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视“闹鬼”节目停播：《走近科学》往事

2019年9月30日，播出21年的《走近科学》停播。
10天后，一颗陨石坠落在吉林省松原市附近，不少居民曾亲眼目击陨石坠落产生的火光。
在这条新闻下面，点赞最高的一条评论说：
如果《走近科学》不停播的话，这件事可以播三百期。
1998年6月1日，央视出品科普节目《走近科学》。
这档节目因画面诡异、声音惊悚，成了90后的童年阴影。
也因其故事猎奇、真相扯淡，成了短视频平台上广泛流传的搞笑段子。
网友称：“开头是恐怖片，中间是推理片，结尾是搞笑片。”官媒批评：太过猎奇，实在是没脸。

“带电村”之谜

江苏省胡埭镇有个叫西固的小村庄，住着20来户人家，生活平静而安逸。
2006年10月，村民老姚家的电灯坏了，他准备修理。一拿起窗台上的电笔，电笔的指示灯却突然亮了。
老姚吓一跳：窗台怎么会有电？
他又用电笔测了几处地方，电笔都会亮。甚至门扶手、地板、墙壁都能测出电来，每次电压还不一样。
高的时候，电压能达到110伏，低的时候，只有12伏。老姚害怕了，感觉自己家被一个无形的电网包围，一不小心就会触电身亡。
老姚找到邻居陈和根，声音颤抖着说：“你去测测看，家里有没有这个电？”陈和根接过电表一测：120伏。老姚吓得直接跳了起来。
经过不断测试，整个村子都带上了电。更令村民吃惊的是：在户外的空地上，随便一个地方，电笔也能测出电。在离地面三四十厘米的地方，慢慢升高电笔，到达一定高度后，测电笔也会亮起来，有时甚至能够测出220伏电压。
村民们都吓坏了。很多人搬去了别村，亲戚也不敢来串门，只剩一些老人留守在西固。
不久后，村民们更害怕的事情发生了：一些年迈的、身体差的村民血压莫名升高，脑袋发沉，两腿发软。原本村里只有六个高血压，没多久涨到了十多个。
一股神秘的力量笼罩了整个村庄。村民人心惶惶，认定血压升高跟村里的漏电有关。

西孟村带电的消息很快传开。江苏省电力专家带着设备来到西固村，进行实地检测。排查了整整一天，却没发现任何异常。即使在距离22万伏高压线最近的地方，仪器显示的数据也是正常的。
更让专家不可思议的是，村子遍布220伏电压，却没有一人触电。按常理，36伏、40伏就可以把人电晕。
工作人员穿着防电服，把开关、电表、电线接口都测了个遍，却没有一点进展。专家越想越奇怪，问：“你的电笔有没有问题？” 老姚自信电笔没问题，他说：“电笔是上海浦东新区正宗的厂家生产的，有合格证、说明书、有条码，这个都有的，我认为是真的。”
专家组带着测电笔回到市里，在电力试验研究院高压大厅，利用吊线架模拟高压线，做了一场现场模拟。
模拟结果令所有人吃惊：测电笔坏了！村里根本就不存在220伏电压。

尽管得知电压正常，可村民还是悬着心，因为村民的血压还没降下来。
节目组又找到南京健康中心的医护人员，医生说：“血压升高的原因分内外因，西固村村民的血压升高，是外因引起的。最常见的外因就是精神紧张。”
原来，因为担心“漏电”事件，村民们神经绷得太紧，太焦虑了。这才导致了血压的高升。

发烧的楼道

2010年8月27日晚，安徽省长丰县水家湖镇一栋大院楼前，消防人员拉起了长长的警戒线。
报警的是一位年过六十的大娘，她已经好多天没好好休息了。
自8月下旬起，院里的村民就没怎么睡过好觉。因为院中的狗不管白天黑夜，总是对着一个单元门口叫个不停。
村民多次半夜起床查看，都没看出什么异常。
直到8月27日下午，天下暴雨。刘大娘发现单元门那里升腾起一阵雾气，地面也热得像是炉子一样，不敢伸手摸。
刘大娘非常纳闷，她已经在此地居住十几年，从没发生过这样的怪事，她吓得把院子里的村民都喊了出来。
院里村民们也看不出究竟，只是把狗叫跟地面发热联系起来，认为这可能是地震的前兆。最后报了警。
相关部门接到通知后，立马派出研究人员展开检查。他们用测热议勘测，最后发现，一楼地面有块一平方米大小的地方，虽在雨中，却超过了60摄氏度。
但是成因却找不出来。
工作人员第一反应是电线漏电，村民们立马就把这个推测推翻了，他们白天排查过，村里的电线并没埋在地下。
工作人员又检查了附近水温、水位，也排除了地震的可能性。

一位专家把水反复泼在发热的地面之上，计算水被烤干的时间，并期待地面能降温。
奇怪的是，随着水越泼越多，地面温度非但没有降，反而越来越高。
这时，某位专家根据几天前四川一地勘察出温泉的新闻，提出一个大胆的猜测：会不会是地热？
如果是地热，这反而是一件好事。
研究人员用镐头撬开一道缝，插进温度计一量，75度。大家又惊又喜，还有些害怕，不敢再往下挖了。村民们更害怕了，这么高温，肯定是有鬼。狗肯定是看见“不干净”的东西，才会乱叫。
停下大概三个小时，地面还是很烫，地质局负责人一狠心，说：“砸开！”
大铁锤抡下去，“哐哐”几十下，终于把地面砸裂。随着铁锹越挖越深，温度也越来越热，大概挖到快30厘米深，坑里的温度已达到接近90度。
“咣当”一下，铁锹铲上了一块大石头。石头长50厘米，宽30厘米，摸上去像在火里烤过一样。地质局领导下令：继续砸。所有人都屏着一口气，不知道石头敲开之后，底下藏着的是什么东西。
几锤下去，石面裂开一道长缝。一股刺鼻的白烟迅速冒了出来。惊吓过后，工作人员判断出，这是生石灰的气味。

至此，谜底揭晓。原来几十年前造楼之时，工地施工人员偷懒，把一袋废弃的生石灰埋在了地下。几十年后，地面开裂，阴雨连绵，生石灰遇水发生反应，产生持续高温。
而狗之所以发狂，是因为人穿鞋子察觉不到地面温度，但狗却可以判断地面温差，才会朝着楼道乱叫。
在这期节目末尾，主持人张腾岳用氧化钙兑水现场做化学实验，温度高达100摄氏度。
他教导观众相信科学，又告诫观众远离迷信。

夜半鬼剃头

上世纪60年代的一天，贵州省黔西南回龙村里，村民周正中正在打扫庭院。
突然，他听见屋里传出一声凄惨的喊叫。周正中扔下扫帚飞奔进屋，发现八十岁老母亲竟然掉光了头发，枕头上落着一坨黑白的东西。
周正中凑上前一瞧，竟是母亲的头发。
母亲给他比划着，说自己起床后用手抠了抠头皮，头发就齐根儿脱落了。说着就大哭起来，没两天竟然把眼睛哭瞎了。
一周后，周正中的老婆头发也开始不剪自断，随后是他自己，接着是儿子女儿，一家六口无一幸免，都在一夜间脱光了头发。视力也开始下降。
当地地方偏僻，村民非常迷信。周正中认为自己遇上了鬼，不敢出门，活也不干了。
可没过多久，村子里掉头发的人越来越多，最后竟然整个村子的人都掉光了头发。
整个村子人心惶惶，以为惹怒了鬼神、妖怪，所以鬼才会在自己睡梦中把自己头发剃掉了。纷纷在家门口挂起神符、红绳来赶鬼。
没有人敢外出，外面人也不敢跟回龙村的人来往，他们甚至给回龙村起了个名，叫“鬼剃头”村。
这宗神秘脱发事件引起了当地部门的高度注意。市政府派出专家来到回龙村，探究“鬼剃头”的来龙去脉。
专家先从村庄的地理环境入手。
回龙村偏僻，交通闭塞。村民们的工作就是到几里外的山上开采汞矿，卖了换钱。专家推测，脱发事件可能跟汞中毒有关。但医生很快给出结论：汞不脱发，也不会损害视觉神经。
专家又陷入了困境，工作停滞。
整个村庄笼罩在阴云之下。几个周下来，已经有村民吓得不行。一个村民称自己夜里梦见了鬼，那个鬼没有头发，两眼空空。要了自己的头发去戴在头上。
专家又从饮食入手。在一次偶然的尿液提取中，发现当地居民体内都含有一种特别罕见的微量元素：铊。
经过检测，铊元素含有毒性。食用过多之后，会伤害外周神经，引起毛囊萎缩，导致脱发。
工作人员对铊的发现很吃惊，因为在整个中国，铊元素都是很罕见的。后来得知当地人都从一条河里挑水喝，专家取样河水，带回实验室观察，真的发现了河水中存在铊元素，只是容量甚微。
当地政府当即下令，停用河水，改喝井水。这之后，“鬼剃头”的现象渐渐消失。可没过几年，村里村民又开始脱发了。
困扰村民的神秘力量，重新回来。

经过几十年，两代医生的检查，终于成功锁定导致脱发的“真凶”：莲花白。
因为雨水冲刷，矿渣中残留的化学元素流到土壤里，而当地大量种植的莲花白吸收这些元素，最后进入人体内。
经提取，当地莲花白中含铊量相当于水中含铊量的11倍。
六十年代初，正是饥荒之年，村民们为了果腹，吃了不少野菜、树皮和自家种植的莲花白。
由此，铊元素才能在体内长期堆积，导致头发脱落。

天降“冰块”

2010年6月5日，河北丰宁县一个村民在自己地里劳作，突然听见有飞机经过，“轰隆”一声，一个闪光的白球从天而降。
村民盘算着是飞机投下的炸弹，可好一会儿都没响。她心里纳闷，叫来了全村村民一探究竟。发现天上掉下来的不是炸弹，而是两团冰球。
这两团冰整体呈现淡蓝色，直径三四十厘米，重量近五十公斤。砸在地上砸出了一个脸盆那么深。
大家伙儿围着冰球议论纷纷，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当天晴空万里，不可能是冰雹。后来一个年老的村民开始普及，这叫“垂天象”，是老天爷要给十里八乡的乡亲们提出警告。
众人害怕了，请来了当地的一位长者，老人端详了半天，说：“这个东西叫无根水，是天上下的，每天吃一口，可以包治百病。”
长者走的时候还带了一块回家做饭。
有大胆的村民拾两块碎冰尝了尝，说，挺好吃的，咸咸的。还有人说，不好吃，一股子土腥味。

这时村支书站了出来，他让大家伙儿把冰箱腾出来，再把冰藏进去，然后联系北京的专家。
《走近科学》节目组听闻此事，带着北京天文馆馆长来到了村子里。调查组首先请气象台专家鉴定，专家猜测此冰既然来自天上，莫非是来自太空的“陨冰”？可实验室检测得知，此物质并非来自宇宙。
“陨冰”的猜测被推翻了，又有人怀疑是外星球物质。可检验结果显示此冰所含元素都比较常见，基本就是水跟无机物。
一行人盯着这块散发幽幽蓝光的不规则冰块，陷入了沉思。
正在一筹莫展之际，一位专家想起早年在机场工作的经历。飞机乘客的排泄物经过真空处理，加入化学物质封存到冰里，呈现蓝色。
一语点醒梦中人。调查组顺着这个思路，成功分析冰块内物质，证实了这就是飞机上掉落的排泄物垃圾。
调查组把这个结果告知村民，村民都不相信，坚持认为这是“无根水”。

但仍有人提出疑问，质疑此冰跟蓝冰体积有异。
为此，北京天文馆专门收藏了这块冰，保存在零下摄氏100度，以备日后研究。

以上几个猜中开头，猜不中结尾的故事，都是《走近科学》中的高能节目。
除了这些，还有“吸血”小伙能在身上吸出鲜血，却不伤及皮肤；七十八老太腹部拱起，声称感到生命迹象，菩萨送子；制药厂员工发现“飞棍”，布下丝网捕捉UFO，等等。
而真相分别是：小伙有牙龈炎；老太腹部胀气；监控发现的“飞棍”其实是飞蛾。
每期节目开头，节目组都会做足功课，吊足观众胃口，看完后却又让人忍不住吐槽: 这特么跟科学有什么关系！网友戏称：“开头是恐怖片，中间是推理片，结尾是搞笑片。”
连韩寒也被节目欺骗过，他说：“《走近科学》就是因为走了好几年，还没有走近过，所以一直在坚持不懈地想要走近科学。”
在《他的国》里，韩寒设了一个桥段，吐槽这档节目：“一个农民伯伯种白萝卜，竟然长出一棵胡萝卜。他请来农业专家、基因专家，从基因突变等角度分析，最后发现，原来，是胡萝卜种子不小心混进去了。”
可骂归骂，每晚八点半，观众们还是会坐在电视机前等节目开播。

2005年到2007年间，《走近科学》登上了中国电视界的猎奇顶峰。光标题就赚足了观众眼球：神仙水长寿汤、神秘的九缸十八锅、油炸厉鬼、半夜鬼拉灯。收视率遥遥领先。
张腾岳火了。他说：“以前我出门，就连门口卖报纸的都不知道我是央视主持人。现在我走到哪里都有人找我要签名。”
作家郑军写道：“南方读者可能不了解，北方城市遍布大众浴室。几块钱一张门票。浴客们洗完澡躺在休息厅里，喝茶、打牌、吸烟、攀粗话、讲黄段子......某天我走进一家浴室，发现里面很安静，原来大家都在看一个叫“走近科学”的节目。”
他去北京参加节目时，一个女性朋友还委托他替自己吻一下张腾岳。

可这档老少皆宜的科普节目，没多久就受到质疑。
在一次采访中，制作人张国飞说他的选题标准是“4321”：选题要吸引人(4分)、故事要曲折(3分)、选题要具有可视性(2分)、对选题的阐释要具有科学上的权威性(1分)。
可因为故事太曲折、太吸引人，《走近科学》受到了官媒的批评。《人民网》刊文称：一个国家级的电视台，把本来是公益性的科学栏目制作成猎奇的节目，是一件很令人没脸的事情。
《人民日报》也刊登批评文章，指责《走近科学》是“媒体装神弄鬼的一面旗”。
那段时间，《走近科学》报道了一系列“雷声大雨点小”的故事。例如一个六七十的老人会身体自燃，追查到底原来是孙女点的火。根据当地说法，自燃的老人是“福星”，孙女想用这个方法让父辈赡养老人。
成都警方接到走私熊猫的警报，可发现那只熊猫长得像狗，专家称这是熊猫与狗交配后的基因突变，最后发现：这是一只被染过色的松狮。

还有《中国水怪调查》系列，调查了整整三年，长白山天池的水怪竟是朝鲜的一艘皮划艇。
网友既气愤，又恨铁不成钢，给《走近科学》罗列了三宗罪：污蔑当事人，把人当疯子；侮辱观众，把人当傻子；恐吓观众，把一档科普节目生生拍成了鬼片。
有观众毫不客气，说：“甚至以为这是智障频道的栏目。结果一看，中央十套啊！”
张腾岳有些委屈：“很多素材都是热心观众致电爆料的……要寓教于乐，在有限的篇幅里讲一个故事，告诉他一个科学知识，我觉得够了。”

多年后张腾岳参加《吐槽大会》，节目导语说：“央视主持人参加《吐槽大会》，这是金钱的诱惑？还是人格的堕落？”主持人张绍刚调侃：“别再提扑朔迷离、错综复杂了，你们节目应该用大跌眼镜、啼笑皆非。”
张腾岳在节目中，说出了《走近科学》那句名标志性名言：这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台下哄堂大笑。
受到批评的《走近科学》逐渐改版，砍掉猎奇选题，挪出黄金档期，制作班子也换了。从2010年起，很少出现鬼神之类，皆是硬核的科学选题，可收视率却大不如前。
网友怀念起从前来，说：“虽然它有鬼片一样的开头，脑残片一般的结局，但还是止不住地好看。”

《走近科学》看似剧情扯淡，但在当年，UFO、水怪、鬼神这些灵异事件，却有着广泛的群众基础。
2010年，全国第六次人口普查，15岁及以上文盲人口下降到了5400万。
在2000年第五次人口普查中，这个数字是8507万，文盲率9.08%，1990年的文盲率则高达22.2%。
1995年，国家提出“科教兴国”战略，《走近科学》作为央视“普法的一面旗帜”，就是这一战略下的产物。
《走近科学》编导王敏阳说：“民间的怪力乱神是没完没了的，有些想象和描述没法登大雅之堂，我们甚至大部分时间是在弱化它。”

崔永元曾经做过一期揭露人体电子增高器骗局的报道。为了客观，崔永元没用贬义词汇。可节目播完，节目组收到500多封求助信，希望代买此产品。
他还做过试管婴儿击溃传统观念的选题，花了相当大的篇幅陈述试管婴儿的利弊。可节目播出后，不停有人打电话，要求就到节目提到的医院，就找那个医生，就用那些试管。
甚至已经到2009年，一个叫江本胜的日本人写了本《水知道答案》，声称通过实验，他发现了水的“生命性”：
看到“谢谢”两个字的水结晶，非常清晰地呈现出美丽的六角形；而看到“混蛋”两个字的水结晶，像听到重金属音乐的水那样，破碎而零散。把“让我们做吧”这句话贴在瓶子上给水看，它的结晶就很整齐；采用命令式口气要求它”一定要做”，它甚至无法形成结晶。
这样一套“美丽”的理论，竟然收获了无数读者，《水知道答案》摆进了各大书店。
童话作家郑渊洁听到这个故事后，在接受电视采访中说：“连水听到赞美都会有美丽的结晶，那孩子呢？”

成年后的我们再看《走近科学》，会觉得故事荒诞不经，结论充满槽点。
可我国未受教育、教育程度偏低的人还有很多，边远地区、农村地区的文盲群体还很大，每年因保健品、医疗产品被骗的农民数量庞大。
封建迷信的荼毒从来就没散去。
这点，在长辈的朋友圈、家族群中，便可窥见一二。比如：“一位100岁老人的九句话：花三分钟看一看，受益终身！”“豆浆油条揭秘，最易致癌的7种食物搭配！”“小龙虾竟然是用来处理尸体的，外国人从来不吃！”
在对大众的科普上面，《走近科学》做出不小贡献。新浪网评论：《走近科学》填补了科普电视较少涉及乡间受众的空白。
一位网友为《走近科学》正名，他总结道：《走近科学》坚持贯彻了我国的唯物主义思想，又在一定程度上融入了李白式的浪漫主义思潮，与希区柯克式的悬疑恐怖风格。

知乎网友@石二郎说，他最喜欢的一期《走近科学》是《我想飞行》。
这期讲了一个初中毕业的农村小伙徐斌，从小有一个飞行家的梦想。他通过网络自学飞机制造技术，制成一架简易旋翼机。
第一次试飞，徐斌只飞了两秒就摔落在地。木质旋页被摔得粉碎，自己也差点丧命。第二次，全村民都来看他笑话，可小伙成功了，高高地飞了起来，村民感动得掉下眼泪。
一定程度上，《走近科学》就跟徐斌一样，心怀梦想，在科普大众这条路上长途跋涉。记者问制片人张国飞：“你们有特定的受众群吗？”他回答：“就是小学学历的也得伺候到！”还有记者问张腾岳：“节目会做多久？”他说：“这个不好说，（做到）人人都相信科学。”
2019年9月30日，《走近科学》停播。无数网友留言感慨：
“广大人民终于走进了科学”，“科普任务圆满完成”。
在百千条留言中，一条评论是这样的：
“今年的诺贝尔科学奖已经公布。我的朋友圈被化学奖刷屏，关注学者对诺奖的解读的（人），自然看不上《走近科学》的。但我永远记得，十年前那个暑假，我初三毕业，最热衷央视十套，《走近科学》因为名字吸引我，我那时候就已立志，不管我去什么大学，将来一定要学化学！”

《走近科学》播出的最后一期节目叫《治理水花生》。
讲述了该植物的繁殖条件和治理过程，平平无奇。
唯一的高能部分，是村民吐槽水花生生存能力太强：“猪啊、牛啊，都不敢给它们吃，因为吃了之后会把粪便当成肥料撒到水田里，那样水花生还会继续长出来。”
最后，在主持人庆祝丰收的祝福中，节目结束了。结束画面停留在一片黄澄澄的橘园，太阳金光闪闪，透过叶隙忽明忽暗。一切看上去都很美好。

节目停播10天后，一颗陨石坠落在了吉林省松原市附近。沈阳、长春、哈尔滨等地不少居民目击到陨石坠落产生的红色火光。
在这条新闻的微博下面，点赞最高的一条评论说：
如果《走近科学》不停播的话，这个事可以播三百多期。
部分参考资料：
1、《走近科学》，央视十套
2、《张国飞、张腾岳做客新浪聊天实录》，央视国际
3、《童年阴影<走近科学>停播，这才是最不科学的》，新周刊
4、《张腾岳：<走近科学>就不是为那些看原版Discovery的人准备的》，新周刊
5、《<走近科学>停播了，你的童年阴影有它吗》，八字路口

-END-

作者 | Zack