨竹学习成绩一般,但很有绘画天赋。初三开始,就去学了艺术。沈长逸成绩优秀,他家祖上三代都是律师,可他却不再想走这条路:“律师什么的太无聊了,我想学建筑。”
“那以后你盖房子我搞装修?”宋雨竹笑着接茬,“我想去学室内设计。”
他们的未来,原该光明璀璨。
直到遇见那件事。
宋雨竹是个漂亮又孤傲的模样,看到女生朋友时会笑,看到沈长逸时会笑,可在其他男生面前,她几乎是很少说话的。
“也不知道有什么可装的!”孙弘慕叼着烟,地痞流氓似的远远打量着宋雨竹。
李程站在他身边,懒懒点着烟:“我估计也不难追?打个赌啊,看谁能把咱们的冰美人追到手?”
旁边的男生随之附和:“诶,我也想试试!”
“带我一个!”
他们对着宋雨竹的背影编排着污言秽语,宋雨竹只听得见喧闹,却听不清他们具体讲了什么东西。
她只知自那以后,自己几乎每天都能收到男生的表白与情书。
她一一拒绝还是被死缠烂打,后来老师出面教育了他们一通。他们哪知悔改,想的只是要变本加厉报复回去。
于是,李程以班长之名安排了聚会,然后又以沈长逸的名义将被灌了很多酒的宋雨竹单独叫到了旁边的房间去。
他们挡住摄像头然后将房间反锁,等宋雨竹酒醒想要逃跑时已如困兽。
那是他们的报复,她是他们送给自己青春的礼物。
“我想过去死。”宋雨竹抱着膝盖,轻声说道。
她的彻底崩溃是在父母离婚后。
那段时间,他们每天都在吵架。他们埋怨着彼此没有保护好女儿,然后又在激动中一致对外去砸宋雨竹的门:“你能一辈子当缩头乌龟吗?你能一辈子都不从房间里走出来吗?这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吧!你还活着不是吗?我和你妈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得为你操一辈子的心!”
再后来,他们都离开了这伤心地。宋雨竹赤足走上天台,酝酿着想要跳下去的死意。
是突然出现的沈长逸救下了她。
“宋雨竹你回来!”沈长逸的头发被风吹得乱蓬蓬,看起来似乎也已失去朝气,“我父亲负责你的案子,他说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你相信他好不好……就算不相信他,你相信我行不行?我以后也会成为律师,我会让那些人付出代价。你什么都没做错,从这里跳下去的人不该是你。”
她回头看向他,突然控制不住委屈哭出声来:“长逸,我没有家了……”
“怎么会没有家?我还在呢,我给你一个家行不行?”他小心翼翼走向她,然后单膝跪下,“嫁给我吧,往后余生,我会照顾你。你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来自我的决定。你再不必担心自己所做之事的对错,你也不必再与外界产生一点儿联系。”
宋雨竹听了这通神经病似的告白,默默向沈长逸伸出了手。
“他照顾我十年了。”宋雨竹的笑,绝望又甜蜜,“我人不人鬼不鬼地拖累了他十年,该结束了,这一切都该结束了……”
“他从不觉得你是拖累!”我激动到撞到面前玻璃,“他想和你一起活下去!”
无论我说什么,宋雨竹都不再理我。
她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而我只能祈祷沈长逸能够早点发现宋雨竹的藏起来的安眠药。
可是,沈长逸今天回来的时候,也变得很奇怪。
8
今天,沈长逸如同往常一样喂宋雨竹吃药,哄着她入睡后,他又悄悄地起床,拿着手机走到了阳台。
“还记得宋雨竹吗?她找到媒体,想要曝光你们的照片。”
沈长逸飞快地打下这几字,群发了这条消息,屏幕的光照在他面无表情的脸上。
此刻的他,也像是一具行尸走肉。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又跳出来折腾什么?】
【这招够狠的!不能让我们被判死刑,就让我们社死呗?】
【她人在哪儿?突然搞这么一出,求财吧。要多少,老子给得起!】
沈长逸冷笑着翻看这些回复,然后将所有人拉进相同的群组:“明天早上9点,逸然律师事务所,我让她和你们面谈。”
他似乎已经秘密筹备很久,他盗了班主任的账号,暗中调查这些人,深知他们所有人的小心思。他发的讯息精准拿捏了每一个人,以确保这些人都会赶往“聚会现场”。
发完消息,他走到床边,握着睡着的宋雨竹的手说:“雨竹,对不起,我答应你的事情,一件没有做到。我以为当上律师,就能让那些人渣受到应有的惩罚,可他们依然逍遥法外,我以为我能照顾你,让你重新恢复正常的生活,可你的病却越来越重……”
沈长逸双眸猩红,他在发笑:“是我太天真了,如果那些人都死了,你的心愿实现,你就会好起来吧。”
与宋雨竹相比,此时他更像一个疯子,那种准备与全世界为敌、要拉着所有仇人同归于尽的疯子。
沈长逸一晚没睡,他一直坐在床头看着宋雨竹,等待着天亮。
早六点,沈长逸起身洗漱,换好衣服。黑西服,蓝领带,像个再普通不过的上班族。然后,他打开保险箱,将里面的东西放入公文包——不是现金,不是资料,而是一捆足以将他的工作室与今日访客们炸成渣滓的炸药。
早上6点闹钟一响,他立马起身,打开了房间里的保险箱,里面居然是一捆炸弹。
他想与那些人同归于尽!
临走前,他轻吻沉睡中的宋雨竹的额头。
“雨竹,恶人会有恶报,你的人生可以重新开始了……”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两个美好的人会变成这样。
因为别人的错误,去毁掉自己的人生。
“沈长逸求求你不要去,”我急得不断用头不断地撞鱼缸,想要阻止面前的悲剧,“如果没有你,即便复仇成功,她又怎会开始崭新的人生?”
可是沈长逸听不到我的声音,他关门离去。
我转向沉睡的宋雨竹,朝她大喊:“宋雨竹,你快醒醒,你快去阻止他。”
“求求你!”我一遍遍地撞着鱼缸,鱼缸掉落在地,碎了一地,水迅速流失。
可是宋雨竹仍然沉沉地睡着。
我暴露在空气中,大口大口地呼吸,死亡的气息环绕着我。
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
“求求你们,活下去,求求你们,都好好活下去。”
可是,一切都来不及,我意识越来越模糊,眼皮越来越重。
直到一阵“叮零零”在我耳边响起,我终于又重新睁开了眼睛……
9
“你终于醒了。”
苏夏萱摁掉旁边的闹钟,笑盈盈地望着她说:“欢迎回来,宋雨竹。”
宋雨竹起身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还在心理诊疗室。
“刚刚那是什么?”
“未来。”苏夏萱挑起眉梢,“一个可能会发生的未来,但是你放心,今天是四月十八日。无论你看到的是什么,都来得及阻止。”
“阿金是什么东西?”
“是你。”苏夏萱轻声道,“一个站在上帝视角,想要拯救你自己的你。”
宋雨竹低头看着双手,她摸了摸脸,感觉仍旧身处虚幻:“一切都是梦吗?”
“是梦,也是真实。”
“你……又是什么身份?”
“你的心理医生,那么高昂的收费,我总得拿出一些对得起患者的特殊手段。”苏夏萱轻轻拉过宋雨竹的手,“别怕,往事即便不容易忘记,但沈长逸一直都在陪着你。你们的未来会很美好,答应他,和他一起长命百岁地活下去。”
宋雨竹僵着脖子点了点头。
宋雨竹走出诊疗室,看到一直守在门外等着她的沈长逸,还活着的沈长逸。
她飞扑过去,抱住沈长逸低声哭了起来。
“怎么了?”沈长逸慌乱地安慰她。
“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
她擦了擦眼泪,冲他笑了一下。
但是只是她的一个笑,他眼里都像是燃起了希望。
“别害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嗯,我知道,你会一直陪着我。”
她抽了抽鼻子,“所以你要好好的,我也会好好的。”
沈长逸握紧了她的手,郑重地说:“嗯,我们都要好好的。”
苏夏萱望着两人牵手渐渐远去,望着晴好的天空,烟消云散了。
只要还活着,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尾声
我叫宋雨竹,是个在圈子里小有名气的画家。
今天是我的画展,它的主题,叫罪徒。
十七幅画,十七张脸,十七位老熟人,十七个人面兽心道貌岸然的罪犯。
这是我的故事,这是我的仇恨。我逃避十年,现在准备将它剖开拿给整个世界再看一遍。
画的标签上写了他们的姓名生平与罪行,记者拥堵而来,如多年前一般,恨不能将话筒怼在我的脸上:“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突然将往事翻出来是为了炒作吗?是为了让更多人关注你的画展吗?你这样经过他们的同意了吗?你这样算是侵犯了他们的肖像权吗?”
“我是宋小姐的代理律师,这些问题我可以解答。”沈长逸笑着挡在我身前,“宋小姐的名气圈内人尽皆知,为何要炒作?是要吸引你这样的人发表这些不当言论吗?今日画展不收取任何费用,非营利性质,没有诋毁损坏,何谈侵犯肖像权?”
“宋小姐只是想要披露一群人面兽心之人的兽心,又能有什么其他目的呢?还有,关于你刚刚诋毁宋小姐举办画展是为了炒作这件事,我会给你发律师函的,静待查收。”
他说完,扭头看向我。
我们相视笑着。
我没有放下仇恨,但我愿走出过往。
沈长逸愿意为了我去和畜生同归于尽,我又为何不能为了他重新挺直腰身?
我不会再因他人的过错来惩罚自己,我一定要看着他们,走向生不如死的人间地狱。(原标题:《动物心理诊所:金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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